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第二》哗花花

2、可怜他

　　他坐了下来，晟光一个人道到“我小时候没有病，前几年，我妈她染上了艾滋，她怕连累到我和我爸，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每天我都能听见房间里的叫声，她在自残…她想死，我那个时候还不懂艾滋病到底会有多痛苦。”说到这里晟光哭了，很小声听不太出来，但身体很明显地在抖动。

　　康恪看晟光这样，便想着不让他说了，但话还没说出口，晟光抢先了一步。“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也会感染艾滋病吗？”康恪自然不知道“为什么？”晟光站了起来向他走近了一些又坐了下来，康恪也很自然地向后面移了一下身体，晟光看见了，也只是苦笑。

　　“有一天我回到家，看见我爸妈在吵架，隔着门，但又像是在面对面，我妈哭得很伤心，最后我爸说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以为是开玩笑，结果最后真的走了，留下了我们两个……那天下午我都坐在地上起不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康恪没想到这个人的家庭是这样的，跟他一样，无父无母。

　　“后来我觉得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把我妈房间的门给踹开了，刚刚打开的一瞬间我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妈还靠在哭，好像发现了我，但是没有开口。我去外面拿抹布擦地上的血迹，结果我妈冲过来把抹布抢了过去，我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我也不知道艾滋病人的血是会传染的。”晟光哽咽着继续说。

　　“我妈开始骂我了，但又显着很着急，她叫我赶紧去洗手，用酒精消毒，用消毒水，我不明白但看着妈那样就只有照做，走到卫生间，因为门口的水渍太多我摔倒了，等我起来的时候觉得眼睛有点痒，又用有血迹的手摸了一下……妈看见了，感觉好像一下崩溃似的，哭喊了起来，掐着自己，手臂全是伤。”

　　“我看见她那样跑过去抱住了他，对她说：妈我不怕的，我陪着你，以后我们一起也可以好好地过。几个月之后妈死了，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那一天我抱着妈的照片哭了好久，之后就想找一个地方去死。但我现在却还活着。”康恪想把后面的事听完他的对晟光说“然后呢？”

　　晟光继续说“后来我路过了一个天文馆，走了进去在里面的星空图上看见了一颗很亮的心，叫启明星，工作人员看见我一个人望着这颗星星走过来给我介绍，但我看得入神只听见了一句话。”康恪疑惑地问“什么话？”晟光笑了起来“启明星就是给人指引方向的一颗星。”康恪笑了，可能是作为天文老师的一种嘲笑。

　　“那你是找到了你前进的方向？”康恪问，“也许是吧，后来我就很喜欢天文，开始学习它的知识，发现原来有很多星星都是和我一样的孤独，但他们也没有陨落，还在坚持。”晟光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十点了，对着康恪说，“康老师，谢谢你可怜我，愿意听我说这么多。”康恪这次没有再怕这个艾滋病患者，拉着晟光的手说“我没有可怜你，我跟你一样。”

　　康恪回到了租的房子中，他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像往常一样打针，这次他没有觉得打针有多烦，只觉得他现在的处境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他处理好针后就听见了V传来“叮咚”一声，打开发现是一个好友申请，名字是……晟光。

　　康恪很快就同意了，晟光发了一条很搞笑的表情包“嗨！”康恪回他“你怎么知道我的V号？”晟光捏着手里的纸条，在屏幕上打到“校长要的。”康恪觉得晟光还是太年轻了，连撒谎都不会，但却没有拆穿他继续回“加我有什么事吗？”另一边的又回了一个表情，但这次稍微正常了一点“没事啊。”康恪觉得没什么好聊的就回了一个“那晚安。”

　　那个人很快就回了“别啊！老师多少岁了，感觉好年轻啊。”“你这是要做一个调查问卷吗？”晟光嘴角弯了一点回“我就随便问问而已。”康恪回“前不久刚刚27。”“才27啊，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康恪觉得这没什么，结果对方发来了第三个表情“在下佩服！”

　　“没有什么佩不佩服的，只要你有梦想，就向着它加油，梦就会变为现实。”晟光觉得梦想成真是真的很困难，他曾经也有梦……

　　见晟光没有回了，康恪收了一个尾，发了一条语音“晚安。”晟光看见了手机里那两秒的语音，点开听了一下，结果这一听就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晟光也是很早就到了学校，开心地看了一眼课表但今天却没有天文课。因为天文课是新加，的还没有加到电子的课表上所以很多学生都是来到学校里看的，晟光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但一转头就看见了走廊上的康恪，晟光心想“他今天来了！他今天来了！”随后他拿出手机，点开了单独放到桌面上的一个联系人。
　　“康老师”

