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求不高》小时也

17、17

　　沈奕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很快他避开眼神，走过去低声道：“妈，严阿姨。”

　　“诶？”秦语嫣惊讶他们认识，看到季景川和女人几分相似的脸，反应过来，“这就是您儿子？”

　　“沈奕是我弟弟的同学，之前来我们家做过客，他还送了我礼物。”季景川走过来，弯腰另一杯奶茶放到她面前，“阿姨您好。”

　　“他真的送了你礼物？”
　　那看来是很好的关系了。

　　“小奕，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沈奕说：“您没问。”

　　“我们家小谦倒是经常提他室友，说他室友有多么多么帅，”季景川笑着说，“我弟弟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夸张，他越是强调什么就越是不可信。”

　　季景川说着故意顿了一下，沈奕抬了抬眼皮。

　　“但我后来一看——还真是，确实挺帅。”季景川看着他继续说道：“居然没撒谎。”

　　两人视线短暂地对上一瞬，沈奕漠然挪开眼。

　　秦语嫣噗嗤一声笑了，“这群孩子。”在看到沈奕表情后，更乐了：“呀，把我们小奕都说害羞了，害什么羞，人哥哥夸你呢。”

　　“妈。”沈奕无奈了。

　　“呀呀呀呀，好了好了，妈不说就是。”秦语嫣将人拉过来：“你快坐，检票还有一会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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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多小时后，几人检票进场。这次的票是随机的，不排坐，四人打算坐一起。

　　还有几分钟才开始，秦语嫣想先去上个厕所，严秋琴说：“我跟你一起吧。”

　　两位妈妈走后，季景川挪了两个位置坐到沈奕身边：“聊聊？”

　　沈奕人靠着座椅背，戴着耳机，闭着眼动也没动一下。

　　“我知道你听得见。”季景川说：“为什么不回我微信？那天晚上你同意了我的申请，我以为你默许了我的行为。”

　　属于这个男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盘旋，恍如那晚梦中的景象。
　　沈奕面上没什么反应，心里却不平静。

　　这几天他时不时就会想起季景川，想起对方别有居心的靠近。
　　明明认识不久，却成功打破了他宁静的生活。

　　他既烦这人的胡乱招惹，又烦自己明知道对方抱着什么目的，却迟迟狠不下心拒绝。

　　正想着，右耳忽然一松，季景川不打招呼地摘掉了他的耳机，开门见山道：“你要不要跟我试一下？”

　　沈奕根本没注意听他在说什么，木着一张脸不吭声。

　　“没听懂？那我说得再直白一点。我是说，要不要跟我处对象，或者要不要跟我谈个恋爱，再或者要不要跟我上床……哪个说法都行，看你能接受哪个。”

　　沈奕立刻拉下了脸。

　　季景川问：“所以要不要？”

　　“……”

　　这死活不配合的态度有点惹恼了季景川，正要继续说点什么，余光瞥见两位女士有说有笑地上完厕所回来了，只好把手里那只耳机递了回去。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几分钟后，剧院里黑下来，表演开始。

　　过了片刻，季景川摸出手机。

　　旁边的旁边，微信提示音响了下。
　　季景川坐直身体，借着环视四周的动作，目光越过中间两位女士——

　　他看到沈奕直接将手机静音了。

　　季景川气笑了，本来被甩脸色心里就窝火。他也不是那种上赶着的人，既然没那缘分自然不会强求，好好说就是了。

　　偏偏有人不给他这面子。

　　既然如此，那他非要把人弄到手不可。

　　**

　　话剧长达三个小时，中途，两位妈妈不知说了什么，快要结束时，严秋琴转头过来跟他说话：“一会儿结束，我跟你秦阿姨出去逛逛，你开车先走，不用等我。”

　　季景川正在默背刑法，闻言脑海中立刻闪出一个绝佳的想法，点头说：“行。我晚点还有事，就不回去了。”

　　而另一边，秦语嫣同样嘱咐着沈奕。沈奕听完沉默了一下：“你们才认识多久？”

