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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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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山林间薄雾蒙蒙。
陆渊披着一件白色大麾,站在窗边,望向空荡荡的莲花池,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嘴唇,似乎还残留着莲花的余香。
那熟悉的触觉,一定是御医救了自己。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
安国公推门进入,面色和悦,“渊儿,你要去哪儿啊?”
“昨日救我的御医去哪了,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送回这里,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这里。”陆渊狠狠地砸向茶桌,将桌上的茶杯砸的粉碎,鲜血从指缝溢出,一滴滴掉落在地。
安国公连忙抽出方巾,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渊儿,你这是干什么?”
陆渊快速将手抽出,情绪激动地怒吼:“昨日是那个跟我在天牢同生共死的御医救的我吧,可你为什么把人赶走了?”
“渊儿,你可是冤枉为父了,她杀害瑶妃,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是皇上派人抓她,可不是我赶走的。”安国公连忙摆手。
陆渊眉头紧皱,心想不妙,拿起随身佩剑夺门而出。
“渊儿,这事你不要管啊。”安国公在后面大声喊道,甚至还摔了一跤,陆渊头也不回地离开玲珑小居。
皇城天牢
林汐抬头望向窗外,清晨的阳光零零散散地照了进来,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沿着窗口钻了进来,随后追来的大橘猫却望尘却步。
它那庞大的身躯被小窗口挡在外面,甚至还凶狠地叫了几声。
她觉得有些好笑,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为了活命,钻进天牢躲避天敌。
“孽徒,进了死牢,你还笑得出来。”林晔看见她对着窗口发笑,气不打一处来。
“师父,别怕,有徒儿保护你。”她倒也不恼师父,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林晔生气地甩甩袖袍,“你倒是胆大,平常女子见了老鼠早就吓得尖叫了。”
“师父,慎言。”林汐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看见太医院的其他医官犹如死尸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这才放心下来,心想一只小老鼠有什么可怕,她想起实习期间,为了查案,曾经徒手抓过一条大蟒蛇。
“都是将死之人,你还害怕什么,早知道就不该接你进宫,更不会带你见太后娘娘......”林晔话说一半,就被进来的狱头打断。
原来是皇上亲临天牢,亲自审问林汐。
他双眼紧紧盯着她,手里不断把玩一枚玉扳指。
[这小御医敢毁朕的约,看朕怎么收拾你。]
[那日胆大的很,居然敢翻进瑶妃的棺材,今夜就满足你的愿望。]
“出来。”狱头将林汐从里面带了出来,送进刑房。
她双手双脚带着镣铐,跪在地上,“皇上,微臣冤枉啊。”
“冤枉?昨日你为何不准时赴约,向朕解释这一切事情。”皇上坐在她的正前方,呵斥道。
林汐正想回答,谁知一个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皇上,老奴看她才不冤枉,竟敢假扮药童,还私自带宫女回住处。”
她抬头一看竟是昨日阻拦她出宫办事的王公公。
[哼,叫你那日得罪我,就连皇后都要敬我三分,今日你死定了。]
王公公白了一眼林汐。
可皇上有些不耐烦,“王公公,你不在冷翠宫照看皇后,跑这里做什么?”
“回禀陛下,张公公病重,皇后娘娘担忧陛下的龙体,特让老奴来照料。”王公公满面笑容,低头行礼。
[皇后还想把手伸进天牢里,竟不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得脸瞬间黑了下去,冷冷地瞥了眼王公公,从鼻腔中冷哼一声,低头吩咐站在旁边的侍卫。
王公公静候旨意,刚抬起头,就被两名侍卫以妨碍公务拖了出去。
林汐低头暗笑,心想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一个太监总管还妄想管住皇上。
“好了,已经没有旁人了,现下,你可以说说你毁约的原因了。”多亏王公公闹这一出,皇上对林汐的怒气减少了一半。
林汐装作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身子匍匐在地上,“皇上明鉴,昨日微臣偶遇一位身中剧毒的人,他所中之毒跟瑶妃娘娘相似,臣为了救人才耽误了时辰。”
[这小御医说的话看起来很真诚,究竟是真是假?]
皇上的表情风云变幻,下颌紧紧地绷着,他对林汐的话半信半疑。
“你如何证明你所救之人就是中了跟爱妃相似的毒?”
林汐:“皇上可还记得昨日安国公去皇宫的事情?”
