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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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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翡翠印章在烛火的照映下,色泽明亮,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乘货色。
狱头双眼露出贪婪的神色。
[这上好的翡翠献给大人,说不定大人一高兴就会升我的官。]
林汐读到他心里只为了官职,却没认出这枚印章是安国公的私印,她低声叹了口气,“大人,这可不是一般的翡翠。”
狱头左右探头,看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连忙蹲下,凑近她耳边,“怎么说?”
她露出印在底部的“安”字,试探性地问道:“安国公知道吗 ?”
“知道,当今皇上的表弟,皇亲国戚。”狱头看四下无人,悄悄地点了点头。
“这枚翡翠印章可是安国公的私印,这里面躺的那位儿可是安国公的儿子——陆渊。”林汐表情略显夸张,指了指那个躺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囚犯。
狱头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看见墙角躺的人,神色犯难起来。
[此人可是上面弄来的,这小御医的话能相信吗,安国公的儿子怎么可能被上面抓到这里?]
林汐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一脸惋惜道:“大哥你要是救了世子,说不定安国公一高兴就升你的官,可惜你......”
[你一个死囚的话,我能相信吗?]狱头眼神飘向墙角那个犯人,露出鄙夷的目光。
她知道狱头还是不相信自己,于是旁敲侧击,“大哥,你看这样,你拿着印章去国公府询问,如果他们不认,这翡翠印章随便你处置。”
狱头听见她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这小御医说的没错,我去探探也不吃亏,万一他们不认,我就献给上面。]
林汐眼看有希望,催促他赶紧去,时间可不等人。
“咳咳......”角落里传来男人的咳嗽声。
陆渊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见林汐拿着玉印递给狱头,他挣扎地往外爬,想要起身夺回印章,可惜他的伤口实在是太疼了,刚爬几下,就疼的咳了起来。
林汐听见声音,转身将他搀扶回原位,“你伤势很重,别乱动。”
她伸手探查他的伤口,有出血但不多,只是额头有些发烫,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
陆渊硬是撑着一口气,紧紧地拽住她的衣袖,双眼紧盯着她,“我...我的印章....”
“想活命,就别声张。”林汐恶狠狠地将他的手打了回去,转身靠在墙边,心想此人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居然还在乎印章。
他依然坚持不懈朝林汐爬去。
[这个小御医还真是放肆,那可是父亲的私印,如果被父亲知道,他就死到临头了。]
林汐满脸不在乎地将双手摊开,“反正我都是死囚了,还怕你父亲报复我?”
[这小御医真是奇怪,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陆渊转着他那圆滚滚的大眼睛,困惑不已。
“别盯着我看了,你能不能挺过今晚还难说。”林汐伸手捂住他的双眼,示意他好好休息。
陆渊两眼发黑,心情更加郁闷烦躁,但脸上传来淡淡的莲花香气,瞬间放松了下来,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深夜,林汐耳边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只见陆渊在墙角蜷缩着身子,嘴里面一直喊冷。
她靠近他身边,看见他眉头紧蹙,浑身冒着虚汗,额头滚烫不已。
这明显是因为伤口发炎而导致的高烧。
牢房潮湿阴冷,她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解开外衣将陆渊紧紧地裹在怀里,舒缓他的病痛。
陆渊呢喃了几声,恍惚之间似乎看见一位仙女颜如琬琰,眉似远山,从天而降轻抚他的伤口,嘴角不由地露出一丝痴笑。
林汐看着他古怪的笑容,再次摸了摸他的额头,心想莫不是被烧傻了?
过了一阵儿,天空露出鱼肚白,些许火光照亮了窗口,与其还伴随着阵阵浓烟。
“咳咳...咳咳......”林汐捂住鼻子,她被这浓烟呛醒了。
只见几名狱卒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大喊道:“不好了,狱头,着火了。”
他们本想通知狱头,却不见他的踪影。
自狱头拿走印章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林汐听见动静,着急朝他们大喊:“先救我们出去。”
这几名狱卒像是聋了一般,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这俩死刑犯就算烧死也没事,反正都是一死。]
林汐暗自捏紧拳头,等她出去就收拾这些欺负她的人。
霎那间滚滚浓烟飘进大牢里,她被呛的晕了过去,但在晕前似乎看见几名狱卒被人击倒在地。
“哗啦啦...哗啦啦...”