　　晟光对康恪发了一个“早上好。”的表情，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早上好，晟同学。”

　　康恪坐在办公桌上听见了一个特别关心的消息，发消息的人是—晟光

　　回完消息，康恪听见有人在叫他，“康老师。”康恪回过头，发现是宋璟“早上好啊，你今天不是没有课吗？怎么也上学校来了？”康恪回答“我家里没事，闲着不如来熟悉一下学校。”宋璟本来想带康恪熟悉一下学校的环境，结果却因为有课没有机会。

　　康恪一个人走在校园里，看着学生们的活泼，想起了以前，但他的大学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可去想的。

　　校区的环境真的很好，要不是有名，可能会被人们说成养老院，他想着自己如果现在身处在养老院里笑了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多好啊。

　　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晟光上课的地方，教室的采光很好，玻璃都是一大块连着整个墙。晟光听见有几个学生在说外面的人，本来是不感兴趣的结果听到了康恪的名字，一下子把趴着的身体支楞了起来。

　　外面的人被阳光照着，显得像是“神仙？”反正晟光是这样想的，“头上要是再来一个环就完美了。”但他很快就否认了自己的这句话。康恪觉得有很多人在盯着自己，转头一看教室里，果然好多人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了。

　　他看着教室最里面的位置，果然是他，晟光也在看着自己，康恪很快又把头扭了回去，打开手机“听课，别看我。”晟光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拿出手机看见给他发消息的人，回了一句“为什么他们可以看，我不能？”康恪也不知道，他干脆不回了，想要走开，结果晟光又发了一句“你别走，我不看你了，还有十分钟下课，你可以等等我吗？”

　　康恪这是第二次没有走，全是晟光叫的。他坐在门外的一个椅子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十分钟很快就到了，下课铃想起，晟光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

　　“康老师，走吧，我带你去熟悉学校！这里的每一处都有我的脚步。”晟光得意地说康恪摸了一下他的头说“走吧。那就请晟导游带我游览一下学校。”晟光懵了，康恪刚刚摸他的头了！“不走吗？”康恪问，晟光反应过来“的勒，走啦。”

　　一下午的时间，晟光全带着康恪在学校里走，同学在前面跑，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人，老师在后面走，看着前面时不时回头的人，他希望时间现在能静止，一刻也好。

　　晚上6点半，晟光带康恪去学校的天台看夕阳，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因为阳光很好，但他不知道康恪不喜欢光，但康恪没有说出来，他看着晟光，心想也许偶然喜欢一下也是可以的。

　　“康老师，你有喜欢的人吗？”康恪傻了，有过。

　　4年前，康恪刚刚发现有肾病，一直在低谷期，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希望，直到遇见了一个男孩，他比康恪笑了4岁，是在医院里遇见他的，男孩叫王忆，肺癌晚期。

　　王忆一直陪着康恪，陪他度过那时候的低谷，让他振作起来，不要向后走，要看向前方。

　　后面康恪没有再为此感到害怕，他一办了出院手续，就回去找了王忆，但回来的就是他冰冷的床位，他疯了一样去找那个人，却在死亡名单发现了他的名字。

　　“王忆，死了……”

　　晟光听完后，眼泪直流，康恪看见后，为他把眼泪擦干，“你在哭什么，你不用这么伤心的，他去了更好的地方。”晟光其实并没有为王忆伤心，他在想如果他死了……

　　“康老师”晟光哽咽地说“你觉得我能喜欢别人吗？”康恪说“为什么不可以，你可以喜欢。”“那你觉得我可以去爱那个人吗？去跟他谈恋爱，像正常人那样爱他。”空气变得很紧张。

　　最后还是晟光说“好啦，我知道，其实这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就是人生中少了个人吗，无所谓的，再说了我也活不了几年了，在这几年里我要吃香的喝辣的，管他三七二十一！”

　　“你可以爱别人。”康恪刚刚不是不回答只是他在思考，在思考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老师你什么意思？”“我说你可以爱别人，光明正大地爱。”这时阳台上起了一阵大风，康恪也乘着着场大风对着晟光说了出来，晟光听不见康恪再说什么，只看见康恪的嘴像是在说着自己很想听的话。

作者有话说

　　那句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