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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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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台按了几遍,这里搜到的台十分有限,也委屈了这么漂亮的液晶电视。
我伸了个懒腰,今天坐汽车坐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刚想站起来把窗关了,打算开空调。
就在这个时候,裤脚管忽然像被人用力拽了一下一样,整个人跌在了沙发上。
一来是我的身体很放松,二来是太忽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我猛地抬起脚,没听王志强说这里有养猫养狗的……老实说,就算我腿上挂着个人,我也不怕。谁让你王志强树大招风呢,这么一幢华丽的别墅,不偷你等什么呢。
但是如果,腿上挂着一只烂的七七八八的手,我就受不了了。
那只手还抓着我的腿,使劲把我往沙发底下拉。
“老谢!老谢!”我大叫谢以安。刚才一抬腿,把那只手拉出大半,但是现在那只手也使上劲了,狠命地把我的裤管向扯。
我的裤子还是牛仔裤,布料还特牢,被它死拽住就往下面拖。
我的小腿骨没办法弯曲自然不同意拖下去,但是这样被它拽着,我感觉自己的腿骨也要断了。
我一手拉着沙发的扶手,另一只脚使劲踏那只手。
那只手表面上的皮很快就被踏掉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估计骨头含钙多,那个坚硬程度跟踹到一块铁上差不多。
这时候谢以安跑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他一跑出来,那只手就像碰到了硫酸一样,马上缩了回去。
我连忙把腿缩到沙发上去,瞪着刚才手伸出来的地方。
此刻电视里还放着广告,房间里灯光明亮,刚才那一切好像只是一种幻觉一样。
谢以安走过来,一把拉过我的裤脚,看了我一眼:“怎么样?”
“……我、我、我没事。”我的牙齿打颤,我估计现在拖鞋地上还有那些皮肉。
谢以安靠近我,把我圈在怀里,我真是吓傻了,也没有推开他。
像惠玲那种鬼魂我是不怕的,毕竟惠玲没有攻击我。我不但不怕,还觉得十分可怜。但是刚才那种东西……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够强大吧。
“那是……什么东西……?”我在谢以安的怀里,牙齿打架。
“……不知道,我没看清楚。”谢以安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拉了拉他的手臂,指指沙发说:“他在沙发底下……”
谢以安轻轻点点头,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窝在他的怀里。
思想停顿了几秒以后,发现谢以安居然赤裸着上身,下面只围了一条浴巾。估计我刚才一叫,他马上就跑了出来……
我连忙推开他,一边说:“你身上都是水……”
谢以安白了我一眼:“还不是你害的。”
他站了起来,看着沙发。我反正是不敢把脚踏到地上了,于是干脆缩在沙发上。
谢以安看我一副坚决不挪窝的样子,一笑:“你是自己下来,还是我抱你下来?”
“那个东西……不在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胆小。
谢以安拿起旁边的毛巾擦头发:“不知道,把沙发扳起来看看。”
我抗议道:“万一窜出来怎么办?”
他站在那里说:“你意思,今天就睡沙发上了?”
其实睡沙发也没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下来,一接触到地板,才觉得刚才那只被拉过的脚有些疼,估计那手力气太大了。
我急于跑到谢以安身边去,脚本来就痛,一下子没站稳,扑到谢以安怀里。
谢以安接住了我,然后大笑了起来。不是普通那种笑,笑的真够夸张的。
我真不知道他笑起来这么夸张,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谢以安连忙闭上嘴,眼睛弯的跟狐狸眼睛似的。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我本来就脚疼,然后顺势靠在他身上。
这组沙发很沉,我一个人根本搬不动,但是谢以安力气比我大多了,竟然把沙发半抬起来。
我很怕忽然有东西窜出来,所以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灯光很亮,立刻照了进去。
在下面,只有厚厚的灰尘,以及一滩水以外,什么也没有。
我愣住了,刚才明明有手抓着我的裤脚的。
当然,对鬼来说,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他们甚至能出现在你身上。
我指指那滩水说:“老谢……哪里漏了?”
谢以安把沙发放下来,重新坐回沙发上:“奇怪……”我连忙也坐上去,没忘记把脚也缩上来。
谢以安摇摇头,把我的脚拉过来放到他膝盖上:“我看看怎么了。”
在我的裤脚管上有个手印,但是只有小孩子的手印大小。
一个黑色的印子,在浅蓝色的牛仔布上十分显眼。谢以安把我的裤管卷起来,在我的小腿上有着红红的印子。
他把手盖在我的小腿印子上:“疼吗?”
我点点头:“有点痛,不过它拉的裤管,腿就是被拉的疼。”
谢以安帮我揉了揉说:“我看看都心疼死了。”
我听的一脚踹过去,谢以安一把抓住我的脚腕,那里正疼着,被他一抓疼的我龇牙。
谢以安笑着把我的脚重新放回膝盖上。
我靠在沙发上说:“老谢,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会不会还来?”
