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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不好 ...

  •   相逢的人会再相逢,相逢过的人是不会走散的,即使走散了,那只是因为他们迷了路。①
      在那烟雨纷飞的平常天,你不期而至。
      -
      秋雨如烟似雾,浓情又摇曳,采撷翠绿枝桠间的碎金,七零八落淌在水洼里。
      初晨的钢铁巨林还睡眼朦胧,城市笼在灰色的质调里。

      电台里的女声正在播报这场突如其来的烟雨造成的路段拥堵。
      “各位听众朋友们,宜港高架桥至春风路段方向严重堵车,建议车友改道行驶。”

      额头贴在车窗上,冰冷的质感逐渐唤醒姜以玫的神智。车窗上的雨丝斜流而下,交通指示灯的光晕糊在这片灰色的天地间。

      周一的早晨总是最难熬的,刚刚适应了的休假日作息都会在工作日第一天被无情打碎。好死不死的是,她昨天还看了一部没意思的爱情片。狗血烂尾,亏得她为此熬到凌晨三点。

      早上被闹钟震醒,头痛欲裂,昏昏沉沉拖了个“病体”出门,打车还排了好久的队。好不容易上了车,却在路上被堵死了。
      几分钟前,出租车好歹还向前挪一挪,现在是纹丝不动焊死在路上了。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问:“小姑娘,是要去上班吗?我看现在这情况,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啊。”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班时间快到了。姜以玫望着车窗外的雨,倒也不大,好在她还带了伞。

      没再犹豫,她起身道谢后推开车门。
      透明的伞面在头顶撑开,与此同时,细细密密的雨丝滴落在伞面上。头顶窸窸窣窣的雨声低吟,几滴落在她的手腕上,她裹紧了出门时随手套的薄开衫。

      灰色的百褶长裙融入烟雨朦胧中,有风吹起卷携着湿冷的雨意灌入,小腿生寒。
      姜以玫拢紧了通勤包,快步行至斑马线,融入五彩斑斓的撑伞队伍里。

      还有十秒,她看着指示灯上的绿色数字就像是她的工资,少得可怜还一点点下降。心里急了,加速往前冲了几步。

      最后一秒到了马路对面,没收住脚,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不算重,却足够把她撂倒。
      和地面亲密接触前,一条有力修长的胳膊挟住了她的臂弯,稍稍用力就将她带回了原位。随身携带的包可就没那么好运了,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

      她一边蹲下收拾,一边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没应,目光似乎在她头顶流转一番,最终蹲下身。

      入目是一双冷白又修长的手 ,指节分明的手微微用力扣着她的充电宝,皮肤之下的青紫色筋脉隐约可见,莫名禁欲。
      她脑海里的内容被昨晚的狗血电影取代,女主角濒临死镜的时候也是被这么一双手给掐着,像是稍稍用力就能拧断脖子。

      再看着眼前这双手,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变|态,暗藏兴奋。

      “谢谢。”
      她接过,指尖在碰到他不经意划过的手指后猝然收回,食指上还带着雨水的濡湿微冷,相触的那块却抑制不住发热滚烫。

      她捡起地上的唇釉,遥遥望见对面绿灯亮了,下一波人群正朝着这边而来。朦胧的雾色散去,灰色逐渐消融。

      姜以玫回头已不见刚才那位先生。她不禁有些惋惜,不知道手这么完美的人到底长什么样。毕竟记忆里拥有这样一双手的人可不多......
      甩了甩通勤包上的雨水,再次看时间时她已经顾不上风度了,疾步奔向不远处的电视台大楼。

      宜港电视台。
      在上班时间的最后一分钟她成功打上卡,还没来得及停下喘气,一道更加招摇急促的身影擦过她的肩膀。身后一声“打卡成功”后,来人俯下身喘气,后知后觉发现并排的姜以玫。

      “以玫姐?”她起身拽了拽通勤包,边走边抱怨,“原来你也这么迟啊。我闹钟坏了,差点就迟到了。”

      姜以玫对这位新来的实习生陈佳很是看好,小姑娘人美嘴甜的,关键还很能干,除了爱念叨偷偷懒就没毛病了。她一路缠缠叨叨到了工位,看领导没在偷偷埋头在桌上趴了一会儿。

      看她这副样子姜以玫还帮忙打掩护,用身子挡住入口。抽了几张纸巾擦掉包上的雨水,透明伞收在工位一侧,流下一小滩水渍。

      桌面的小镜子里一张素面朝天的脸没有血气,唇色泛白。她从包里抽出一支口红,打算抹一点提一提气色。
      包里还翻出了别的东西,是一盒草莓牛奶,宜港当地的老牌子奶制品,她高中时期有段时间疯狂迷恋这款牛奶。

      已经很久没喝到过了,那种酸甜入喉的感觉。
      这应该是刚刚那个帮忙收拾的人不小心放进来的吧。

      她戳了戳桌上那盒牛奶,自言自语,那我可不可以喝你呢......

