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圈双子星在决赛夜官宣了》躲猫猫壹号

4、第四章

　　最后一天临近傍晚的时候收到通知，说不高兴那都是骗人的。
　　贺若云坐在沙发上点开邮件跳过前面官方的话术，开始浏览信件内容，很快就抓到了几个重点：
　　节目录制时期，需要同设计师共同居住在节目组提供的公寓，出于尊重各位的隐私，不会有常设摄像头。公寓会提供生活用品（衣物请自带），包含独立卫浴、厨房。
　　每轮比赛时长不定，地点不定，明天到录制现场集合，进行分组。
　　阅读完完节目要求，贺若云不忘打电话同妈妈分享好消息，妈妈对于他过了海选很是高兴，但也没忘叮嘱自己照顾好身体。接着发消息给安东尼，安东尼装作惊讶毫不知情的样子，连发几条“真的吗真的吗？”但其实早通过圈里人的门道打听到了，逗着贺若云开心。
　　贺若云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动作迅速有条不紊，拿起放在床头的相框，里头是一家三口的合照，平凡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用手指轻轻地抚摸，温柔地拿纸帕包着装进了行李箱。
　　“呼……就这样了。”他张开手臂，挺着背往后一倒，漫无边际地想着。酒店的灯光有些刺眼，他伸出五指让光从手指间的缝隙穿过。
　　“那……会再遇到那个人吗？”
　　殷长友不急不忙地把行李放到指定地点，由工作人员带着进了录制地点，被领到了一个房间等候。
　　一到场就引起了众人侧目，有礼貌地同在场的设计师一一握手问候。在座大多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设计师，有比他大20岁的前辈也有与他年纪相仿的新秀。殷长友因为之前都在国外学习，再加上也并不热衷于社交，很多也只是泛泛之交，其中唯一较为熟悉的是经老师介绍的学妹沈乐。
　　沈乐到的时间比他稍早一点，一见到他，就热情地冲殷长友喊：“学长好！”沈乐有一个甜甜的梨涡，长得清纯可人，头发扎成高马尾，看上去像是少女漫女主，穿着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不像别的设计师那么讲究。“你好。”殷长友点了点头，落座的时候直接坐在了沈乐旁。老师在介绍她的时候也给殷长友看了沈乐的作品，虽然可以看出一些手艺上的不足，但设计已经形成了个人的风格，实力不容小觑。
　　等设计师全部到齐，就被领到了录制现场。节目组搭建的录制棚规模大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被分割成了几个区域。到达秀场区域，却丝毫没看到模特的影子，节目人员也不回答，众人的好奇心一下就被调动了起来，并在神秘嘉宾出现时达到了巅峰。
　　“大家好！欢迎来到《高光时刻》的录制现场！”身着一袭黑色抹胸鱼尾裙，展露优雅的天鹅颈线条，踏着摇曳却又充满力量的台步——贺嘉的登场掀起了一阵惊呼。
　　节目组竟然请了贺嘉？国际上的当红模特，被誉为亚洲模特天花板的贺嘉！
　　“首先，祝贺在场的各位。我也很高兴能与你们在这里相会。再进行一下自我介绍，我是贺嘉，担任模特导师，同时我也很荣幸被授予主持人的重任，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她主持起来落落大方，毫不露怯。
　　“想必各位设计师都有些疑惑模特们在哪。不要急，我们相信设计师和模特会有一种互相吸引的磁场。请各位设计师，从盒子中选择一把钥匙，去开启模特所在的那扇门吧。”
　　话音一落就有工作人员把一个黑色的盒子拿了出来。
　　红色的钥匙柄被制作成了玫瑰的模样，像是在殷长友的手间绽放，他合拢手掌，去感受金属自带的冰冷。
　　“真的很好奇我的搭档会是谁呢，之前看过他们走秀我就心有所属了唉……”沈乐给他展示她的孔雀羽钥匙，表情纠结。
　　“看缘分吧。”殷长友语气淡淡的，像是对此并不在意，但还是稍微安慰下沈乐。
　　沈乐侧着身子偷偷多看他几眼，心中暗想可惜等会就看不到学长了，这么多年学长好像都没有变呢，还是一如初见的好看。
　　她又想起了在学院第一次见到学长，她抱着刚领的服装面料路过，有三四个女生偷偷凑在工作室的门口，她也凑上前。
　　才发现大家都是在看一个男生做女装立裁，他的手法娴熟，可能因为心情好还轻轻哼着玫瑰人生的调，专注而又热爱的神情吸引着每一个人，仿佛从中能窥见艺术的真谛，有幸获得缪斯女神的一个吻，而那人太过于专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看着。