“我以为是水鬼什么的,不过……看着好像又不像。”谢以安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揉。
“为什么呀,这里怎么会有水鬼……我说,看起来王志强这屋子不干净啊。”我皱皱眉头。
谢以安点点头:“这屋子是不干净,估计年头很久了,又靠近海边,所以很邪气。”
我想起这房子现在虽然挺新潮的,但是也是王志强从他爷爷那里继承来的。
我一皱眉:“可是王志强不是挺好的吗?”
谢以安点点头:“我想他可能有什么避邪的方法。”
“……那我们明天就回去吧。”我小声说。
谢以安一笑:“你这脚还得休息一天,虽然坐车,但是还是有些路,我可不要背你。”
“真不够兄弟。”我白了他一眼。
谢以安一笑:“要不给我做媳妇呗,那我就背你回去。”
“……那我还是去村子里住一晚吧。”我不屑地说。
谢以安继续说:“话说回来……我觉得……总是怪怪的。”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里可能有被害死的鬼吧,”谢以安皱着眉头说,“看起来还不少,但是……这里出产珍珠。”
“珍珠避邪吗?”我皱眉,“等下我去跟王志强要几颗……”
“真正的珍珠价值连城,古代就有蛋民为珍珠丧生的……”谢以安叹了口气,“不过珍珠的种类很多,并不是所有珍珠都产自蚌内。”
我一摆手,对这种东西没兴趣,我还是比较关心拽我裤管的同志,这次跑了,下次会不会还来。
谢以安看得出我心思在这个上面,于是就说:“好了,别瞎想,可能是什么东西跑错房间了。这里临海,鬼魂很多,枉死的人也不在少数,我在这里他们不会过来的。”
我不知道这句话代表了什么意思,我当时也没有仔细想想,同为人类,为什么鬼会怕他。我只是点点头,我觉得我对谢以安的信赖感,就是这样一点点累积起来的,等到发现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我草草地洗了个澡,等我回房间的时候,窗户已经关了起来,谢以安已经换好了睡衣吹着空调正在吃西瓜。
我用毛巾擦着头发:“……那个,谁睡沙发?”
谢以安困惑地看着我:“为什么要睡沙发?”
我一皱眉:“只有一张床啊。”
谢以安继续吃西瓜:“一起睡呗。”
我看了看床,的确是1.8米的双人床。反正两个都是男人,坚持分开睡的话,倒显得我有些小气了,于是点了点头。
我的眼角看到有黑色的影子在窗口闪过,但是装作没看见。
谢以安说这里是块好地方,怎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么多。
忽然谢以安抬起头来,用遥控板按了电视机的静音,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怎么了?”我问。
谢以安用食指竖在唇间:“有声音……”说着,他站起来,贴到墙上去。
我也学他的样子,把耳朵贴到墙壁上,谁知道一贴上,就脸红脖子粗。
像这边的房子质量是没有城里的好,所以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所以耳朵往墙上一贴,隔壁的声音自然就传了过来。
不过我们隔壁的房间是杂物房,不会有人,于是谢以安就拉着我趴到地板上听,因为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
我心想谢以安这小子耳朵够尖的,果然,地板上的声音要比墙壁上清楚许多。
如果没有猜错,这百分之九十九就是做爱时候发出的声音。
(二)
女人□□的声音十分……呃,诱人……夹杂着男人的喘息声,可以想象情况十分……呃,融洽。
我想,这个王志强放A片声音居然这么响,也是,这里是他家,爱放多响放多响。
可是我很快发现,这并不是什么A 片,就算是A 片,也是现场A 片。
因为这个男人的声音是王志强的。
我一把把谢以安拉起来:“人家做爱跟你什么关系,碍到你了吗?”
谢以安沉默了一会一笑:“噢,我原来又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谢以安虽然跟我打个了哈哈,但是他肯定想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先沉默一阵。
谢以安把电视的声音恢复了,然后催促我上床睡觉。
本来嘛,晚上又不能出去,电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这个房子又奇怪,还是早早睡觉好了。
于是我就爬到了床上,把空调被一抱,别提多舒服了。
“不穿睡衣么?”谢以安一皱眉,看着我在床上打滚。
我蹭着被子说:“明天早上再穿好了。”
谢以安摇摇头,把灯关掉。
这下,房间里完全安静下来,隐隐的喘息声和□□声更加明显了。
“我靠,这个王志强,长那么难看,也有女的喜欢,我这么帅,还没人看的上。”我不满地抱着被子抱怨。
旁边的谢以安说:“所以说啊,现在女孩就是喜欢钱多的,你看你又没钱,早早嫁过来算了。”
我用胳膊往谢以安身上一撞:“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被王志强刺激了?”