      牛奶终归还是没喝成。

      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声一声在这个颓靡的早晨听得人心颤。姜以玫在唇珠一点,裸豆沙在唇边洇开。顾不上盖上唇釉,匆忙打开手机。

      下一刻,办公室突然匆忙起来。起先还眯着眼一副精神萎靡的同事们瞬间收起懒散,键盘敲击的声音和催命般的电话铃在耳边此起彼伏。

      陈佳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侧过头又闭目睡过去。姜以玫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划动,表情愈发严肃。她突然靠在椅背上,叹了声。
      伸手推了把还在休憩的陈佳。

      “佳佳,快!醒醒。”
      手机铃声在这一刻突然响起,在办公室里并不突兀,却成功把陈佳震醒。她揉着眼眶,嘴里的话还没问出口,姜以玫在接起电话的前一秒就回答了她。

      “w市发生地震,我们现在要过去。”

      电话接通的同时,姜以玫拎起包起身,搁置在一角的牛奶孤零零立在那。
      “赵老师,嗯好,我们马上出发。”

      -
      越野车穿越一个又一个隧道,碧水蓝天,风光大好,明亮的光线骤然消散,周遭沉入黑暗。在那不知道多长的暗色里,姜以玫看见自己像鬼一样苍白的面容,豆沙色的唇釉于气色无补,反衬得她一张脸死白。

      车子里没什么声音,每个人都肃着脸,没看手机,就这么直直看着前方。在这极端安静的氛围里她的耳边嗡嗡作响,突如其来的一阵耳鸣搅得她心慌难捺。然后她听到自己决绝又冰冷的声音:

      ——“那就不要再见面。”

      ——“好。”

      车子飞速驶出隧道,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瞳孔骤然暴露于阳光之下,姜以玫怔愣了几秒,点下头捂住眼睛,眼前彩色的光晕晃得人头晕。

      陈佳拽着她的手臂,问:“以玫姐,你怎么样?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太对啊。是不是冷?”

      姜以玫摇头:“没事。刚刚查了一下手机,w市这几天正好下暴雨,气温到了晚上得骤降,你衣服带够了吗?”

      刚才匆匆回家整理行李,都是照着宜港最近几天的天气随手扯了几件衣服,等到上了车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太薄了。

      果真如此,他们一行人到达w市,匆匆把行李搁置了就赶往救灾现场。黑压压的天色如墨般浓稠,一团团晕在天上伺机而动,压得人胸闷气短。整个城市陷入了灰黑色的冷调里,和宜港不同的是,这里更多的是绝望和痛苦。

      冷风簌簌灌入袖口和领口,无孔不入。早晨的风凌锐肃杀,吹面生疼。一路往前,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废墟坍圮。

      救援还在继续,前来救灾的人来自各行各业,一刻未停。
      耳边的啜泣和痛哭不绝,每个人的脸上充满绝望又在等待希望。

      人生在世,最无力的,是天灾和...人祸。
      她心如刀绞,又怎会不难过?世事无常,人命脆弱。

      一路上没好好吃东西的弊端开始暴露出来,小腹的酸水搅动争相冲上食道。她压了压喉咙,酸水最终没溢出来,姜以玫干呕了几声,胃酸腐蚀的滋味干涩难忍,嘴里一股苦涩。

      见她脸色不好陈佳接替了她的工作,同行几人从悲痛很震惊中回神,开始调试装备,
      手机的信号也不好,电话打进来没多久又生硬断掉了。

      铃声再次响起时,她迅速接通。这次的音质还行,虽然还是模糊但是好歹听得清,电流滋滋声在耳边震荡。

      她这次临时接到任务,家里的猫没人看管,匆匆在朋友圈找人代养。从堇近段时间在休假正好有空,主动提议养猫。姜以玫自然是感激的,他现在打电话过来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事。

      “好,我现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具体时间也不知道。真的是麻烦你了,等我忙完这阵子就请你吃饭。”

      “那我现在可就盼着了,其实也没多大事,以防万一我今天带它去医院看看。”

      也许是长期没有收到回应,从堇试着唤了几声:
      “以玫?以玫?是信号不好吗...”