　　正值初春，风从未关紧的窗口吹进，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成心想捣乱，呼地一下吹起了桌上的稿纸。殷长友一抬头，发现了门口望着他的女生们。
　　沈乐头一次偷看人被抓包，抱着东西傻乎乎地愣在那儿，周围的姐妹却反应迅速地跑了，不留功与名。
　　直到被殷长友冷着脸关上门，抱着东西给老师的时候，这姑娘的脑子里还在想“这个人真好看呀，好看疯了，我也想和他一样”。
　　却不知道，被她夸好看的人，还在蹲着身子捡地上的稿纸，金色的头发随着垂下，也遮不住那泛红的耳畔。
　　随着流程的推进，回忆戛然而止，沈乐依依不舍地同殷长友告别。
　　在房间里候着的贺若云在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的时候，就从沙发起身提前在门口迎接。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开门就见到了——那一瞬间以为自己还陷入梦中，组织好的语言一下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啊，是你。”殷长友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又见面了。”
　　“你好，真有缘啊我们。”贺若云的语调上扬，不自觉地透露着心中的欢喜，“我们坐着聊吧。”
　　“嗯。”殷长友从善如流地坐下，两人占据了沙发的两侧，不近也不远的距离，“殷长友，长生的长，朋友的友。我是一名服装设计师，毕业于IFM（法国时装学院），新成立了工作室。”
　　贺若云上身向前靠近一些，像鉴赏雕塑一样仔细地去看面前的人，毫不掩饰他的贪求，可偏偏在外人看来又是礼貌亲昵的姿态：“殷设，第一次看你还以为你是模特呢……”
　　殷长友微微挑眉，笑道：“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新搭档的闲聊时间到了哦，相信大家已经熟稔一些了。”房间里的电视屏幕亮了起来，贺嘉换了一种方式登场，“请设计师在休息室为模特们量好尺寸，限时五分钟。然后请设计师和模特们前往大厅，我们即将公布第一轮的任务。”
　　话音一落，各个休息室的状况被摄像机记录了下来，呈现在了屏幕之上。
　　自来熟的如一号房间的设计师蔡甫昔，边给模特齐轩逸量边发射彩虹屁，“小齐啊，你的肩比太平洋还宽。”量完还拍了拍齐轩逸的屁股：“啧，这翘臀。”齐轩逸在一旁如临大敌，僵得像是在冰柜里冻过，就差点没把“我是直男”四个大字刻脑门上，从牙缝里挤出：“谢、谢谢老师。”
　　和一号房间形成鲜明对比，二号房中巴混血小帅哥尹旴像是孔雀开屏，设计师杨泱却面无表情，边量便填数据：“188、96、77、95。嗯，还行。”“就还行？！”帅哥抓狂。
　　隔壁六号房间就是沈乐和心仪的的孙方前辈，孙方比她年长10岁，却也没有摆前辈的架子，配合着沈乐的动作，察觉到沈乐因为尴尬而飘忽的眼神，便借着玩笑来缓和气氛。沈乐倒不是尴尬，她只是量完数据之后满脑子“男妈妈”……
　　殷长友和贺若云对话倒不是很多，贺若云听话地任由殷长友摆布。殷长友的长发披散着，为他测量的时候有几绺扫过他的脖子，之后又无意驻留在他的肩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柑橘香，莫名让他舌尖泛甜，喉头发涩。为了量腿长，殷长友单膝半蹲着，斜着身子从上往下量。他今天上身穿得是简约的法式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紧，纤长的脖颈连接着精致的锁骨，连接着若隐若现的深处……
　　居高临下的姿态，恍惚间生了掌控的意味。贺若云还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念头，像离岸的鱼渴望着水，他想要触碰，想激起涟漪。
　　“好啦。”殷长友突然起身，一下就撞上深沉的眼眸，但眨眼间又化作温和的春水。
　　“时间刚好，我们一起去大厅吧。”贺若生不紧不慢地提议。
　　“好。”殷长友整理完数据低声应到，走到门口，他走在贺若云前方，手伸向了球形锁柄，却没想到两人都想着开门，手就碰到了一处。
　　“啊，不好意思。”贺若云说着却没收回手，反而轻轻地覆在殷长友的手背上，向右扭动门锁，还没忘对殷长友小声地提醒：“你的衣服领子好像有些乱。”
　　或许是因为未知带给人们的紧张，众人汇集在大厅，也没像之前一样攀谈一番，彼此目光试探也只是浅尝辄止，之后就一同翘首以盼初赛的主题。
　　大厅的立体屏上白底红字的倒计时无声，但每个人都在心中默念着。
　　3、2、1.
