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夜空不挂月》念青棠

8、月亮献祭

　　电话接起许久，那头才幽幽开口:“我想，林大小姐最近似乎有点贵人多忘事，那我只好略施惩戒，不知道林大小姐可还满意。”
　　“我就知道是你，万昱，因为你过得不好，所以你也要让别人给你陪葬，这种自以为是的生活，真是让你可笑又可悲，你就是个精神病，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得逞。”
　　“林小姐也许忘了，我能碾死时严泓，照样也能碾死时也，毕竟在我这个精神病眼里，他们的命可是如蚂蚁一样不值钱呢。”
　　“林小姐，我手里这份文件的分量我想你该清楚，所以他的命是由你来决定，是要再当一次杀人凶手，还是乖乖配合我，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来紫苑06找我。”
　　“嘟……嘟嘟嘟。”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理智。
　　“3天吗?”阿也，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我偷来的这几年啊，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是我命不好。
　　“阿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以后就没有我啦。
　　林肆坐在少发上贪婪地望着眼前认真工作的人，三天太短了，她很想一直这样陪着她的阿也，一年也好，一月也罢，只求多给她一点点时间，只可惜，老天听不到她的乞求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电脑前的人暂停了手里的工作，目光宠溺地盯着她:“怎么了？”
　　“阿也，我明天要去一趟寺庙。”
　　“去那儿干嘛？”时也拉开板子抬腿向她走来，把林肆抱到自己腿上，又亲亲她的唇。
　　林肆也蜻蜓点水般的回应了一下他:“我去我去求一个平安符，保佑我们阿也平平安安。”
　　时也盯着眼前眼睛笑成月牙的女孩，控制不住的欲望尽显眼底。
　　“唔！”
　　他贪婪地允许着她柔软的唇，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林肆极力回应着他的虐夺，一夜旖旎。
　　……
　　“真不用我陪你去吗？”时也有点担心地看着林肆。
　　林肆踮起脚尖亲亲他:“小阿爸，我都18了，是个成年人了，不会迷路，而且你最近工作上有麻烦我都知道，你都已经让司机送我了，放心吧。”
　　“好吧，注意安全，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我不静音。”
　　“嗯嗯，mua~”林肆又送了一个飞吻给他。
　　见林肆出了别墅大门，时也才转身回去，只是还没进门，腰肢便被人抱住。
　　时也转头疑惑地看着她。
　　林肆重新抱上了他精瘦的腰肢，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处:“阿也，我想再抱抱你。”
　　时也无奈的笑了笑:“是谁不让我陪着去的，嗯？”
　　林肆没回答他，反而自顾自的说着:“阿也，以后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林肆感受到抱着的人身形一顿，随即被他掰着肩膀:“林肆，什么叫你不在了，你有事瞒着我?”
　　对上时也有些红丝的眼睛，林肆顿时有些心虚:“我哪敢瞒着时总呀，时总年纪轻轻就有所作为，还一表人才，风流倜傥，而且，我说的是如果。”
　　时也皱着的眉稍稍缓和了些:“假设不成立，以后不许再说了。”
　　“遵命，老公。”林肆对着时也做个了军姿的敬礼动作。
　　“你叫我什么?”