“估计是刺激了,”谢以安喃喃地说。
我也安静下来:“是啊……他混的那么好……”
大学里,大家都是一样的,可是一出社会,有的混的好,有的混的差,这种落差感让我十分沮丧。
忽然,谢以安一个翻身,忽然就压到了我身上。
我刚想骂他,他伸手把我的嘴捂住,然后低头在我耳边说:“有东西……”
我的身体一紧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在窗户那里……”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在脖子上,让我有种奇异的感觉。
我动了动身体,侧过头一看。
窗户上拉着窗帘,但是月光格外明亮,透过薄薄的纱帘,我可以看到一只手正在扒窗户。
那只手的手指比正常人长处许多,手指很细但是长的过分,它正扒着玻璃,似乎试图到房间里来。
好在晚上想开空调,要不然就开着窗户睡觉了。
这时候就不管谢以安压着我了,我连忙抓住他的衣服。
“他……会进来么?”我小声问。
谢以安摇摇头:“我在,他不会进来。”
我松了一口气,但是谢以安压在我身上,让我这口气都没喘出来。
“……你可以下去么?”我问。
谢以安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让我靠一下……”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发丝柔软而光滑,落在我皮肤上痒痒的。
我没有穿睡衣,直接贴着谢以安,他身体的热量直接传到了我身上。
我不知道他忽然怎么了,不过我觉得他似乎很沮丧,从刚才听见……呃,他们做爱的声音,他就开始沮丧。
谢以安一百九十公分压在我身上,绝对不轻松,可恶这小子好像心情不好,让我觉得这时候不安慰安慰他有些不好意思。
房间里那么安静,只有那只手在那里扒呀扒,但是似乎畏惧谢以安,又不敢进来。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声。
谢以安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家里的事,我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
有时候半夜醒过来,我都会问自己,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叫云来客栈的地方。
是不是真的像谢以安说的,这里不收活人。
是不是真的有一个人,笑着摇着扇子叫谢以安。
谢以安的呼吸慢慢缓慢起来,我知道他睡着了,连忙把他推开,这才好好地呼吸了一下空气。
那只扒窗户的手提醒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做梦。
照理,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应该睡的着,但是我很快就睡着了。也许是因为我今天坐车太累了,也许是因为我真的相信谢以安,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什么危险……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床上只有我一个人。
我揉揉眼睛坐起来,谢以安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我。看到我醒了,把衣服递给我,笑着说:“穿上衣服,别春光外泄。”
我还是很困,没有接衣服,又沉到被子里继续闭眼睡觉。
我感觉床沉了一下,熟悉的气息靠近我,我睁开眼睛,看到谢以安的手正伸过来。
我这么一张开眼睛,看到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伸过来拉开我的被子,把T恤扔给我:“快起来,下去和王志强吃早饭。”
我拿着衣服,谢以安就转身走开了,我觉得怪怪的,谢以安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
所以穿好衣服以后跟着谢以安走出房间,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窗户。
窗户无辜极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别墅里很快就热闹起来,工人们过来上班,烧饭的阿姨和打扫卫生的也一起过来了。
我吃过早饭,在别墅门前和打扫卫生的老太太闲聊起来。
老太太告诉我不少这个渔村的传说,在他们这里,竟然有种叫鲛人的传说。
鲛人就是美人鱼,这是我自己的理解,于是我把美人鱼的故事讲给老太太听。
老太太听的直摇头,鲛人不会唱很动听的歌,而且鲛人是吃人的。
他们说,在这里封建思想非常严重。在旧社会的时候,哪家女孩没有结婚就大肚子了,是要丢进海里喂鲛人的。
我说老太太,您外行了,鲛人就是美人鱼,美人鱼就是儒艮,不吃人的。
老太太很郑重地说,这里确实有鲛人,信誓旦旦的保证。
这里有很多外乡人会来打工或者偷偷捕鱼,但是这里的台风也非常厉害。他们管台风叫“收人”,意思是,鲛人来陆地上收些人回去吃——当然,原话不是这样说的,反正我就是这么理解的。
这是封建迷信,但是在这一带十分盛行。那些外乡人在每次台风的时候都会死一些。
尸体被冲到海滩上,隔一个晚上就会不见。这里的人说是给鲛人们收去了。
我估计是村里的人怕麻烦,外乡人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谁会给他们安葬呢,于是就扔在海里随便了。
其实海边的人都很相信鲛人的存在,但是和西方神话中的美人鱼不一样,都是长的非常难看,而且是食肉动物。
这时候我看到工人们陆陆续续地进了养殖场里,我一兴起,决定去养殖场里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