　　“哎呀，女人之间的友谊你不懂。”

　　“……”
　　确实不太懂。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刚解锁，未读的微信消息立刻便显示在屏幕上。
　　沈奕点了清除。

　　不知道为什么，秦语嫣一跟他说要去跟季景川妈妈逛街，他右眼皮就一直跳。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倒霉了。

　　下午六点，从大门出来，四人分道扬镳。沈奕跟两位长辈打了声招呼，扭头便走。

　　他走得极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几分钟后，‘鬼’还是追上他了。

　　“你跑什么。”季景川一大步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我会吃了你？”

　　沈奕抽掉手，脚步未停：“别跟着我。”

　　“我就跟着，能把我怎么着？”

　　“沈奕。”季景川再次追上去，直接挡在他面前。
　　沈奕不得不停下脚步，烦躁地睨了他一眼。

　　天色不早，夕阳把天边的云彩染成粉红色，季景川望过来的目光专注且深情：“我刚才是说真的，你考虑考虑我呗。”

　　沈奕想也不想：“不考虑。”

　　季景川笑容敛了敛，眼神变得凌厉，极具审视意味。

　　沈奕冷漠地直视他，分毫不让：“让开。”

　　“不让。”季景川很快调整好表情，好似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都是假象，脚步一转，跟他并肩走：“去哪儿？‘拾音’？能不能坐个顺风车？”

　　在男生说出“不能”之前，季景川抢先一步开口：“刚才喝了酒，不好开车。”

　　沈奕摸出了手机。

　　季景川问：“干什么？”

　　沈奕：“给你叫代驾。”

　　“嗳，叫什么代驾，你这不是顺路么。”季景川伸手按在他手上，压低了声音：“就送送。”

　　他低着头，夕阳的光晕恰好打在脸侧，修长的脖颈一路往下，是宽阔力挺的肩背。

　　沈奕嘴唇动了动。

　　“撒手。”

　　-

　　这个时候商场人多，路上还堵车。到了停车的地方，沈奕摸出钥匙坐上去。

　　季景川跟着坐在后边，屁股一挪，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你这车什么时候买的，这是我第一次坐机车，我——”

　　季景川的笑容僵在脸上。

　　沈奕没回头，但递过来一个粉红色的头盔。

　　“……”

　　季景川礼貌地询问：“是让我帮你戴上的意思吗。”

　　沈奕：“想得挺美。”

　　“嗳你这小朋友，”季景川撸起袖子，露出小臂的肌肉：“我跟你讲，别看我是笑着跟你说的，我脾气其实不怎么好，惹急了也会生气。我生气起来很可怕的。”

　　“哦。”沈奕面无表情道：“那就下去。”
　　“你说下去就下去？”
　　沈奕将粉红头盔递了递：“不下去就戴上。”

　　“……”
　　合理怀疑这小屁孩正在心里笑话他。

　　季景川忍了忍，对着这头盔做了半天表情，好悬才没直接扣到沈奕脑袋上。
　　须臾，他叹了口气：“算了。”

　　既然要哄人，还是得大度点。
　　季景川认命地接过。

　　为了蹭一趟车，牺牲大发了，要以后不能从这家伙身上讨回来，那可亏死。

　　“会不会很奇怪？”思索间，季景川扣好头盔，说。

　　他脸小，头也不怎么大，戴这种女士头盔竟然挺合适，没有想象中那么怪异。

　　“不会很丑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逊毙了，季景川郁闷地皱着眉，咬牙威胁：“敢说丑你就完蛋了。”

　　沈奕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
　　季景川还在琢磨自己现在到底多丑，没注意到男生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沈奕拿起头盔扣上，正要轰油门上路，腰上忽然环上来一只手，后背也贴着了一片胸膛。
　　季景川不动声色地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摸了一把，严肃道：“我准备好了。”

　　沈奕沉默地低了低头。

　　“……”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沈奕一言不发地拉下了护目镜。

　　摩托车嗖地一下驶入车流，两道身影紧贴着，最后在黄昏的尽头汇成一道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