　　“阿也呀？”
　　“再叫一次。”
　　林肆往外边跑，边退边大声说:“那你挺好咯，时也是我老公，老公我爱你。”
　　说完边上了后座，留下时也欣喜若狂的待在原地。
　　林肆一直往门口的方向看，直到那道门消失不见了才回过头。
　　林肆在山脚就坚持要下车走上去，说这样才能让佛祖感受到自己的诚心。
　　走了四个多小时才到达山顶，她跪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信女一生积善行德，佛祖，我愿永生不入轮回，换我的阿也平安顺遂，还有忘了我。”
　　林肆又在佛僧那里求了一块平安符。
　　“愿我的阿也余生无疾无忧无我。”
　　“张叔，您先回去吧，我约了朋友，要晚一点才能回去，麻烦您帮我把这个袋子转交给时也，麻烦您了。”林肆把平安符和一封书信放在了袋子里。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紫苑06
　　“万昱，别来无恙。”林肆放下包，坦然地坐在万昱对面。
　　“看来，林大小姐考虑清楚了，我还以为，你最早要明天才来，没想到，林小姐到给了我一个惊喜。”
　　万昱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你不会放过他，就算我履行约定。”
　　“林小姐果然聪明，不过我很好奇，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度过余生，反而上门送死让我想想，我猜的没错的话林小姐手里有我的把柄。”万昱看向她的手机。
　　“没错，我有足够让你吃牢饭的证据。”林肆眼神格外坚定，仿佛下一秒就要洞穿眼前的人。
　　万昱低笑了几声:“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淡定吗？”
　　林肆想也没想直接开口:“因为你从没想过让我活着离开这里。”
　　“我猜得不错的话，黄氏垮台，周梦妍的死，都是你的手笔吧。”
　　“聪明，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黄氏和周氏我可不屑去掺和他们。”
　　不是他，是…时也！是我的阿也！她不能让这件事暴露。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杀了人还不承认。”
　　啪啪啪！“林小姐这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噼啪响啊，怎么，害怕事情败落对你的小男朋友不好，就扯到我身上了？不过我认下着庄罪又如何。我想林小姐应该不会这么不识时务。”
　　说完，万昱把一把锋利无比的蝴蝶刀扔到茶几上:“林小姐是选择杀我还是自己呢？”
　　林肆拿起那把蝴蝶刀在手上把玩，往自己手腕处割了一刀，又慢慢走到万昱身边，把血抹在他的眼睛上，俯身在耳边低喃:
　　“可惜我从没想过要或者离开，我爱他，胜过所有。”
　　随后林肆把蝴蝶刀塞到万昱的手里往自己心口处用力捅了进去。
　　“万昱，你输了。”
　　四周响起的警笛声淹没了万昱惊恐的叫声。
　　林肆在来的时候就报了警，还将证据发给了警局，上一次见面，林肆便以身体为载体安置了一个微型摄像头，还全程录了音。
　　她知道万昱这个人可以疯狂到什么程度，普通的把戏肯定会被他识破，既然他很疯狂，那林肆就做得比他更疯狂，事实上，她做到了。
　　林肆倒在血泊里，嘴里喃喃着:
　　“阿也，以后就没有我们了，永世不见。”
　　阿也你看啊，我做到了…保护你。
　　警察破门而入，钳制住了想要逃跑的万昱，林肆进来之前把除了大门外所有的出口全部封死，她真的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啊。
　　万昱被判处枪决，立刻执行，在死之前，他看向了林肆。
　　时也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小矮子此刻已经长眠了，公司遇到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司机回到别墅没见到时也，就把东西给刘嫂，让她代为转交。
　　安念云奋力拍打着身边的人。
　　许齐明疼得直叫唤:“疼疼疼，祖宗，我又哪儿惹到您了？”
　　安念云把手机举到许齐明眼前，语气慌张:“齐明，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阿肆这么好一个怎么，怎么会死了呢？”
　　林肆给安念云发的消息赫然出现在眼前，林肆之前给许齐明，安念云都设了定时发送。
　　这会儿许齐明的消息也来了。
　　安念云抱着许齐明大声起来:“她是在恶作剧对吧，时也呢，打电话问时也。”
　　“喂?时也，林肆跟你在一块儿吗？”安念云颤抖着问他。
　　“不在，她今天去寺庙了，现在应该回家了。”时也有点好奇为什么安念云会这样问。
　　安念云不敢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她的心并没有因为这个电话都到缓解。
　　我再次打开手机，是看到热搜:
　　爆！万氏集团万昱因杀人被执行死刑。
　　被害竟是今年的省理科状元！
　　被害者的照片因为太过血腥而被打了马赛克。
　　但安念云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就是林肆。
　　许齐明紧紧地抱着她安抚她:“事情还没定下来，万一不是呢，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是她。”
　　其实许齐明也知道那就是林肆，今年的省理科状元说的不是林肆是谁。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
