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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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理和张平离开阳华宗后，卫昭动动手指释放了一缕神识，悄悄将之附在二人周围，想听这俩人会不会背地里说他坏话。
现今他的修为要比他们高一点，只要不主动暴露，倒不必担心会被发现。
可巧神识刚落下，便听张平在骂：“……贪得无厌！当初重伤将死，不到一个月竟能恢复成这样，肯定是藏了极品疗伤之物！掌门，咱们难道要任他拿捏？”
“他猖狂不了几天。”
吴理冷笑，“既然知道了万剑宗寿宴的消息，他必然要去巴结攀附。我们这两日放些风声出去，其他宗门若知道了，卫昭又能将宝物藏多久？”
“妙啊！果然掌门深谋远虑……”
后面尽是些吹捧之词，卫昭听得烦了，不高兴地收回神识。
三人成虎，倘若别的宗门真信了流云宗一面之词，焉知自己能召唤溟泉之水的秘密会不会暴露？
幸而他撞破了张吴二人的阴谋，可以早做打算。
但是，跟流云宗这笔账迟早要算清，他这人可是很记仇的！
呸！
苍暮发觉他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没事。”卫昭摇摇头，暂且放下了此事。
现在宗里有钱了，账面得清晰，因此他将张平给的二十万和近来所获的银钱尽数清点归拢，又到藏宝阁翻出以前的宗门资金流水账簿，认真做起记录。
“……*年*月*日，流云宗长老张平资助我宗银两二十万，不胜感激。”
流云宗可真是个好邻居啊，知道阳华宗没钱还特意送来，让账单上一片凄凄惨惨的赤字里，终于出现了笔大额进项。
要是这笔进项的贡献者知道实情，可能会被气吐血。
卫昭光是这么想想心情就好了不少，他掂着一枚白花花的银子，又用牙咬了一下，体会到贵金属非同寻常的口感，嘴一咧，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苍暮一进藏宝阁就直面他这幅幼稚又财迷的举动，实在目不忍视，等他收起账本，这才默默上前，将自己那份名义上的见面礼递了过去。
“说了替你要的，不用不好意思，拿着吧。”
卫昭摇头拒绝，“你若当真谢我，那以后少气我就行了，或者……给我当助理？”
果然卫昭还是……苍暮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
卫昭也就随口一提，他打量着陈旧的藏宝阁，发觉这里缺个防护阵法，于是就地捡了块石头画阵，接着施展法诀，轻声喝道：“阵起！”
霎时间，此方天地的纯净灵气受到感召，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因为过于浓郁，甚至带起了一阵强劲的风。
防护阵光芒大盛，无形的气场骤然扩散，将藏宝阁全数包裹，由于阵法灵力波动太强，阳华宗的护宗大阵竟然都翕然震动了一下，似是与之遥相呼应。
卫昭独自站在阵眼之中。
他沉静专注地往阵纹里灌注灵力，一头碎发随风轻轻拂动，隐约显出玉色的后颈。
虽然穿着简陋无比的粗布麻衣，但他周身有丝丝缕缕泛着明亮光彩的阵纹缠绕，一如天道规则亲临，圣洁与威严并存，整个人都因此多了几分庄重肃静。
卫昭无疑是好看的，特别不说话的时候，会让人无端联想起清晨第一缕阳光下的高山雪顶。
存在感极强，却不算刺眼，高不可攀，偏偏温和又安宁。
苍暮遥遥站在防护法阵另一端，视线从卫昭低垂的眼渐渐落到抿起的唇，隔着缥缈如烟的浩瀚灵气，某些被刻意埋进识海深处的片段变得鲜活起来。
那些个卫昭喜悦的、皱眉的、耳尖发红的……
从前虚荣狂妄的掌门不知何时从苍暮的记忆中淡去了身影，慢慢随风逝去了，取而代之的，无一不是当今这个卫昭或笑或嗔的模样。
连苍暮都没料到，自己竟能记住这么多原以为不会留意的细节，在某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些从前绝不会有的复杂情绪。
他喉结微动，迟疑地想，倘若卫昭能保持现在这样，或许……灵劫也不算困难？
“哎，是不是发现我这样特别帅气潇洒，特别想跟我学个一招半式的？”
一片静谧中，卫昭猝不及防开了口，语气中满是得意。
苍暮缓缓回神，“……？”
防护大阵已经彻底稳固下来，卫昭索性收了灵力，冲他一抬下巴，“啧啧啧，盯了我老半天了，你可别说自己是在走神啊！要是真想学，不如当我助理呗？我保证给你最好的待遇和薪水，绝不会让你吃亏！”
说着嘿嘿笑起来，两眼放精光，哪还有半点庄重肃静的影子。
高山的雪它忽然就这么崩了。
苍暮顿时面色一沉，闭眼默念起清心诀。
自己会有这许多奇怪念头，定是受了灵劫影响的缘故！
