《别回头》啾啾不是啾

4、第四章

　　“行吧，回去。”余笙揉了揉头发，走了。
　　真是的，干嘛管迟不归的闲事。
　　——
　　迟不归刚拿好粥，慢步往回走。
　　路灯发出来的微弱光芒照着脚下的路，他却觉得这光不应该照在他脚下，他太脏了，心太脏了。
　　突然想起小时候不记得谁给自己唱过的一首童谣，歌词不记得了，于是他哼起了旋律，这种熟悉的旋律让他放松了一点。
　　到宿舍门口，突然想起自己没拿钥匙，嚯，完了，宿管睡了，这怎么办。
　　他身后的门开了，余笙靠过来，扔过来一把钥匙就转身回去了。
　　粥有些凉了，吃着不是很舒服也不好吃，但还是吃了一半。
　　睡是肯定睡不着，安眠药也撒了，吃不了了，干脆刷试卷，在桌边坐了一晚上。
　　他觉得差不多到早上了的时候，去洗漱了一下，门又响了，这回只敲了一下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余笙拿着备用钥匙站在门口。
　　“？”迟不归疑惑的看着他。
　　“上课，”余笙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老李求的。”
　　迟不归心情不好，想直接把门关了，余笙就拉着他走了。
　　“有病？松手。”迟不归因为失眠，现在全身无力酸软，很困但是睡不着，心情糟糟的。
　　现在换成余笙死皮赖脸，迟不归想不明白这人管什么闲事。
　　余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管迟不归的闲事，就是觉得他很可怜，多年后的余笙才知道那是因为他的怜悯心。
　　迟不归就这么被他一路拉到教室，他真的很想打人，但他忍住了。
　　法制社会，杀人犯法。
　　老李在门口等着他俩，手里还是拿着那个杯子。
　　“迟不归同学，你昨天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老李关心的看着他。
　　“宿醉。”
　　“？你说什么？”老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宿—醉—”他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就走进去了。
　　老李把目光放到把人带过来的余笙身上。
　　“发病了。”
　　没心情跟人打交道，往桌子上一趴，帽子一兜，纯纯一个高冷男神。
　　“迟哥今天是怎么了？感觉跟平时的笙哥差不多了。”
　　“比平时的笙哥恐怖一百倍，我的天，好吓人。”
　　”　　上课时间，迟不归公然睡觉，数学老师一个粉笔头丢了过去。
　　“迟不归！这题，你来答。”
　　他没动，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他现在是真的很不好，晚上没睡，现在很困但是睡不着，头疼。胃也疼。
　　感觉他现在一天除了疼就是疼，每个月总有那么二十几天胃会疼。
　　“好啊，你真厉害啊？上课睡觉还侮辱老师？要么下课来我办公室，要么就退学！”老师气得要死，手框框砸讲台。
　　迟不归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扫了眼黑板。
　　“二分之π。”
　　又趴下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丝毫没有犹豫。
　　这种“余笙状态”一直持续到一个多月后，一个多月后他就变成了“正常状态”的迟哥。
　　余笙在这一个月里负责带他去教室，而景峰负责拦着他打架和监督吃饭。
　　如果不是他一直忍着他早就把这俩人打了，他现在心里都只有一个“忍”字和法制社会，杀人犯法。
　　“小鱼，走了！”迟不归冲着远处的余笙招了招手，小鱼是他发现的余笙的小名，余笙不让他叫，他当然会叫。
　　“你闭嘴。”余笙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比起之前，他好了很多。他发现这人相处久了还挺好的，也挺可爱的。现在余笙不是自成一派了，他现在和迟不归是一派的。
　　“午饭你要吃什么？咱们去外面吃吧？”
　　“随便。”
　　迟不归拿着手机跟余笙并排走了。
　　他们后边的一个女生对着他们拍了张照，随后露出姨母笑。
　　贴吧
　　吃掉小鱼：我的天呐！吃鱼实在太香了哇哇哇，我要哭了，我再说一遍，他们！是真的！比真的还真！
　　然后po出来刚刚的图。
　　一楼：开学一个月，他俩CP楼已经这么高了，在下佩服
　　二楼：吃鱼是什么？
　　三楼回复二楼：校草×校霸CP，迟不归余笙，cp名吃鱼，超甜，入股不亏啊姐妹！！！
　　“嗯……要一个鸳鸯锅。”迟不归看着菜单。
　　“牛肉，土豆，嗯……剩下的你们看着点吧。”他把菜单递给了景峰就掏出了手机。“对了，再来杯橙汁，温的。”
　　“肥牛，毛肚，肉多搞点，小菜香菜都来的，还要两杯冰可乐。”景峰叽里呱啦报了一大串菜名就看着余笙。余笙被他盯得不耐烦了，
　　“？”
　　“笙哥，你要吃点啥？”
　　“那么多还不够你吃？”
　　景峰尴尬的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这不是怕你不爱吃嘛。”
