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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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阿Ling面色还很难看。同个电梯的阿Ben一路上已经做足功夫在开解她，收效甚微。
“阿Ling你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等下上庭你只要把当年你看到的场景如实讲出来，剩下的我同Marco会办妥。”
“但我的口供曾经害人坐冤狱，在陪审团那边的印象分数已经很低。等下Vincent一定会质疑我口供的可信性……阿Ben，你老实同我讲，是不是我不出庭作证会比较好？”
Ben用力握住她肩膀：“阿Ling，你是当年目击凶案的唯一证人，如果你也不肯站出来，那Mabel在天之灵如何可以得到安慰？”
阿Ling终于点头。
“咦，Marco？怎么样，还未联系到许友成？”
转角处刚切断电话的Marco表情有点奇怪。
“不，许友成已经要出门……是Vincent。”他犹豫了一下，“辩方刚刚告知法官，Vincent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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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弃，他一心指望靠这一单case扬眉吐气做个姿态给我们看，甚至不惜冒着被停牌的风险骚扰证人……即使不是为着钱同名气，他也不可能临阵脱逃。”
Jessica面色惨白：“糟了，是不是傻豹做的？他那么没人性乜都做得出，他会不会对Vincent不利？”
Ben安慰道：“不会，傻豹这桩案除了Vincent没人救得到他，现在Vincent不能准时作为辩方律师出庭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不利。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Marco看一下时间：“够钟开庭了。不管怎样，等下辩方或者会以临时揾不到辩护律师为由要求延后再审。Vincent不在刚好是我们给傻豹定罪的最佳时机，我会以人证物证齐备为由让法官批准被告自辩，今次一定不能让傻豹脱身。”
走进法庭的时候Jessica走在最后一个，法警掩上门之前她仍抱一线希望从门缝向外窥探。
她识得的Vincent或者曾踏错了路，但他逞强好胜，做什么事都会倾尽全力。这个时候他却玩起失踪，怎么想都是不可思议。
她又看向Ben。
阿Ben今天很冷静很沉着。法庭上的Ben同生活中那一个很不同，自有一番强烈到不容忽视的气场。
今天尤甚。
“案件编号CB10470，被告邓洛伟涉嫌于1996年1月7日晚在九龙扎山道杀害中国籍女子孙美宝，被控谋杀罪。鉴于被告律师卓伟名不能按时到庭辩护，本席现在批准被告邓洛伟上庭自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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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用钥匙打开铁门和房间门锁。
因为窗帘全部拉紧的缘故，即使是在午后阳光正好的时候，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几乎目不能视。
房间里隐约有酒气，一片狼藉。Ben在一室黑暗中走了几步便踢中一只空酒瓶。
他将酒瓶捡拾起来摆在茶桌上，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仿佛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去到卧室。
房间不是他的房间。但他轻车熟路。
“你酒醒了？”
房间的主人在床上动了动，带动手腕上哗啦哗啦的响声。
Ben代他拉开窗帘，突如其来的阳光让两个人的瞳孔都猝不及防地缩小。
“我来是想告诉你，傻豹被入罪了。如果没有你卓大状，他根本无从翻身。”
Vincent努力睁开眼，眼睛因为强光刺痛而水光潋滟。
他发声困难，嘴唇开阖几次才成功：“我没想到你这么怕输给我……甚至不惜阻碍我出庭。”
他的声音一直很好听，今时今日却因为过量饮酒和情绪不稳而枯涩暗哑。
Ben在他床头坐下，拾起咬在Vincent手腕的镣铐。
“你错了Vincent，我从来不怕输给你，根本我也不曾赢过。但只有这单case我给不得你机会。”
Vincent冷笑，音调离奇地高：“我知，为着阿Ling嘛。”
“……我只为了你。”
突然靠近过来的那张脸，全不似说着“有Ben哥无奔波”的那个阿Ben。好像也没有得胜后的志满意得。他看上去甚至是有点伤心的。
“凡叔让我照顾你，让我看住你，不要让你行差踏错。我阻不住你，唯有用下下策。”
听见爸爸的名让Vincent俊美面孔骤然失色。但他仍然强挣出一个讥诮的笑意：“乐状，你知不知非法监禁是犯罪，如果我从这里走出去，你不止会被停牌，更有可能入狱。”
“我知，”阿Ben的手指从手铐上滑落到铁圈中间那只手腕，松松握住，“我当然知。”
——我一切都明，昨晚才会那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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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nt，你喝太多酒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门一打开，阿Ben就觉扑面一股酒气。