林汐耳边传来小河流水的声音,淡淡的檀木香扑鼻而来,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榻边便是窗,窗外一个水车不断运作,原来流水声是从这里传出。
窗边的茶桌上茶壶还冒着热气,刚才应该有人来过。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汐警惕地抄起玉枕,靠近门口。
“吱呀”一声,一个身材姣好的丫鬟推门而入,面带微笑地看着林汐,“姑娘,你总算醒了,你已经昏迷两天了。”
姑娘?她诧异地摸了摸全身,发现被人换了女装。
“姑娘,不必害怕,这里是朗山,是家主的玲珑小居,皇城的人不会追到这儿,既然你醒了,我家主人有话对你讲。”丫鬟将手中的面盆放下,作揖离去。
林汐满是疑惑地坐在桌旁,整个房间布置充满了书香之气,究竟是什么人救了自己?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华丽锦袍,头戴黑玉发冠的中年男子捋胡出现在门口,进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汐。
接着说道:“林御医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女扮男装,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儿的份上,我定是不会救你出来。”
男人这话一出,林汐才知这位是安国公大人,她总算捡回一条命。
“多谢安国公。”她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感谢。
“不必多礼,我来是有几句话跟你说的。”安国公瞬时脸色一变,由晴转阴,坐在主座。
“您说。”林汐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你犯了两条罪,其一,女扮男装,混入宫中当上御医,此乃欺君之罪,其二,谋害妃子,死罪。”
林汐刚想辩驳什么,却被安国公阻止,示意她不要打断自己。
他接着说:“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离我儿远点,等他醒了,我会称你被烧死在天牢,从此你隐姓埋名,销声匿迹;第二,如果你不愿意离开,我只能送你上西天,只有死人的嘴巴才会保守秘密。”
林汐惊慌失措,连忙下跪求饶,她屏住呼吸,想要读取他的心声,看能不能抓住他的把柄。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安国公心思缜密,连心里话都读不出。
她肯定不能离开皇宫,毕竟她是从冷宫的古井穿越过来,她得想办法回去,但是如果回宫又会暴露安国公安排好的一切,那他绝对会杀了自己。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林汐满头大汗,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安国公有些不耐烦,用手不断地敲击茶杯,似乎在警告她快点做出抉择。
林汐仰起头,郑重地说道:“大人,我想活着。”
此时,一个侍卫小跑进来,在安国公耳边悄声说了什么,他脸色大变。
[大人,世子不好了。]
“你过来。”安国公勾了勾食指,让林汐跟上。
穿过一个长廊,就来到一个种满梅花树的院子里。
院落里站满了仆从,看见安国公后,连忙磕头下跪。
他摆了摆手,进入室内,突然转身气势汹汹地看着林汐,“我儿如果活不过今日,那你就为他陪葬吧。”
林汐心里委屈极了,她不过是一个实习法医,专门研究死人是怎么死的,从来没有给活人看过病,治死人还要拿她的命殉葬。
但在权势面前,她不敢做任何反抗,颤颤巍巍地走到陆渊身边,检查半天,发现还是老问题,虽然脓包全被挑出,但是伤口发炎,导致高烧不退。
如果不进行治疗,极有可能引发细菌性脑膜炎,感染性休克,她记得之前实习的时候,就曾见过几个因为发烧致死的病例。
“这里有柴胡吗?”林汐记得柴胡好像是清热解毒,也可治疗发烧感冒。
“柴胡多少两?”站在一旁的老妪焦急地问道。
林汐记得她之前喝一袋子是15g,应该是0.3两,“半两,煎水一日服用三次。”
“快,按照她说的去做。”安国公看着儿子高热不退,激动地说道。
刚才说话严肃的老头瞬间变了一幅面孔,原来安国公也是有把柄的,那就是他的宝贝儿子。
午夜时分,冰天雪地,一群流民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双手双脚冻得发青发紫,徒步跟在官兵的身后,他们是一些罪臣的妻女,即将被流放到车咦这个蛮荒之地。
“哐当”一声,几个流民挨不住严寒倒地不起,就此变得混乱起来。
此时跟在队伍后面的一位姑娘趁人不注意,溜进丛林里,消失不见。
林汐捂住怦怦跳的胸口,还好她偷偷贴钱打点好看管她的士兵,她趁着凉凉夜色向皇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