　　“新生”
　　“哇！”贺嘉拿起了话筒，“这对于我们的第一期节目真是一个不错的开端呢。但留给大家思考的时间可不多了，你们得在后天晚上的开场秀之前构思、画图、缝制。请大家即刻前往集体工作室创作，再去工作室下方的面料市场各取所需吧！”
　　明净的灯光照在整齐有序的工作台上，设计师们俯案构图，灵光乍现的瞬间被镜头捕捉，描摹出流畅的线条，让灵感缓冲着地，化身为现实。
　　贺若云无法把目光从殷长友的身上移开，他无法否认他被殷长友所吸引，无法具体描述是哪一部分吸引着他……或者说是，每一部分。
　　从殷长友绘图的姿态里捕捉不到紧张的蛛丝马迹，他左臂支在桌面，左手托着下巴，像上课走神的学生。他的视线些许下垂，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灯光的直射下投射一片阴翳，模糊了他的神情，只有咬着的下唇透露出他在构思着什么。
　　在略为嘈杂的工作室，两人划出一块安静的领域，殷长友在思考，贺若云在盯着他被蹂躏的唇。
　　到正式画图的时候，殷长友身姿端正了不少，贺若云从侧面大致能看出款式，上身款式类似于无袖的紧身运动装加上褶皱领口，下身长裤看上去柔软具有坠感，混合了流动性与张力两种特质。上色是鲜艳夺目的红，但似乎又有些落入俗套。紧接着又在旁边画了一款黑色披风，长度到可以拖地的程度，又在其上更改着，整个操作让人心生不解的同时又心生期待。
　　设计已经成型，殷长友本打算停笔去挑面料，顿了顿，在画板上涂涂改改了之后又放笔起身，对贺若云歪了歪头，语气含着莫名的戏谑的意味：“去拿面料吧。”
　　贺若云跟在他后面，画板在桌面上没有合上，他停下准备收拾一下，拿起板子倒看清了板子上写的字——猜猜看。
　　微妙的挑衅，他用指腹摩挲着铅字心想，又或是钓鱼的诱饵？不管怎样，他还是心甘情愿的上钩，继续跟上那人的步伐乘坐电梯下到负一楼的面料市场。
　　电梯一打开，仿佛降临到了专属于设计师的天堂，木质的货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面料，按照颜色和材质编码排列，像沉寂的原石等待着他人的打磨，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最后在货架面前驻足，细细挑选，挑中了就抱在怀中，抱了两件之后或许是嫌有些不便，就往贺若云的手里塞，贺若云就像小跟班一样任劳任怨地拿着。
　　殷长友逛得起了些兴致，慢走在前头问：“提起新生，你会想到什么？”
　　“春天？”
　　“万物历经寒冬，从枯萎化作泥土滋润新生又或是化为新生的草木发出新的枝桠，是春天呢。多么美好又温柔的字词。”他点了点头，“恭喜你——答错啦。”
　　贺若云就着见到的设计猜测：“红色……火焰？”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怀揣着向死而生的决心，在烈火中获得新生，极致的绝望的美，又挟持着令人惊叹的生命力。”殷长友突然回首转身，他兴奋的时候瞳孔会微微放大，使得他的蜜糖色的棕色瞳孔变得愈发深邃，“我要独一无二的新生，在我手中实现。”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在贺若云心中的未知的宇宙发生了一场超新星爆发，足够惊艳足够绚烂，垂死的恒星碎片落下迸发出巨大的光芒，照亮了一整个星系。根据观测超新星爆发现象可以持续几个星期或是几个月，而这一场格外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