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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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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灏氨缩头缩脑地躲在门后观察着饭厅里的两人,见那女人大大方方端坐桌前等吃的,康姨忙前忙后半天也不见她搭把手的,一时又是看不惯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时又因康姨恶人被恶人磨而暗爽不已。
又喜且气的暗地里瞄着,情绪这么不上不下大半日,不多时肚子咕咕叫,他饿了。
倪灏氨看着摆上饭桌的散发着香气的食物,挪着小步子一点挣扎没有的从房里出来,人是铁饭是钢这会儿怎么也得先吃饱再说。
姚仪秋夹了两口菜吃下,青春期的小屁孩谁知道使性子得用多久,她可不会等人。看着倪灏氨表情丰富的小脸蛋,饶有兴致一挑眉,她喊道:“‘你好啊’,不过来吃饭么。”
倪灏氨冷着粉嫩嫩的小脸蛋,像个成熟的大人般故意压着低声调说话:“我叫倪灏氨。”
却因为年纪小声带没发育的缘故,说出来的声音显得奶声奶气的,看着就像个故作成熟的小孩,反而更萌了。
原文里只说倪灏氨小时候被后妈常年虐打,可没说在此之前还曾经没家里的佣人私底下苛待,更没提过大佬重生的事,可见原文里的信息也有其局限性。
当然,重生的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姚仪秋好歹曾经是以事实为依据的医学生,还不至于脑洞大到一个照眼的功夫就看透大佬的本质。就好像穿书的事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身边的人跟她说穿书,她非得说对方是傻子不可。
姚仪秋朝倪灏氨招招手,敷衍地嗯嗯两声:“好的,你好啊,好久不见,快吃饭吧。”也就一小时二十分钟没见面吧。
倪灏氨非纠正她不可,遂一本正经道:“我是倪灏氨,从人倪,跟我爸爸一个姓,灏是三点水的灏,水势广阔无边际的意思,氨是化学的那个氨。”
姚仪秋瞳孔一缩,惊讶抬头:“化学的那个什么?”
仿佛瞬间被看透,倪灏氨有一秒的惊慌,也就一秒,想到自己从小过目不忘,就连受科研人才敬重的爷爷奶奶也夸一句有天赋的设定,他瞬间支棱起来了,坚定地嗯一声,又欲盖弥彰道:“这是我爷爷经常说的,我全都记住了很厉害吧。”
孩子,你老底都快要被自个掀掉了,姚仪秋很是复杂地睨他一眼。
倪灏氨还在忐忑地等着她的反应,姚仪秋顿住片刻才淡淡哦一声,说知道了,甭管知道什么总之她明白了。
两人鸡同鸭讲地扯半天,吃好饭康姨刚收拾完桌面还不及坐下歇歇,周扒皮姚仪秋就指使她出去打扫院子,美其名日饭后运动利于消化。
眼看着像个大爷般动也不动的姚仪秋,倪灏氨很想问一句“那你怎么不去干活?”,好在他还知道亲疏有别的道理,没有在康姨面前下后妈的面子,否则姚仪秋就能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一个错眼,姚仪秋看到小团子脖后的伤痕,作为医生的职业病犯了,她手搁置在桌面上轻轻碰了碰他的,“唉你好,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呀。”
倪灏氨飞快缩回手警惕地看着她,“干嘛,关你什么事。”
姚仪秋无所谓地耸耸肩,“好奇问问咯,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起身上楼,初来乍到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在那里的,即使有记忆也得亲身经历过一遍不是,随意摆摆手不再看倪灏氨,“那我上去了,你好啊,再见,你好啊,晚安。”
姚仪秋上辈子都没这么有礼貌过,毕竟她曾经带过无数医学生的资历,只有别人主动跟她打招呼的份。
倪灏氨咬牙切齿:“说了我不叫这个名儿。”
姚仪秋懒懒散散一摆手,反正她回房就不再下来了,只要没事的话,管这小孩叫什么名儿呢。自来后妈和继子本就不可能成亲的,姚仪秋也没想过这辈子会白得个好大儿么,她是不会在别人的孩子身上花心思的。
倪灏氨跳起来朝着姚仪秋的屁股就是一脚,可惜人小个子矮,跳起来也够不到,只轻飘飘在她小腿底下撞了一下,落地的时候还因为站不稳摔倒。
姚仪秋回身俯视着他,说话就说话上手就是你不对了,本来她挺生气的,打眼一看,打人的那个比挨揍的自己还惨,姚仪秋失笑轻易就原谅这个小屁孩。