Vincent是非常节制的人，有时简直洁癖。他不食路边摊，随身携带绢帕，领带颜色永远得体，生活精致就如同他无懈可击的外表。
从前Ben从未见过似Vincent这样的律师：细致，冷感，难以讨好，有时似小学低年生那般孩子气。仲有，简直靓仔到不像话。难怪Jessica迷恋他到宁愿丢掉在史丹顿的闲差随他到H.K.FIRM这般寒酸的细律师楼。
但今天他很不对劲。
“明天要上庭，你今天还饮醉酒？”
Vincent脚下一踉跄就要跌倒，Ben抢上一步扶住他，却马上被甩脱。
Vincent摇摇晃晃地指住他：“我明！你想见我输官司嘛，我偏要赢给你看！”
“Vincent你坐下来先啊。你知唔知你这个样子让凡叔见了会有多担心——”
“你收声啊！”Vincent凶狠地扑过去，将Ben推撞在冷硬的墙壁上，“你不要提我爸！你不许提他个名！是你！是你！是你害他要坐牢！！乐斌，我不会原谅你不会放过你！！”
他气得发抖。卡住Ben颈项的手腕根本半分力气也冇。
Ben悲哀地望住他美丽面孔。
——为什么你狼狈的样子总是被我看到？你总是长不大，总是这么冲动这么不冷静。你这个样子，怎么可以赢得到我？
Ben无声地叹息，突然抬起手，狠狠地一个耳光掴下去。
太用力，Vincent毫无防备就摔跌在地上。
这一下摔得不轻，花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他仰起尖尖的面孔，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住Ben，像不认识这个施暴者一样。
他此刻的表情竟然又脆弱又无辜。
Ben倒抽一口气，扯住他领口将他拖进卧室，丢上床。
“明天你不必出庭了。不管今天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明天我不会让你出现在法庭。……我不会让你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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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豹威胁你？他用什么把柄让你顺从他？”
Vincent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只有听Ben给他讲他们今天在法庭上如何扳倒傻豹的时候偶尔会冷笑，除此之外一言不发。
Ben停顿一下，缓慢道：“有件事我应该让你知道，许友成死了。……你很吃惊？那么就是说此事你一无所知？”
Vincent死死瞪住阿Ben：“我发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死……我以为，我以为那只是……”
他的大眼睛有短暂的迷茫，然后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
Ben保持着握住他手腕的那个暧昧的姿势。
“你心虚了，你知道什么？我知道这件事一定同傻豹有关，我只是不知道你牵扯其中有几分。”他伏低身子，枕在Vincent身旁，“Vincent，你已经错无可错。如果给我知道你为虎作伥买凶杀害证人……你真的会落到万劫不复。”
“我没有买凶！！”
Vincent身体剧烈弹起，恨恨道：“是你！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一定要为你朋友翻案，我根本不会试图贿赂证人，不会被傻豹玩弄在股掌之中，不会搞成这个样子！阿Ling也都不会受到伤害！傻豹司机也不会死！”
“可Mabel怎么办？她枉死，不能往生，阿辉被冤枉咁多年，谁讨返公道给他？！”
“喂Ben，你——你要做什么——”
Ben自上而下欺在Vincent身上，狠狠压住他双肩。
“Vincent，你不懂对一个律师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单单是要最大限度维护client的利益……你不懂什么是公义，你就不配做大律师。刚刚你已经变相承认代傻豹贿赂许友成，不管这是不是导致许友成在自己家中被炸死的真相，你已经足够被落案。”
“啊！”
耳后激痛。
Ben抬起头的时候，他雪白的牙齿上有一点血红。
“放了我……让我去自首……”
Vincent出人意料地示弱。疼痛，疲倦，他看上去快要崩溃。这种命运落在别人手里自己无从掌控的感觉让他觉得，好恐怖。
Ben撩开他的头发，吻他洁净的前额。
“你累傻豹入狱，你以为他的家人和兄弟会放过你？”
他那样的温柔令人不寒而栗。
Vincent放下他一贯高高在上的自尊苦苦哀求：“阿Ben，你让我离开这里……我要见爸爸，见阿Ling还有Jessica……”
Ben微笑着抱住他。
“我应承过凡叔好好照顾你，我不会再让你行错路了。我会保护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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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审团以五比二裁定被告邓洛伟谋杀罪名成立，判处终身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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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