　　“喂?人民中心医院，请问你是林肆的朋友吗？麻烦来认领一下尸体。”
　　这下安念云彻底崩溃了。
　　医院
　　安念云趴在林肆床边，望着床上盖着白布的人。
　　“喂，时也，来医院，马上。”
　　说完就挂掉了。
　　另一边，时也刚开完会就听到了万昱被判处的消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林肆有关。
　　安念云的两通电话让他心急如焚。
　　许齐明在医院门口接到了时也。
　　“林肆呢！”时也暴怒的吼叫着。
　　“哥，走吧，我带你去。”许齐明语气淡淡的。
　　他们来到病房前，许齐明拦住了想伸手去开门的时也。
　　“时也，答应我，一会儿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冲动。”
　　时也听到许齐明直接喊他的名字，心里涌出莫名的恐惧，但他管不了这么多，直接推门进去了。
　　他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没走几步就见到安念云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床上一片雪白。
　　听到开门声，安念云转过头来，红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脸上的泪水擦也擦不完。
　　她疯了似的跑过去用拳头打在他的肩头，时也没动，任由她打着。
　　安念云垂下手，费力挤出一抹笑容:“我巴不得躺着在里的人是你，时也！但她告诉我，不要迁怒于你，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家人，我怎么可能不恨你，恨你懦弱无能，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
　　“让开！”时也把安念云推开，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床，床上没有人，只有一张白布。
　　安念云被许齐明带了出去。
　　林肆安静的躺在白布之下。
　　时也走过去，揭开那层白布，林肆毫无生气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她的双眼沉沉的合着，脸上雪白的吓人，但嘴角却微微扬起，身子已经被擦干净了，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时也直直地跪下去，悲痛从喉间喷薄而出，他轻轻扶在林肆身上，身体冰冷刺骨。
　　“肆肆，醒醒，我们回家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窝在阳台看日落了吗，你睁开眼睛，我们就回去看，好吗？你看太阳马上就落山了。”
　　“阿也带你回家好不好。”
　　安念云和许齐明站在门口，他们第一次见时也这样狼狈，毫无形象的跪在她身旁，与外界隔绝，把自己圈在有林肆的一小方天地，他们给时也争取了时间，刚刚医院的人已经来过一次了，现在估计是拖不了了。
　　“先生，节哀。”为首的医生纵使见惯了生离死别，也难免被眼前的景色惊艳到，床上的人生的人神共愤，即使脸上毫无血色，也难掩绝色，而少年比起床上的人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在心里暗叹:真是暴殄天物呀！时也没听见医生的话，而是呆呆地望着林肆，泪水止不住的流。
　　为首的医生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先生也请照顾好自己，我们要将您的妻子带走了。”
　　听到这话的时也猛得站起来，但因为跪的太久，身体往前踉跄一步:“不，不行，你们不能带着她。”
　　时也用尽全力拉住林肆的床，他决不允许别人把她带走，决不。
　　安念云，许齐明上前制服了他。
　　几个医生推着林肆从他们面前走过，时也用手捶向墙面，流血了也没停下。
　　安念云放声大哭，许齐明紧抱着她，也留着泪。
　　半晌过后，安念云突然开口:“时也，想知道我真相吗？跟我走。”
　　安念云丢下这就话就往前走。
　　许齐明担忧地看着时也，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但他应该知道。
　　警局内
　　警察将林肆提供的证件一一展示给他们看，视频里林肆的声音传来:“我从来没想过活着离开这里，只要有我在，你休息伤害他一点，我爱他，胜过所有，只是老天给我的时间太短了，我还没爱够啊。”
　　随后便是女孩闷哼一声倒地的声音，警察又放出了另外的一段录音和一段视频，录音里清清楚楚地说明着万昱是杀害时严泓的凶手，而视频里，女孩儿痛哭地挣扎着，还叫着时也的名字。
　　安念云在看完这些后，早已溃不成军。
　　警察边收拾文件边对他们说:“林小姐当时是以自己为载体，安下了这枚隐形摄像头，她是刀刺入心脏而亡，我们到的时候她已经长眠了。”
　　刚刚视频里的一帧一幕，录音里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刀一般划在他的心上。
　　“所以，她都是为了我。”
　　“先生，这里还有一份文件是您妻子留给您的。”
　　文件袋拆开，离婚协议书赫然出现眼前:
　　离婚协议书
　　本人林肆深知破败之身配不上时也先生，难以维持正常的婚后生活，给时先生带来诸多麻烦，实在抱歉，现自愿解除夫妻关系，婚前财产权属时先生，离婚后，时先生可自由婚配，望安好。
　　甲方:林肆
　　乙方:
　　时也看完便撕掉了那纸协议:“林肆，你永生永世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