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梅妖娆》勿忘罗兰

6、生死抉择（2）

　　“孩子，老夫不是贪生怕死，也不贪图那舒适安逸，老夫也希望我的孙儿能幸福美满，若能用我的老命换来孙儿的幸福，老夫万死不辞。只是这不是一人能换到的啊。代价将是几万族人的性命啊。累累白骨换来的幸福，你们又能心安的享受几分呐。”

　　虞仁浩字字说的真切，句句悲痛，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二人的心里，难以言表的痛苦，撕裂者二人的心肺。接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无奈看着若慈，恳恳切切说道：

　　“孩子，我知道，这对你不公。敌强我弱，北月无力改变被动的局面，几十年让人家予取予求，北月的上至君臣下至百姓唯有屈辱。今时今日，东煌军指名让你和亲，所有的屈辱转嫁与你一个女子身上，最屈辱的莫过于你。如果还有另一条路，老夫不会厚颜无耻的站在这里请求一个女子背负所有来拯救族人。可是，若慈，孩子，时至今日，只有你能解救北月苍生于危难之中了。若慈，老臣替重病于床的陛下，替满朝文武，替北月苍生求你了，孩子啊……”说着自己颤颤巍巍的跪在若慈面前。接着大臣们便跟着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下去。

　　若慈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一干大臣，他们不愿正面和父亲发生冲突，于是来到她的面前。此时她分不清他们哪些是为了天下苍生跪在这，哪些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跪在这里。恍惚中，若慈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丈夫，此时的加岚双眼猩红，紧握双拳，眼神中满是挣扎。

　　这时老人再次开口：“雅兰，你还站在那做什么？还不快给若慈跪下，祈求她解救北月苍生于危难啊。”

　　随着老人的话语，众人望向一直站在最后的皇后——虞雅兰。这个贤淑温煦的女人眼里此是满是悲伤和无奈，她心痛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个母亲无奈的怜爱，回转于自己的儿子，儿媳之间，半响仍是直直站在那里，而不说一句话。

　　“雅兰，你忘了为父是怎样教导你的吗？既是北月百姓的国母，就要爱天下百姓如子，你的孩子不仅是加岚和若慈，还有北月的几万百姓。快跪下。”

　　老人说着，加重了语气。终于，女人在自己父亲痛诉中泪满盈眶终是无奈地慢慢跪在地上。“母后！”加岚和若慈同时喊了出声。虞雅兰只是摇了摇头，不说一语。

　　“殿下，想想你卧病在床的父皇，想想北月苍生，你也做出自己的抉择吧。跪下来，祈求若慈原谅你，作为北月太子，只能舍去你们的儿女之情来换取北月苍生的太平。快啊，岚儿……”

　　纵使跪在这里的人，各有各的心事，但没有人会怀疑老丞相的一片赤胆忠心。虞家和梅家一样，历代忠臣，一心辅助图家的江山王朝。

　　若慈一双眼睛满是迷雾，看着自己丈夫呼吸急促，眉头紧皱，痛心挣扎的样子，自己更是万般心痛。这样的抉择，对于他们都太过痛苦。

　　她是一个女人，也是一个妻子，同时也是梅家的女儿。于是她淡淡的对着丈夫笑了起来，用了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语调轻轻说道：“加岚哥哥，如果我们两人在一起，若慈愿意和你一同承受那深重的罪孽。如果哥哥放不下苍生百姓，若慈也不会怨你的，因为若慈也是梅家的女儿。”

　　听到若慈的话语，加岚的一颗心已是锥心泣血，他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勇敢倔强，想到自己曾经许下的要让她幸福一生的誓言，只是如今连给她幸福的决心都已经动摇了，顿时被自己内心的矛盾和无奈无情地充斥和鞭打，他无奈的耷拉着肩头，浑身颤抖。嘴巴张张合合想要开口，千言万语却无从说出口，痛苦的拧住眉毛，他的眼眶都在疼痛。

　　此时四下再无别的声音，也看不见他人的急切目光，只剩下二人痛苦的对视，彼此眼中只剩悲伤。

　　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打破了寂静，众人纷纷回头随着声音看去。只见宫里的太监急急下马，跪在地上大声报到：“娘娘，太子殿下，陛下刚才升天了。” 虞雅兰一听就坐倒在地上，众臣开始哭泣，顿时乱为一片。

　　“父皇！”图加岚一声痛呼，双手捏紧拳头，青筋毕露，当终于泪水滑下脸庞的时候，图加岚双膝抖动，面目挣扎地跪在了地上。若慈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才明白老天是真的不让她回头了。远处，一声声丧钟在耳边凄厉响起，犹如绝望的困兽嚎叫，心里面只剩无尽的悲伤，心仿佛不再跳动再没有活着的感觉。

　　也罢，结束了那痛心疾首的抉择，不管明天如何，至少现在得到一种解脱。若慈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加岚，他殷红的双眼里充满了痛苦和愧疚。

　　若慈扬起鲜红的嘴唇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想让他不要太过自责，因为他的选择将是一条无奈痛苦的不归路，将来他的苦不会比她少几分。

　　眼前唯一站立着的身影，是远处对自己留着眼泪的母亲。若慈对着母亲微微一笑，接着抬头仰天而望，黑幕之中仍可见来势汹汹的乌云滚滚，眼前见不着一点星光，也不见一丝希望。当她闭上酸涩双眼时，眼泪终是顺着脸庞滑入耳旁鬓间，再滑入脚下的泥土之中。

作者有话说

　　今天要加班，所以提前放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