“记得,昨日他风尘仆仆地赶来,求朕帮忙,说萧郡王府上有救命的东西,朕便答应了,还给他指派了太医院的人。”皇帝回忆起昨日场景,安国公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哭诉着就这么一个儿子。
皇帝就剩这一个亲表弟,只好答应下来。
林汐听闻之后,正义凛然地回答:“皇上,经过微臣查证,瑶妃娘娘所中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一个月后便会毒发身亡,毒发的前七日会口吐鲜血,这是中毒的征兆。
那日微臣给娘娘把平安脉,无意发现娘娘身中剧毒,于是顶替了采买司的初晴出宫购买制作解药的药材,不想被人暗害。
待微臣苏醒,瑶妃娘娘毒发,有心之人将微臣诬陷成杀人凶手,好在老天怜惜,天牢起火,微臣苟活下来,在调查中发现淑妃娘娘的表哥萧郡王在一个月前就大量购买了断肠草,而断肠草正是肝肠寸断里最重要的一昧药材。”
“什么?你说这是萧郡王干的。”皇帝显然对幕后真凶感到震惊。
[就萧军那榆木脑袋能想到这种阴险的办法?太不可思议了。]
林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此事跟萧郡王脱不了干系,就算他不是幕后真凶,那肯定也是帮凶。
就在这时,一名狱头急匆匆地闯进来,“启禀陛下,外面有位自称提刑司的提督吵着要觐见陛下。”
[这个案子跟提刑司有什么关系,朕已经交给刑部了,提督来凑什么热闹。]
“先宣他进来。”皇上挥挥手。
林汐就听见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微臣陆渊叩见皇上。”他用余光瞥了眼跪在一起的人,看她是否安好。
[小御医,我来救你了。]
林汐听到这心声,心里忽觉暖暖的。
“随安,你怎么来了?”皇上看到陆渊的到来,震惊不已。
[这臭小子不是去接替尚书的职位,在外一直宣称养病,从未上任,多日不见怎么跑去提刑司了?]
“微臣正是替这位御医打抱不平的,昨日她拼死救臣性命,臣不能看着她被人冤枉。”陆渊义正言辞,一生正气。
林汐顺势点点头,正巧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便来了。
接着陆渊将他作为提督在办理海盐走私案件的过程以及被人误抓进天牢当成替罪羊的事情,一并告知皇上,这些案子种种证据表面萧郡王具有重大嫌疑。
皇上扶额沉思了一阵儿,“随安,既然有你替林汐担保,那朕就相信你们,限你三日之内将萧郡王捉拿归案。”
话罢,他匆匆离开。
“皇上,那微臣呢?”林汐疑惑地看着他。
“你?就先在天牢呆着,等随安抓回人再说。”皇上甩袖离开。
[你昨日毁约,让朕苦苦等了几个时辰,就罚你在牢里多待几天。]
林汐坐在地上傻眼,自觉这皇帝过于小气。
陆渊却一把扶住她,语气温柔,“没事,我会尽快抓住真凶。”
“好。”她愣神了一会儿,点头答应,怎么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像初见时那样恶毒。
随即陆渊从怀里掏出两锭白银,嘱托狱头好生照料她。
林汐毫发无伤地从刑房里走了出来,林晔紧紧地握住牢笼的铁杆,着急问道:“徒弟,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三日后处死我们。”她一脸沉重地回答,就是想跟贪生怕死的师父开个玩笑。
“完了,彻底完了。”林晔瘫坐在地。
[早知那日就把她带的雪莲吃了,那么的药材,放在那里无人看管就浪费了。]
林汐坐到他的身边,拿出帕子,给他拭泪,“师父,都这么大的人,你还哭哭啼啼的。”
林晔瞪了她一眼,露出一副莫挨老子的面孔,换了个位置,坐到阴冷潮湿的墙角。
“师父,别坐那,那老鼠多,小心咬你屁股。”林汐看到师父的反应,着实好笑。
林晔此时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她死到临头,还在笑,胸口一时发闷,喘不过气来。
林汐看见师父喘着粗气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上前查看,发觉师父心脏跳的过于快,“师父,皇上说三日后便会放我们出来,刚才我是骗你的。”
“此...此话当真?”林晔眼神透出一丝希望。
她真诚地点点头。
林晔这才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真是年纪大了,不经吓。
林汐让师父躺好,侧耳倾听心跳声,用手按压胸口,待其心率平稳,方才离手。
他看见她古怪的行为,好奇问道:“你从哪里学的这套按摩方法?”
“师父,那当然是自学成才。”林汐自豪地举起大拇指。
林晔白了一眼她,摆摆手,让她不要打扰自己休息。
林汐听后乖乖地坐到另一边,希望陆渊早日抓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