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云慢慢》萧夜梓

13、琐碎

　　天气逐渐冷了起来，街边的落叶堆了一层又一层，草也黄了，花也谢了，团子也开始粘我了。
　　清晨，天蒙蒙亮，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团子还躺在被窝里大呼呢，可我这个小可怜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也许是看我每日过于清闲，整天闲逛怕给家里惹什么麻烦吧，母亲前些日子也是终于想起来要找老师教我女红的事情。但听母亲说因为嬷嬷家中有事，托人来信说：家中有急事要处理，要过几月才能来，若是府上等不了的话，也可另寻师傅。
　　父母当时还询问我的意见，问我是继续等这位嬷嬷还是换一个。
　　当时我想的是，这嬷嬷说有事，指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呢，反正我也没有那么想学，就等她呗，能拖一天我就潇洒一天不是。
　　这些天我也确实是潇洒了，每天招猫逗狗的，有事没事还会和啊清一起去逛街，一起讨论书中的人物。啊清还教了我几招功夫，虽然没什么大用吧，但是看着就还挺唬人的。前几天，在路上碰到一群刚散学回家的小孩子，给他们展示了一下把他们都笑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这杀伤力不可谓不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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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一阵敲门声，门外传来了啊清的声音：“叶子，快起床了，今天第一天见新来的老师，不要迟到了，要给老师留一个好印象。”
　　我的天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啊清越来越像一个老妈子了，比我母亲管的还多。我吃的多了，他要说，吃的少了他也要说，就连我和团子待在一起久了他都要说几句，这简直是找了个娘呀。
　　而我们家的人仿佛都默认了他对我的管束，父亲有时还会语重心长的和我说：“叶子，爹不对你要求什么，以后踏踏实实生活，有一个对你好的人就行。”
　　来福哥和丽丽姐他们偶尔还会嘲笑我和啊清腻腻歪歪的。可是，苍天呢，我只是被多一个人管了，他们都是怎么会觉得我也乐在其中的呢！
　　“好，我知道了。我已经起来了，一会收拾一下就可以了。”我有些无奈的回答。
　　“我在门外等你。”啊清说。
　　“不用了，外面那么冷，我很磨增的，你先回房再休息一会吧，我自己知道时间的，一定不会迟到的。”我回道。
　　“没事，等你，多久我都愿意，不要担心我，我穿的很厚的，不冷。”啊清说。
　　我没有继续回答，只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擦了擦脸，漱了下口，随意穿了件厚外套就出去了。
　　啊清倚在门口，缩着肩膀，双手也缩在袖子里。
　　刺骨寒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不是说了，你先回去吗？你才停药没多久，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吗？万一又病了，那该怎么办？”
　　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不见到你就总觉得心中不踏实。”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冒着热气的红薯，递到我旁边，“你先吃着暖和一下身体。”
　　我伸手去接，碰触之间，发觉他的手是如此冰凉，这才秋季，怎就会如此。
　　“啊清，你是不是还没好利索呀？怎么手这么凉，不会身体还有什么问题吧？”
　　“哪有”啊清连忙辩解道，“我只是被冷风吹的。”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毛病了呢。”我低头剥着红薯皮问。
　　“走吧，先去吃饭。”啊清说。
　　“嗯，等一小会，我先把红薯吃完。”我狼吐虎咽着。
　　吃完擦干净了手，搓了几下后，捂住啊清的双手，哈了几口气，又搓了几下。
　　他看着我，只是傻笑，眼睛里闪着光。
　　“好了，走吧，春草姨应该已经准备好饭了，我们去吃吧。”我放下啊清的手。
　　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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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到大厅，丽丽姐就端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啊清则在一旁忙前忙后的，一会给我打洗手的热水，一会又去关窗关门的。
　　一旁的丽丽姐打趣着说：“呦，小啊清，你这是想当二小姐相公还是长工啊！”
　　啊清脸色一变，放下忙着的手说：“我乐意，这你倒是管不着吧。”
　　丽丽姐觉察到啊清有些许生气了，也就闭嘴不再说话了，和我说了下就离开了。

