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随语》茗锐

10、第 10 章

　　李哲吃完饭就坐在位置上等着温涵过来叫他。
　　温涵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李哲的目光就跟他移动。就连复印一个文件都得扭头看看温涵的动静。
　　“快带着你的小偶像出去吧”杨立把一个文件从温涵怀里抽出来，然后眼神朝着温涵背后的李哲看去
　　“什么啊”温涵看着杨立，一脸不解，然后感觉有一个大力猛的把自己扭过去，是杨立拽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看向李哲的方向。
　　转过去就看见李哲靠在打印机上，眼睛看见他扭过来瞬间就亮了，
　　“真是搞不清楚你俩谁是谁的粉”杨立拍了拍温涵的肩膀，无奈的说道
　　温涵再次看向李哲，李哲还是漏出了他那个标准的微笑。是温涵见了很多次的，但又无比陌生的微笑。
　　李哲看向温涵，又看了看温涵，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出击。
　　“时间到了，我们现在去不去？”
　　温涵歪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表，然后把表格递给李哲，“现在就去”
　　李哲低头看着温涵，看着温涵朝他伸出来的手，藏在制服下面白净的手腕，一双手指节分明，拿着纸张，显得手更加骨感。
　　他接过审查表，小心翼翼的夹在了本子里面。
　　“你就这么出去吗”
　　“什么？”李哲不太清楚，慌忙告诉他自己准备好了
　　“温涵背过身去，去拿在盒子放置的东西，是口罩和一个眼镜。
　　“戴着吧，怕引起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哲听话的把口罩戴好，刚想接过眼镜，就感觉什么朝自己脸上过来，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感觉有什么触碰到了脸颊，然后是耳朵，鼻梁。他睁开眼看见温涵抬着手给他把眼镜戴上了。
　　太近了，李哲默默的想着，看着温涵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还给他用手调试了位置
　　“这样行吗”
　　“可以，很好的”
　　温涵这时候也感受到不对劲，李哲的耳朵都红了，刚想说这个眼镜的镜架坏了，但忽然又不好意思说，默默把手放下。
　　忽然感觉手被牵起来，是李哲，
　　“走不走”
　　温涵忽然感觉一阵热浪吹来，风夹杂着李哲模糊的声音，李哲好像渡了一层柔光。温涵握紧了李哲手，“走”

　　夏天的太阳很大，万里无云，李哲用手挡着头，扭头看着温涵。其实温涵第一眼看上去反倒不是多么温柔，但是在演唱会疏散被砸看见那双眼睛里的盈盈水色，就总觉得什么刻在心里。
　　他跟着温涵走到小区，老旧的小区墙体上布满了盎然的绿藤，墙角的裂缝，踩上去挥掉灰的楼梯，都无一不显示着这里的时间之久。
　　温涵敲了敲门，等待了很久，就当李哲怀疑这家人不在的时候。一个老婆婆蹒跚的走了出来。
　　“奶奶，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咱派出所的，过来看看您”
　　“知道知道”奶奶给他们打开了门，让他们进去坐坐
　　温涵应了一声，看了眼李哲，示意他跟上来。
　　李哲进来后，一股樟脑味窜出来。沙发还是那种木质沙发，说是沙发其实叫有靠背的椅子也不为过，而且坐起来有点隔。他尽量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式坐着。
　　前面的电视柜上放着一个全家福，上面的人很多，大多还穿着西服，看着很模糊，但是并没有积灰。
　　老奶奶给他们倒了两杯水，杯子上的花纹还都是鸳鸯喜纹。
　　温涵问了几个基本情况，然后问还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水管这几天下不去水，您看看能不能疏通疏通”
　　.“我帮您看看”温涵起身，准备扶着奶奶。
　　奶奶带着他们来到洗漱间，洗漱间很小，瓷砖上的花纹都被磨了痕迹。
　　“有手套吗，拿个钩子把东西勾出来应该没问题”温涵看了看，转身对着奶奶说。
　　李哲站在那里，他不知道平常民警还要干这些，虽然说他也没有很大洁癖，但是让他做这些也是万万不可的。
　　李哲看着温涵熟练的戴好手套，半蹲着，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拿着钩子。勾出来厚厚的一层脏物。
　　李哲赶紧过去拿塑料袋包起来，但他隔着一层塑料刀也能感觉到里面湿呼呼粘糊糊的感觉。
　　温涵又试着冲了一下，发现没问题走到奶奶身边告诉她没问题了。

　　等到离开了老人家，李哲走到温涵身边问他为什么不叫个电话喊专业的来
　　温涵看着他，摇了摇头“这个奶奶啊，节约了一辈子，让她花钱去请师傅估计她会一直不准。家里就他一个人了，我们大家上访都看着帮点，都是邻里邻居的。”
　　“她家孩子也从来没看过她，原来送到敬老院一段时间，后来又回来了。
　　“李哲”温涵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这个小区里面几乎都是老人了，隔天半月可能就有出丧的”
　　温涵顿语调平稳，听不出什么语气，李哲盯了他一会，又把实现转到这楼房上、整个墙面呈土灰色，但又被巨大的树木所装盖，道路坑坑洼洼。
　　“其实奶奶做的桂花糕是好吃的，但她不怎么出摊，下次有机会去尝尝。”温涵半响没听到李哲说话，转开了话题。
　　李哲轻声嗯了一下，虽然说他在这个城市里面长大，但是也没有直接接触这种生活。
　　“还有几家？”
　　“三四家”李哲把表格摊开，几乎都画上了对号。
　　“天也不早了，等弄完这几家，我带你从小吃街穿过去，有什么想吃的买一点”
　　傍晚的风吹过发梢，弄的李哲心痒痒。他知道，跟着温涵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