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神的礼物》魂动师之导师

7、七 白蛟

　　七白蛟

　　姑姑姑父和沈盟主都被院子里堆满的红色箱子惊得呆在了原地。
　　“在下历王府左史，奉王爷之命，来向沈家大小姐提亲。”一个文士打扮的老者上前道。
　　“什么？他们不是才刚有过过节吗？”
　　“哎，千里姻缘一线牵，前世修的冤家嘛！”媒婆自是鼓起两片嘴皮拼命地说，生怕没说出个天花乱坠。“沈老爷，历王殿下可是说了，他就看好沈小姐这个孩子了，以后他驾鹤西去了，小王爷袭了爵位，沈小姐再生个一儿半女，可就是堂堂正正的历王侧妃！上皇家族谱、配享祭祀香火的！这可是光宗耀祖啊！这么大的脸面、这么大的恩宠，你不接可就是不敬了。”
　　沈盟主脸上表情非常镇静，他透明的眼珠快速转着，做个揖，“历王恩典，沈家上下感恩戴德。可是……妈妈有所不知，沈周二家已经约为婚姻，这是他们小时候就定好的。按照大明律，婚姻之事不得儿戏，若是毁约弃蒙，我们沈家可是犯法的。”
　　“这有什么？！”媒婆道，“沈周两家有婚约是不假，但这婚不还没结吗？叫皇亲国戚看中那是天大的福分、再说，在东边地界上，那还不是历王殿下他老人家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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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我不是说了不愿意嫁给表哥嘛，怎么你们还提这件事！”
　　“人家迫之甚急，历王府都堵到门口啦，先保住你再说。姑父家毕竟是自家亲戚，就做做样子好咯？”沈盟主还耐心地坐在床头劝。
　　“什么？——那小王八竟要抢我？既然他们摆明了仗势欺人、请君入瓮，咱们也没别的办法。那好吧。爹爹，我有个条件，你们也得帮我救出圆能。朱佑芳他们能这么对付我，那圆能他被历王那群人强留在弥陀寺不放走，说什么要把他做朱佑芳在弥陀寺的替身，这肯定是圈套、他肯定要受折磨的！”
　　“好，只要你先嫁给你表哥，平安过了这关。只要你一安全了，爹爹就出马去救小和尚好吗？”
　　小海关键时刻也不是个顶风而上的杠精性格，于是乖顺地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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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佑芳召回洒在周家四周监视的探子：“周家在偷偷置办新婚的东西？——果然不出我所料。
　　冯道长，麻烦你跑一趟，去告诉他们：若是沈小姐不来府上，七月十五月圆鬼祭，我就把那个小和尚绑在七层的三牲塔上烧死。咱们就比比，谁更心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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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盂兰盆节，圆月高升，惨白如雪。
　　与彩排时的热闹相比，黑压压围观的人群像是神情冷漠的看客。七层柴木搭起来的塔发出松木的油脂香气，小和尚被绑在最高的一层上面。朱佑芳回头看了一眼畏惧的人群，又抬头看了一眼圆圆白白的大月亮。和尚道士们都低着头，口中不住地念着经，仿佛是嗡嗡的合唱，令人心烦意乱；朱佑芳乜斜地看了一眼座位上的绥远侯，下令：“点火！”
　　第一层柴火被点燃了！
　　热气往上窜去，小和尚脸上被烟灰熏黑，额头上滴下油汗。他心中默念着《心经》，用意志抵御着恐惧和热浪。
　　沈家，沈老爷坐在正堂，等外甥周若水携了女儿敬茶以示过门。
　　一片黑色羽毛落在小海红色的盖头上。
　　“哎呀，盟主！沈老爷！大小姐不见了！”“盟主，表妹不见了！”
　　“这是什么？”
　　沈盟主冲进女儿刚坐的榻上，拈起那片黑色的羽毛：“缩地之术和土遁之术！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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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小海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一片红光，燥热恐怖，让人只想后退。正当她在黑暗中犹豫之时，却见一道蜿蜒的白影子，就像是蓝迦楼化身的青龙一般在空中游动，在它身后洒下雪白的冰晶，空气也变得寒冷。
　　蓝迦楼的那句话突然跳进她脑子里：“作为报答，你们要把它带到我的地盘上来。”一定就是它！而且就是用它，可以扑灭那红光里传来的火！
　　沈小海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那家伙似乎也有龙的形状，只是头顶上只有一只角，顶风飞来，鬃毛中风，好像被什么把鬃毛剃光了似的，有点好笑。
　　“抓住它！”沈小海仿佛冥冥中就知道该怎么做似的，她把盖头、霞帔取下来，系在一起，系了个套马的脖套。
　　那断尾白蛟在空间中呈之字形游动，仿佛也在寻找出口——那烈焰和红光正在冒出的门。
　　她悄悄爬过去，在白蛟冲向那里时，突然敏捷地跳起来，跳到那白蛟背上，像猫儿扑鸟一般展开双臂，绳套系住了那白蛟头上的独角——套住了！
　　“啊——！！！！”
　　失重！像是过山车连着转了三个高速的弯！沈小海在黑暗中不知所措地大叫，却见他们已经飞在月儿光光的海面上！下面就是火堆！
　　“小和尚，天魔降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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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变红了。
　　“天狗吃月亮啦！”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这是违反天理的，伤天害理，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比窦娥还冤呐！”“别瞎说了，你敢得罪小王爷？”“废什么话，快去敲锣打鼓赶走天狗吧！”
　　一条白色的影子突然从红月亮中冲出来，劈开一条冰雪清冷的路。
　　朱佑芳吃了一惊：“白龙？——不，头上独角，是蛟！”
　　“小和尚，快打天魔降服掌啊！”突然传来少女清脆的嗓音。“对了！”圆能想起来，蓝迦楼教给他的救命招，不就是现在吗？
　　他在火堆上缓缓地舞动起来。
　　随着他掌法打出，圆形的步子在柴堆上画出一个白光的圆，映着天上的红月，仿佛天上那个血月亮是假的，地上这个白月亮才是真的。
　　“拉住我的手！”那白蛟仿佛受到什么指引，突然垂直朝下，一头朝着那白月直挺挺地俯冲而去！
　　哗啦啦！一道清寒的气息，像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北风一样吹灭了所有的火焰，刚还热烈燃烧的熊熊柴堆登时变成一堆黑炭，上面还覆盖着白霜。
　　“不能碰！会冻伤的！”众人在一堆清冷的气息中，听见跑过来的沈盟主的阻止，回过神时，柴堆上的小和尚、白蛟和白蛟背上的少女都不见了。
　　月亮正升到最高，正在摆脱地球阴影的束缚。血月退去，白月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