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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荆棘与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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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奇怪得扭曲,扬起的火苗,奇怪的笑声,还有咕噜咕噜乱转的眼珠子,是梦魇…乌列尔想醒来,但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动弹不得,脚触电一般抖下,感觉身体在慢慢往下沉,像溺水者无力,毛绒绒的翅膀背叛了它的主人,在拖着下去。
“呼——”他猛然惊醒,冷汗侵湿了贴身的衣物,黏糊糊的,怪难受。脚踝缠绕的家伙见他终于醒了,兴高采烈得挠下脚底,看着眼前人身体微颤,想往前逃,却被拘束在原地。“咕叽咕叽”(早上好!你终于醒来了。)眼珠子蠕动几下,便一动不动盯着。
感谢这玩意的闹腾,本来还沉浸在过往的梦魇的乌列尔现在完全没有什么悲痛,只想给这家伙一板栗。脚抽筋是它扯的,翅膀是它撸的,看着自己身上乱糟糟的泥巴和草叶,乌列尔闭上眼睛不愿意多想昨晚自己是被怎么拖回来了。
同为堕落种,可能因为自己程度不深,只能朦朦胧胧感受到藤蔓的情绪,可能自己能听懂它话的时候,翅膀里也会如同葡萄秧一样长出眼珠子。它不想伤害自己,也不是储备粮。至于它的主人一直没现身,是沉默寡言不想见自己吗?不,大概是…不能见面。乌列尔身处的是一间洗浴间,木屋简朴,镜子毛巾等物却都是极好的,看得出主人对生活品质很在意,但现在洗手台上的香水都已经积累一层薄薄的灰。
刚站定细想下,乌列尔就被藤蔓急匆匆拉着往前走。走过长廊,乱七八糟的几个房间后,是卧室。卧室不大,小巧精致,没有太多乌列尔见过的贵族女子爱用的装饰,倒像个书房,小桌上的书还夹着树叶,好像主人随时还会看起来一样。更是离奇古怪的是那张床,没有柱子,是密密麻麻的盘曲树枝。
床上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卷发女人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除去呼吸起伏的胸膛,她美丽的像具等待王子吻醒的古老故事女主角。
她的动人不只在于外貌,更是那神秘莫测的气质,如同从未有人涉足的荒野,夹杂着那几分阴郁,让人想起淅沥沥打落森林的雾雨。
事实也确实如此,昏睡不醒的女人是森林魔女艾谱莉,与她惊人的美貌更扬名四海的是一代恶名与奇异的身世。
艾谱莉出生在名门望族的家族,可怜的原太太在生下这个小女孩后就去世了,父亲娶了富有的继母,原本这应该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孩,正如许许多多的一样,被指派嫁给别人,早早生下孩子,甚至延续那母亲不辛的命运。起码故事在魔法检测那一天还是这么发展的,因为木魔法天赋秉异名声大噪的艾谱莉被拉回权利的歌舞台正中央,她也不辜负这一切,混的风生水起。但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成年后离家出走,躲进密林。最广为人知的说法是她被木精灵迷惑了,是个可怕的巫女。
不管怎么样,乌列尔在边境的酒店喝着酒,第一次见到了印着巨大的魔女大字通缉令上还有脸蛋还点稚嫩,眼神冷淡的女孩和那堆夹杂着喝的烂醉男人津津乐道的桃色信息。没有人真正在意一个魔女的产生,通缉令巨额悬赏金和桃色纠纷更让他们血脉喷张。
大名鼎鼎的魔女艾谱莉睡着的样子很平静,没有那份看人如同必须修剪掉的树木枝丫的古井无波眼神,脸庞也消去了初见时的婴儿肥。光明神在上,如果用冒昧的词来说,乌列尔觉得她有点安详。双手合十,除去呼吸那点起伏,她比起一个活物更像是树木。
“咕叽咕叽!(你不是神官吗?)”藤蔓不满这个鸟人盯着主人看着胡思乱想,无动于衷的样子。果然不能指望那堆散发着光明元素干巴巴气息的,还是自己动手。毫不客气抽打在乌列尔后颈。
如果我能和这玩意沟通,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它不要每次都打晕人。乌列尔眼前一黑晕倒在地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脾气再遇到藤蔓后越发无奈和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