　　我给啊清盛了一碗热汤，说：“你确实也管的有点多了，我也不小了，不用像对小孩子那样对我。”
　　许是我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啊清听到后怔了一下。
　　我又接着说：“吃好之后你就先回去休息，不用盯着我上课了。”
　　他好像有些失落，“那等你上完课，我才来看你。”
　　“嗯”我简单回答了一句。其实内心觉得还是不来的好，毕竟就在家中上课，又不会迷路，更不会遭遇什么凶险。
　　因为先前吃了一个大红薯，现在着实是没什么胃口了，只简单吃了几口，啊啊清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去上课了。
　　啊清看了看我，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开口，我想应该就是说让我再多吃点之类的吧，毕竟经历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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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昨日就来到我们家了，父母原意是让她先休息几日，但嬷嬷觉得因为自己的私事已经耽误了很久，不愿再拖下去了，当即和父母说明日就开始上课。
　　而这些，是我从丽丽姐那里听到的。昨天出去玩了，天快黑才回来，并没有见到嬷嬷。听到丽丽姐这样说的时候，还觉得这嬷嬷倒是满认真负责的呢。
　　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没看到人就听到“二小姐可等的着急了？”
　　糟糕，怎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一股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该不会是……
　　我连忙抬起头拼命的伸着脖子向外瞅着。
　　一个穿着一身素色的中年女性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二小姐，又见面了。”
　　“哈……哈，又见面了”我面部有些抽搐似笑非笑的回答着。
　　“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林名念安，今后二小姐叫我林嬷嬷就好，是叶老爷和叶夫人请来教小姐女红的。”
　　“嬷嬷叫我叶子就行，家里人都这么叫的，叫小姐倒显得有些生分了。”
　　林嬷嬷点了点头，拿出了事先放在房间里的笸箩。“那小姐先绣一下自己擅长的东西，待老身看后，再看该从哪里教起。”
　　我拿出针，小心翼翼的穿好线，拿起绣绷，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到最后只是在布上歪歪扭扭的绣了片枫叶，嗯，我认为的枫叶吧。
　　林嬷嬷走了过来，看到我绣的枫叶，蹙了蹙眉，然后拿起绣绷左看看右看看，说：“小姐，您这是绣了个什么东西，老身为何看不明白。”
　　“啊……这，我想着绣一片枫叶的，我觉着这轮廓到还是蛮像的。”我把头凑上前说
　　林嬷嬷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说：“小姐，看来您是需要从头开始学了，这基本功也太差了。针法极乱毫无基本功可言，先前是没有学过吗？”
　　我点点头，对嬷嬷说：“早些年小没有学，后来搬到黎都后，就去学堂学习了，平常需要做的针线活，大都由姐姐帮忙，我顶多就会绣个自己的名字，就这一个字还需要花很久的时间，不知道扎了多少次手，才勉强能入眼的。”我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展开给嬷嬷看。
　　嬷嬷刚想说话，我就又睁大了眼睛，作出可怜的模样接着说：“林嬷嬷，我不甚聪明，今后就劳您费心了。”虽然口中是这样说，其实心中是希望嬷嬷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今后少为难我一点，当然最好是教过几次后发现我是朽木不可雕，从而自行离开。
　　“小姐，放心，老身定当尽力，既然收了叶府的钱，我定会把小姐教好，才不至于辜负叶老爷和叶夫人对我的厚望。当然，也请小姐配合我的教学，虽不至于让小姐变成顶级的绣娘，但也绝不会让小姐将来被人耻笑绣艺。”林嬷嬷说。
　　“呃……嗯，我尽力。”我想了半天就挤出这几个字，此刻脑子中想的全是今后我可惨了。
　　上午没有学什么东西，林嬷嬷只是和我说了刺绣的基本知识，这些听着到还是蛮有意思的，就是容易让人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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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结束了？”啊清站在院子门口向我招手。
　　“嗯，结束了。”半歪着头无精打采地说。“看来啊今后我要倒霉了，这个林嬷嬷就是之前教姐姐的嬷嬷，可严了，而且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之前我去偷听的时候，就被她给抓住了。”
　　“叶子不要担心，你好好学，嬷嬷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可我根本不会绣东西啊，我就只会绣个名字，而且你也看到了，那字绣的也只能勉强入眼。”我委屈的说，突然想到之前的事情就又接着说：”啊清，你那里怎么会有我的手帕的？”
　　“这是之前受伤的时候，你给我止血用的那条手帕，我那天醒来在床脚发现的，所以就捡了起来，清洗之后就放在我这了，本想之后还给你的，但一直没机会。”啊清目光闪躲的说。
　　我心想：没机会，我们就住在一起，几乎每天都能见到面，这是怎么没机会的，而且之前看萤火虫的时候，手帕都递给我了，结果又被他给要回去了，唉，这小子还真不会说谎。
　　我说：“你早说你喜欢的话，我送你几条新的呗！不过要是之前姐姐还没出嫁的时候，还能让姐姐在上面绣一些小图案，现在你要想要的话，只能得到一条只有一个字的丑手帕了。”
　　“那倒没事，你愿意给我就要。”啊清看起来好像还有些小期待的样子。
　　“那我给你一瓶毒药你也要吗”我开玩笑说。
　　“要！”啊清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傻了吧，不开玩笑了，早上吃的有点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快去吃饭吧。”我说。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死的。”啊清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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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经过嬷嬷一下午“摧残”，终于结束了第一天的课程。
　　啊清下午去酒楼帮忙了，没来接我，我自己回到房间，筋疲力竭的躺在床上，许是这么多天懒散惯了，今天猛的开始认真做一些事情就觉得累的不行，躺在床上没多久，竟然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起名困难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