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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该怎么……? ...
小津槙和忍足碰头后双方便自然地同行起来,进到那一进进门的里面去,看了枫丹白露派,看了巴洛克画风、看了哥特式、看了洛可可样、看了古希腊范、看了意大利文艺复兴……
这些艺术品像秋天国家公园里的枫树叶子、红的黄的深的浅的残缺的完好的,一片比一片瑰丽,一片比一片深藏不露;互相掩藏却又辉映,像小孩子纯美的笑脸,风一吹又变换出另一番视觉效果,小津槙只觉得大脑根本跟不上眼前变幻出的千百种颜色,稍微顿了顿,就有更美丽的罩在她眼睛上,离也离不了。
“我现在真的理解丹麦老伯说的了,一辈子也看不完这些画了。”
小津槙凝视着某进门里面的一幅作品,两个洁白的女体对卧,一个笑颜如花、一个神色深沉敛了眸里的欢乐,背景是红黑交错的帷幕,隐隐见有光偷出来,照着洁白的人体轮廓淡去,仿佛推开帷幕去看还别有洞天。
小津槙去看画的英文注释,名为《善恶》。
忍足注意到了小津槙持续未变的视线方向,也推了推眼镜望过来,开口道:“小津小姐觉得哪个是善哪个是恶?”
“笑的是恶,不笑的是善。”小津槙分别指了指示意两个哪个是哪个,不过不怎么确定,偏过头来看忍足指望他能给个正确答案。
“呵呵,小津小姐是禁欲主义。”
“那你觉得是反过来?不笑的是恶,笑的是善?”
“那倒也没有,这种东西见仁见智,你就当是心理测试好了。”
“…… ……”
低声嘀咕了两句对忍足的神秘主义作风表示不满,对方也没有再搭理自己了,换了个角度偷偷去看他看着画清净平淡的神色,虽然不知道忍足心里想的是哪个结果,但小津槙觉得他的选择既不是纵欲派也不是禁欲派,忍足的答案超越眼睛看到的东西,没有形体地飘在两个人头顶上的空气中。小津槙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没懂。
再看了一会儿画,小津槙觉得先前明白了的地方也慢慢消失了。
忍足在湿润的地方画下了一点他的心迹,过了一会儿海潮扑过来就把他先前画过的地方擦掉了,似乎留了点淡淡的痕迹,待小津槙想要悉心去看,却发现一点也看不明白了,或许这就是忍足的目的也说不定。浅尝辄止、可近可远。
“小津小姐,去下一厅吧。”
“啊,好的,来了。”
才走了一会儿,又到了一个大楼梯下,只有皇宫才会有的精致楼梯分成了两条,引向了不同的方向。
小津槙迟疑着要进哪个方向,着急着去翻手上那本导游图册,却见忍足已经选定了一条,眼见着他穿着白色便鞋的脚已经上到视平线上的角度,没理由的,小津槙跟着这双白色的便鞋也上了某条方向的阶梯。她的白色帆布鞋很快也会成为后来者视线上的位移物,随着两人一步步地登上阶梯,她和忍足的鞋子就这么消失在那些阶梯的雕花镂空里,从下面望上来连成了白的一片,光透出灰的暗;小津槙不知道,他们两个的白鞋子竟像是一对的。
“诶呀,画的真好。”忍足也没回头,但仿佛认定了小津槙定在他身后似的。关西地区日语的腔调由他说来却显得圆滑而暧昧。
小津槙顺着他话里的意思看眼前的方向,却见是一个艺术系的学生铺开了收得整整齐齐的工具箱,正专心致志地临摹者一副雪景图。原图和仿图都在眼前,学生的神色平静地波澜不惊,丝毫不为周围人头攒动的嘈杂评论所动,只一心一意地描摹着眼前雪、小屋、通径还有天空,想是早已习惯了在博物馆这样人流来往不绝的情况下作画了。
“是呀,画的真好。”
在小津槙看来,无论是仿的还是正的,都很好。
忍足又是笑而不语。
忍足三番两次地玩神秘主义,小津槙有点生气了,轻轻地说了句:“你什么意思。”她并不准备听忍足的回应,准备好了应对对方意有所指的笑或是轻飘飘立刻划开距离的话里有话,却不想忍足会认真地回应她。跟忍足之间的相处模式,早已习惯成自然。
不想这次忍足回应她了,隔开遥遥几步的距离,他清淡地望过来,没有表情地说了句:“没什么意思。”