　　“都行，我不挑。”
　　“哎，我被迟哥折磨惯了，你知道吗？他巨挑食，香菜葱姜蒜不吃，鱼不吃肥肉不吃萝卜不吃，太辣的不吃太咸的不吃酸的不吃太油的不吃，还有老多了，他不吃的我三天三夜都背不下来。”景峰非常夸张手舞足蹈的说着迟不归。
　　“小峰子，没想到你对我意见这么大啊？”迟不归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到了景峰身上，眯了眯眼睛，“这你倒是提醒了我，为了防止你再给我弄之前那些恶心巴拉的鬼菜，你得把我不吃的和爱吃的都记下来。”
　　之前指的是上次他们在食堂吃的那顿。
　　“你饶了我吧，我真的记不住啊。”景峰痛苦的看着他。
　　菜上来了，桌子上几个百碟子装着菜，锅里冒着白气翻滚着一白一红的汤底，看起来很美味。
　　“OK，开唰。”景峰看着菜，他做什么的不积极，唯独吃饭，所以他长的稍微有些壮实。
　　余笙拿着筷子碗在锅里随便挑了点东西就吃，他看了眼迟不归，迟不归还抱着手机估计在刷视频。
　　过了会他终于把手机放下看向了桌上，拿起一碟肉就往他的白底里倒。
　　“小峰子你和你的香菜离我远点，要是弄到我这里你就死定——”
　　“扑通”，一筷子的香菜掉进了白底里，筷子的主人石化了。
　　迟不归笑了，抬眼望着筷子的主人，“小峰子，你最近是不是活腻了啊？”
　　“别，哥，吃饭呢。”景峰害怕的看着一步步朝他逼近的人。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余笙。
　　余笙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要打上边去，挡着我夹菜了。”
　　景峰：“……”
　　周围没空地，这家店估计很火，而且现在又是吃饭高峰期，人很多，所以这场架不了了之。
　　迟不归一脸无语的挑着锅里的香菜，香菜有大有小，大的跟半个手掌一样，小的也有小拇指盖一样的。
　　那一筷子香菜很多很多，他挑了很久，把表面上的挑完了，用筷子一翻，底下隐藏的一片绿油油漏了出来。
　　迟不归：“……”
　　他把筷子一放，往椅子上躺。
　　“这饭谁爱吃谁吃罢。”
　　余笙慢悠悠的吃着碗里的花生米，拿起杯子喝了口，气泡充满他的口腔，嗓子被冲的冰冰凉凉。
　　“嗝。”景峰满足的打了个嗝，“我吃饱了。”
　　余笙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准备付款，他不吃白饭，上次他就莫名其妙的蹭了一顿，这次还是补回去比较好。
　　一直没说话自顾自玩手机的迟不归从软趴趴的椅子上起了身，因为起的太猛，他有点发晕，站着缓了会就挥手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服务员一路小跑了过来，“您好，本次一共消费425，微信还是现金？”
　　“微信。”
　　“好的，我扫您。”
　　付了钱，他随手把付款记录给服务员看，机器也播报出收款，服务员微笑的鞠躬，“好的，谢谢光临。”
　　本来是不可以出校的，他们是翻墙出来的，现在太阳霞光万道，照耀在他们身上，身上是那种16.7岁的少年特有的光芒和朝气。
　　迟不归发现余笙一半在骄阳下一半在阴影处，看着很不舒服，就一把把余笙拉到了被阳光覆盖之处，闪烁的阳光把余笙照的一刺，他闭了下眼又很快睁开。
　　“有病？”
　　“怎么？你想治？”
　　“哎呀，我真服了你们俩，下次不跟你们一起了，这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大舞台，我退出。”
　　迟不归一巴掌扇到了景峰后脑勺上，笑着说“我去你的。”
　　余笙看着身边玩闹的两人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
　　班上。
　　迟不归痛不欲生的趴在课桌上，脸色苍白。
　　“我他妈的，我请的饭我居然没吃几口。”
　　迟不归传说中在道上混的几个小弟来了。
　　“哎？迟哥这是怎么了？捂着肚子的。”小弟一号好奇的问余笙。
　　“迟哥，作为一个男人，这点疼痛不算什么！站起来，然他们看到你的韧性！”
　　“闭嘴 ”迟不归脑门上有些虚汗。
　　“迟哥这到底怎么了啊？”
　　“生理期。”
　　小弟们整了一下，似乎有人数着节拍似的一齐笑了出来，还特别整齐。
　　“我天，迟哥你太6了。”
　　“我这有暖宝宝，来一个？”
　　迟不归艰难的把目光投向余笙，“同桌……救我。”
　　余笙在旁边玩斗地主，扔下一个王炸赢了，抽空答了句：“加油。”
　　迟不归：“……”
　　上课铃突然响了，小弟们大惊失色，他们在三楼，这是一楼，他们的教导主任王立抓迟到，迟到一次罚抄校纪校规100遍，是的没错100遍，校规总共3000多字，所以王立被学生们尊称“惩王”，面对这种变态惩罚学生们一般不会选择逃课或迟到，除了某校霸和某校草。
　　他们争先恐后往门口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丧尸来袭。
　　班上没有因为这阵突来的铃声安静，直到惩王亲自到他们班来瞪了一眼才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