可气！可恨！可恶！！！
“……什么观空亦空，空无所空？你叽里咕噜念什么经？”
卫昭嘀咕着，看到苍暮面上一闪而逝的窘迫情态，禁不住想逗他，“你说这空那空，为什么紧闭双眼？来，睁眼瞧瞧我，我倒不信你两眼空空。”
苍暮：“！！！”
孟言浪语！孟言浪语！卫昭他、他他居然如此……如此直白！毫不掩饰！
于是卫昭的笑还没收回去，就见苍暮蓦然睁眼，逃也似地冲出藏宝阁，在户外空地上恶狠狠挥起了剑。
咔嚓一声，外头的石狮子拦腰断成两半。
卫昭：啧。
好暴躁一男的，在崆峒山买了房吧。
但是生气都不动手锤他，可见没把他当反派。
稳了，身体和性命都保住了！
他放宽了心，便记起要把木简拿给宛月顾星的事，哼着歌去了临水苑。
苍暮余光瞥见，愣怔片刻，最后还是默默跟上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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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倾尽毕生所学留给你们的功法，拿好，以后这就是你们早课晚课需要学习的内容了，别叫外人发现啊，遇到不懂的只管来问我。”
卫昭一边给宛月顾星发木简，一边殷殷嘱咐。
宛月迷茫发问：“早课和晚课？那白日里其他空闲时间，我们应该做什么呀？”
卫昭将剩下的木简顺手收进袖中，慈爱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当然是种地、养鸡和练功啦。”
“……喔。”
二人如同遭了晴天霹雳一般，垂头丧气地告退。
碰巧苍暮过来，径直道：“我的木简呢？”
“啊？你也要吗？”
卫昭有点诧异，不过还是干脆地拿了一份出来，“之前给你传过一份，还当你不用了呢，给，拿好了啊，别让外人瞧见。”
苍暮嗯了一声，收起木简，怀里的见面礼恰巧露出一角。
宛月无意看过来，不禁惊讶道“哇！师兄哪里来的宝贝啊？”
苍暮面上冷意似乎淡了些，分给她一点眼神，还屈尊纡贵多说了两句：“嗯，这是掌门问流云宗的人要的见面礼，给我的。”
顾星也哇了一声。
卫昭莫名发觉自己有厚此薄彼的嫌疑，忙道：“没事，过两天见着流云宗的人，我再给你们也要一份？”
“啊，要不然算了吧，感觉拿他们太多东西有点不好……”
顾星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
随后他想想不对，又赶紧补充：“对不起掌门，我没有说您这样做不对的意思！只是……只是……”
卫昭笑笑，淡声安慰道：“我知道，不过我这样是有原因的，你知道为什么咱们宗一开始那么鼎盛，现在成了这个下场吗？”
听闻此言，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了他，目光里的意思昭然若揭。
卫昭：“……不是我！”
大家敷衍点头，明显不相信。
卫昭无奈地解释：“咱们宗是内部管理出了问题才慢慢衰落下去，这跟流云宗有脱不开的关系。”
阳华宗刚立宗时比流云宗兴盛不少，那会儿两宗还有些来往，谁知流云宗悄悄往阳华宗安排人，内奸坐上高位便偷偷泄露阳华宗的功法秘籍和宗门秘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等时任掌门发现不对，早已无法挽回。
如此两宗便成了死对头，时任掌门不愿家丑外扬，故而这等密辛被雪藏多年，原主也是当上掌门之后才了解了一些。
卫昭叹气：“就我要的这点钱，哪里能弥补咱们宗之前丢的东西呢？”
宛月顾星听完，愧疚道：“对不起掌门，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不要紧的。”卫昭循循善诱，“既然你们知道自己不足，那要不要多学些东西、多涨些见识呢？”
两人懵懂道：“啊？”
卫昭温温柔柔开了口：“你们入宗后没拜师呢吧？做我徒弟好不好？以后我保证会尽心尽力教你们呀！”
虽然问的是宛月和顾星，苍暮却陡然生出一丝危机感，他一下子抬起头，直直盯着卫昭看。
恰巧卫昭也望向了他，面露犹疑之色：“唔，要不然的话，苍暮你就……”
“！”
苍暮神色一僵。
难不成……难不成卫昭认为光亲近不够，还想叫他也当徒弟，好发展一段违背人伦的禁忌师徒恋？！
绝、对、不、行！
苍暮心一横，当机立断道：“我当助理！”
卫昭喜出望外：“真的？不准反悔啊！”
一开始卫昭想着苍暮抗拒当助理，那就只能给他换个岗位，但又不能做徒弟，正发愁任他为后备长老还是别的什么，他居然想通了！真是太好了！
苍暮：“……”
嘴快怪不得别人，苍暮默默咽下了苦水。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