小津槙惊讶于忍足至今为止不曾显示出的认真,起码不曾对他们这些同行的局外人显现出来过。忍足于她是局外人,充其量顶多出生二十五年后在茫茫生命中的一员过客,而现在小津槙却觉得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她早已被相连产生的漩涡带进了局内,由着命运牵引着当一个不由自主往前走的牵线木偶。忍足说的话,忍足说的话后面的表情,忍足做的事,忍足做的事后面的含义,渐渐织成了一张绵密的大网把她网在其中不能动弹。那些成长过程中因为害怕渐渐忘却了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开始回到脑子里,她和忍足之间还发生过些什么,是她忘了而他没忘的。
而这些她忘了的东西却好像至关重要。
两人的视线平行交错着,小津槙且行且躲;忍足却直直投射,不偏不倚地将小津槙从外面到里面看了通透,而偏偏你不知道他看见了些什么,小津槙急得一头冷汗,却无计可施。“不战而屈人之兵”,小津槙没来由地想到。
忽然并不空荡的大厅传来一声悲惨的呼叫,成功地把两人从一个世界拉到另一个世界。
小津槙惊恐地顺着那声悲戚的呼救声的方向去看,却见是那个刚刚还安安静静一笔一画描摹着雪中世界的艺术系学生。他穿着挂满油彩的围裙双手捂脸地蹲下身来,嘴里不停喃喃自语地哭叫着什么,是法语,小津槙根本听不懂那些音节代表的意思,却本能地感到他话语中的绝望还有会发生些什么的不详的征兆。骚乱中她伸出手去牵忍足的衣角,回过头去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忍足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伸过来抓着他衣角的手。
小津槙一惊忙放开,有些懊恼刚才自己不经大脑的行为,这种带有求救信号的自然动作印象中除了亲人就只有对那个人才做过。
小津槙为了化解一时的尴尬,忙移开了视线。周围还在看画的众人也把眼睛的角度转移过来,听懂了他法语和没听懂的人都互相交换着视线,不知道是该上前采取些措施好、还是就这样默默地站着随了他去。
“他在说什么?”
忍足无疑是听懂了的表情,却依旧是明灭不定地拧着眉头,眼神一次也没有移开过那个人。
“糟了。”忍足从嘴唇里自言自语式地挤出了这个词,然后飞快地冲了上去,刚刚好稳住学生倒下去的身躯然后慢慢地把他放平过去,这个白人的个子不小,倒下来的惯性加重力显然让毫无准备的忍足接得有点吃力。
“天哪,他流血了!”
边上有一个银发的老太太用英语惊叫道,这次小津槙听懂了,赶紧转过头去观察那个身形稍嫌巨大、虎背熊腰的白人青年。
白人青年开始痛苦地抽搐起来,鼻孔开始往外面翻涌血液,庞大的身躯像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道压迫一般渐渐地佝偻了起来,看来只觉得像是在遭受什么人间酷刑。
“呕……”
有人经受不住刺激用手捣住嘴巴扶住一边的墙,保安人员早就冲上去和忍足一起检视该人的情况。有人逃出去、有人冲进来、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打,有人发出惊恐的叫喊被同行的人捂住嘴巴不停地抚摸背部用母语说着安慰的话,现场乱成一团。
要是说从前对于忍足的私生活完全没有了解的话,现在小津槙大概能猜到忍足肯定就读过医学院的急救课程,忍足熟练地做着各种简易的急救措施,按压胸口、人工呼吸、甚至连保安后来拿过来的一包专业器具也使用得像是重复过千百次同样的动作。
保安似乎也有些惊讶于忍足的熟练,看着他游刃有余的动作,紧张的表情之下透露出了一丝信任的放手。
更多的保安进来了,毫不客气地动手把小津槙连带其他的一干无关群众请出这个厅,小津槙被保安舍弃一切绅士风度的强硬动作推出这个展厅,却还是不死心地左凑右钻地想观察事态的继续发展。保安拉起了紧急隔离带,将红色的帷幕徐徐滚下,这样就再也看不见展厅内部的情况了。过不了多久,专业的白衣救护人员就来了,用床抬出了白人青年,白人青年已经不抽搐了,发际线下方的皮肤一片苍白却也平静,不知是忍足的急救措施奏效还是青年自动痛晕过去了。
四周一片嘈杂,广播里开始播报紧急隔离令,另开辟通道将群众疏散送往更多的展厅,迅速抹去这桩突发事件的痕迹。
出来一个工作人员,迅速有人涌上去七嘴八舌地问问题,虽然听不懂,但整理状况后小津槙相信那名青年的情况应该不严重,但详细情况却又不得而知。这种众人发问的时刻,小津槙特别希望能有个人用她能懂的语言详细解释一下一切始末,就好像学生时代时特别希望有人能问跟自己相同的问题。