但孩子跟家长动手,她就算不是倪灏氨正经意义上的家长,那也不行得受点教训,姚仪秋就伸手在小团子屁股上一拍,力气其实很是不重,但是倪灏氨他对姚仪秋有心里阴影呀,别人是对自己害怕的人避而远之,他是上赶着找虐,小人儿大声一个哭喊,还把姚仪秋吓一跳。
姚仪秋平复着心跳,见小团子还在捂着小屁屁,就没好气道:“我都没碰着你,有什么好哭的,以后别挑衅我我就不吓唬你了。”
倪灏氨他自己想哭得这么惨么?这不是小孩子的身体泪腺过于发达么,完全控制不住的憋着眼泪泡,一呼吸就有泪珠儿停留不住的滴落。
倪灏氨扁着小嘴儿大喊道:“你这个坏女人!我要跟爷爷说,回头就把你赶出去。”
不说爸爸是因为知道,爸爸不会盲目听他的一家之言,而隔辈亲的爷爷奶奶对孙子只有无限的千依百顺。
“好啊,欢迎,不敢跟亲人告状不是好小孩。”最好把她这个后妈的身份搅和散了,打量谁愿意养个小屁孩呢。
姚仪秋很是无所谓,更不怕倪灏氨告状。
军婚不是那么容易离的,即使倪家父母是政府科研人才手也伸不到部队去,否则她若想离婚第一个下手的就是原主的公公婆婆,那里用得着这么烦恼,虽然现在不用跟陌生的丈夫相处她也没有那么烦恼就是了,这不是怕以后还得面对嘛,早想出个对策来早解决。
只是,屁股是人身上肉最多的地方,就那么吓唬性一拍,真的有那么痛么,小屁孩哭着眼泪横流的样子让姚仪秋疑心自己下手重了,她上辈子又没跟熊孩子相处过,这也不会哄人呀。
啧,小屁孩就不能自己哄自己么。
“我看看是不是打重了。”说着话,也不见姚仪秋有别的动作,既没有弯腰抱抱他哄一哄,也没有上前查看伤处,就……很没有诚意的样子。
倪灏氨不在乎她诚不诚心,他曾经亲身的经历和周围人所说的闲话皆告诉他,后妈就是恶毒的存在,她们霸占别人的房子苛待别人的孩子,后妈就没有一个好的。
他还记着姚仪秋偷了自家钱财想逃跑的事,只不过被自己察觉当着邻居们的面喊破,她才迫不得已回来而已,不然这会儿都不知道跟那个野男人逍遥快活去了。
上辈子后妈仗着丈夫在外出任务真曾经把野男人带回家来过,好在她胆子没有大到在佣人的眼皮底下做太出格的事儿,不然倪匡明头上的青青草地都能跑马儿了,那真是广阔无边的一片大草原呀。
倪灏氨是上辈子真切切的小孩子,哪里懂大人之间的纠葛,就是佣人在耳边念叨他也只是似懂非懂,这一世他既然回来自然不可能让后妈再出这种败坏名声的行为。
想到后妈身上还揣着家里的钱财,倪灏氨瞪眼道:“我看到你偷爸爸书房里的东西了,快还回去不然我马上就打电话告诉爷爷。”说着,害怕姚仪秋还打他样子,蹭蹭蹭跑开好几步,躲在远处眼睛戒备地盯着她,只是到底人小步子小,就这么跑开七八步都不够姚仪秋两大步追上去的。
姚仪秋懒得追,“小孩你的伤……”身上的伤口给我康康哇,要是有裂开呀骨头扭到呀伤口发炎什么的,也好及时处理。
倪灏氨跑得更远了,还是举着手在耳边远远示意他要打电话的模样,姚仪秋不想吐槽一个小孩子连这时候笨重的话筒都拿不利索的问题,只想问问没上过幼儿班不识数的倪灏氨是怎么记住那么一大长串号码的。
见小团子不死心地指指她胸怀,待姚仪秋伸手入怀反而回想到什么可怕的情景般,脸色煞白地躲进了自个的小房间,还用力关上门。
姚仪秋眼睁睁看着人消失在眼前,里头传来清晰的反锁的声音,她举着那个钱袋子不自觉伸出尔康手,不是,孩子,你们家密码我不知道哇,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
哦,忘记了,原主偷钱的事儿家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只是没人刻意捅破而已。
康姨是不敢,她要说破这事儿还得付出一点代价,主家钱财看管不力说出去她的名声也不好听,以后别的主顾要雇她还得想想;倪灏氨是人小言轻说出去别人未必相信。
原主当初迷迷糊糊的嫁进来,等她回过神来倪匡明早赶回部队了。
这年代也没几家摆酒的流行简朴之风,当然也跟当下粮食紧缺有着切实的关系,普通人家摆一场流水席日后恐怕得吃糠咽菜,所以很多人都是打个结婚证了事,手头有点余钱的到照相馆拍张结婚照留念便是很重视的人家了。
自然,原主跟倪匡明是没有拍过结婚照,这不,姚仪秋现在连自己便宜丈夫是个阿猫阿狗都不晓得【猫猫摊手】,所以她还真不知道倪匡明长得怎么样。
姚仪秋这点儿记忆时灵时不灵的,得真切见到人才能回忆起和对方的交集,这就很无奈了。
参考一下倪灏氨的颜值,预估倪匡明应该大概长得不差?起码没有歪嘴斜眼,加上军人的光环,姚仪秋勉强能接受,以后要离婚的么,只要离婚之前别伤到她的眼睛就行。
嗐,想这些没影儿的尚且多余,她得想法子把倪灏氨骗出来。
毕竟,姚仪秋现在迫切需要个背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