      通话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信号中断而掐断。

      姜以玫直直望着废墟里那个白色身影,身姿挺拔如松,他包扎伤口的指如艺术品般好看,指间飞快运作,手背上沾上一丝血|腥,隐隐蛰伏着野性。
      他没有看见她,匆匆跑了几步消失在视野。

      隔着时光的距离,曾经的少年和眼前步履匆匆却又成熟的背影重合在一起,她听到风刮过废砖残瓦的哀鸣声,然后不争气地心跳加快,声比风还大。

      视野所及的天地又开始震颤,地面晃动带来的真实感传来时,她还呆呆站在原地,耳边是陈佳心急的叫喊声。

      几块砖砸在她附近,断裂在脚边。本就眩晕的脑子仿佛被搅得天翻地覆,她想起跑的时候,头顶不断有重物砸下。

      手被猛地攥紧,腕骨似是要被捏碎,那人在头顶挡了一块木板,最后干脆抱起她跑到空旷处。胸膛有力的心跳震颤传来,是有温度的鲜活的。她抬眸,瞿斯闻的下巴绷得紧紧的,生气了。

      脑子一抽,冰冷的指抚过他线条流畅的下颌。仿佛有电流窜过全身,她瞬间弹回。

      确认安全后他放下她,不远处的女医生跑了过来,一把扯过他的手,却被躲开了。

      姜以玫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已经开始渗血了,应该是救她时碎石砸的。
      “瞿......你还好吗?”

      伤口不浅,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那个女医生又提议包扎的声音,身后陈佳跑来的声音,风刮面而来的声音......都抵不过他突然一句,诉尽惆怅。

      “我不好。”

  •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感谢大家!正在存稿新文《偏偏不放手》,《妄与缠》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专栏收藏哦~
    《偏偏不放手》
    【儒雅病态&温吞软妹】
    雨夜清冷,风裹挟湿意卷着裙摆上窜。初柠盯着伞下两人的亲密劲,温吞校花第一次想爆粗口。
    这不是她那个消失一个月快病死了的男朋友么?
    两人已经开始动手动脚,初柠恨不得追上去扯烂他们的伞,苍天怎么不来道雷劈死他们!
    奈何雨势不小,她被困在图书馆。初柠跺脚气愤的模样被男人尽收眼底。
    伞骨在头顶推开,伞面“砰”一声撑开,黑色伞柄上的手指修长冷白。
    身后那人矜贵成熟,两人的距离把握有度。
    她转身:“易先生?”
    “走,去扯烂他们的伞。”
    他温润的声音在雨夜里蒙上一层雾色,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吃什么。
    -
    渣男从水坑里起身,名贵的伞就这么折在脏水里了。
    他正想破口大骂,见愈行愈远的伞融入黑夜,两道身影眼熟不已。
    有点像自己的女朋友和……小叔叔?
    -
    易时淮回国后雷厉风行,在公司迅速站稳脚跟。他是商人,重利又凉薄,知礼又野性。
    传闻他有个小金丝雀,爱不释手恨不得天天拴在裤腰上。宝贝得紧,可连圈内一众好友都没见着。
    都道易家那太子爷不过是兴致来了,没人觉得他们会长久。
    直到圈内爆出:已婚!已见父母!
    婚前,初柠只知他矜贵尔雅体贴周到。婚后没多久,她就先受不住了。
    什么温柔有礼的翩翩公子哥?
    都是装的!
    *
    浓墨化不开的夜色里,他清峻深邃的脸沐浴在月光里,温润儒雅。
    初柠:易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彼时,易时淮雅痞轻笑。
    后来,初柠才明白这笑中的含义。
    1.年上+双c+he
    2.男主maybe有点点病态,矜贵成熟年上败类心机套路,先婚后爱
    《暗恋续杯》
    【冷的咖啡,我清醒着,一再续杯。】
    【某天冷透心扉,也就不想再喝了。】
    “你不会喜欢我吧?”
    他抬眼看她,玩味促狭的眼神突然认真,手里的银色打火机泛着冷光。
    “没有……”南晚否认,借着醉意掩盖抽痛的心碎。
    “那就好。”
    火苗“呲”地窜出又消失,他把玩着打火机,像是松了口气。
    彼时他有惦记的女孩,多余的喜欢会很麻烦,他无暇顾及无关紧要的事。
    -
    后来,他求她帮忙,小心翼翼试探:“你……喜欢我吗?”
    “没有。”这次,她很坦然。
    1.第一句出自《我落泪情绪零碎》
    2.开放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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