贴着大腿处口袋放置的手机开始不停地震动,拿出来一看是瑞典姑娘的号码,小津槙接起来告诉已在数个展馆开外的瑞典姑娘自己没事,忍足也没事,没有人有事,大家都很好。
站在外面的展厅中间,小津槙看着人群渐渐像沙一样散了个干净,方才空气中一触即发的某种感觉也消散干净了。卢浮宫又变成了一座艺术圣殿,后来无数来多少人都不会知道在帷幕后面的房间里,有一个白人青年画过雪景,不明原因地昏厥过,时间总是这样不疾不徐,错开无数本该知道的事。
忍足从一条意想不到的通道走出来,小津槙眼尖地看到他衣服的下摆上沾了一小块血渍。他没有看到小津槙,和一个白衣的救护人员交流着什么,一开始便赶过来的那个保安双手撑着腰在一旁看着,点头,大笑,拍打忍足的背,毫无疑问是赞赏。
他照常是淡笑了一下接受,寒暄了些什么,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随后白衣的急救人员在保安手势的指引下往又一条隐藏的通道离开,毕竟这身工作服招摇起来到时候又会引起新的骚动了。
忍足目送着两人的离去,视线转回来看到了傻站在展厅中间看着他的小津槙,笑了笑,跨过零星的人走过来。
“他说什么?”
忍足稍微惊讶了一下,小津槙以为他没明白过来她话里的 “他”指的是谁,轻轻地加了一句:“我说那个昏过去的人。”
忍足看起来还有些疑惑,他大概觉得小津槙的反应有点奇怪,完全没想到小津槙是在各种复杂的百感交集下硬生生地憋出那么一句问句中没有忍足的话。她觉得这种情况下问忍足好不好太做作了!于是只好吞进那些“造作”的话,转去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说:‘怎么画也不像。’
小津槙啊了一下,却又怎么也接不下去了,沉默了良久,才道:“忍足先生好厉害,一下子就看出他状况不对了。”
“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忍足顿了顿,“大概是我跟他有过类似的经历吧,怎么也学不像。”忍足转过来看小津槙。
“忍足先生居然会有怎么学也学不像的人?”
“这个嘛……”忍足起了个话头,小津槙习惯性地准备看他转移话题,尽管他每次都转移得没一点痕迹,很快地小津槙会完全忘记究竟谁是挑起这个话题的人。
但这次他又没有。
“我总是学她的风格,却又不甘心,因为我也被无数人说过天分惊人。”
小津槙无言以对,等着他往下说,贴着大腿口袋的手机却开始嚣张地震动,拿出来看时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小津槙又去看忍足,却见对方早止住了话头,神情变回了小津槙习惯的那种随意而淡定,她知道忍足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说下去的了。
“接电话啊,说不定是要紧的事。”
“槙。”
第一个音传来小津槙的手就控制不住地开始抖,她一直期待的电话却在最没有想到的时刻穿越时空而来,心情已经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已经激动到麻木了。
“我在巴黎,你在哪里?”
“卢浮宫。”
“我现在过来。”
最近上海挺多名画来展出的,德加、艾迪沃霍尔、马蒂斯、波提切利、安捷利的真迹都在各大博物馆展出了,后现代的、文艺复兴的都全了,六号就结束了,要看赶早!二号去的时候看到一个老爷爷席地而坐在用彩色铅笔临摹德加的舞女,我总觉得自己挺打扰人家的,凑在人家身边半遮半掩地看了老半天。
博物馆的保安叔叔专业知识实在是太充沛了,我是多么地不济啊……
来张邪恶的,大家都说是的时候掉出来的,谦也这孩子咋在哪儿都悲剧呢!
稍停几天更,要多写几章放着,谅解谅解。其实我自己也很疑惑,所以别问为什么,因为没有……=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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