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她总是在装［星际］》我爱大美人

18、零号

　　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一一打开，明亮刺眼的光芒一层一层笼上来，直到最后，灯光大盛，整个走廊，都是那令人无处躲藏的亮光。

　　明明是如此光明的场景，仿佛任何晦暗都无处躲藏，却让人无端感到阴森寒冷。
　　或许是因为外面太阳已快落幕，又或许是因为声控灯虽明亮，光线分布却并不均匀，
　　再或许，是因为一眼望去空无一人，唯有风呼呼的吹，凉意遍布走廊的每一个角落。

　　一双眼睛慢慢睁开，是美丽惑人的紫罗兰色，波光潋滟，魅意横生。

　　如果尤伽月在这里，会发现，这双眼睛，和那天在斗兽场与自己抢人鱼双生子的女Alpha的极为相似。

　　只不过那个女人的眼里，藏着的是用暧昧和轻佻来掩饰的锋利的剑光，

　　而这双眼睛，空洞，飘渺，混沌，像是幽深的一眼望不到底的峡谷上方起了雾，
　　天真干净的恶意和美丽深沉的绝望呼号被雾气裹挟着，不住翻滚涌动。

　　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一晃而过，于少年的双眼彻底睁开的那一瞬间便已消逝，让人以为这是错觉。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会这么认为。
　　因为这个少年，是个瞎子。

　　瞎子是不可能会有这么丰富的让人震颤的目光的。

　　采样的护士疑惑地向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之前背对着少年，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但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令她不禁回过了头。

　　然而什么也没有。

　　“零，”护士向他走去，“今天的治疗暂缓，我要走了，希望你不会无聊。”

　　“姐姐是要去接待客人吗？”少年看向她，动作极其缓慢，彷佛他周围的时间都被特意调慢了速度一般。

　　声音微微沙哑，又带着一股流水般的自然与凉意，
　　让人想起暴雨过后山间那自然形成的溪流，沙石渐渐平息沉积下来，浑浊与清澈并存。

　　算不上怎么好听，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甚至可以说是嘶哑暗沉的，
　　可是自少年喉咙间发出，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黑白相容，明暗混淆的错乱之美。

　　护士愣了愣，因为“客人”的到来她从未向零说过。
　　短暂的惊讶过后又觉情理之中，她笑着夸赞：

　　“零不愧是博士最满意的孩子。”

　　“姐姐喜欢落日吗？”盲眼少年微笑着问她。
　　这是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他那空洞的紫罗兰色眼睛在灯光照射下美丽非常。
　　那混乱的恐怖迷雾在主人的刻意压抑下褪去，便只留下了令人痴迷的清澈表象，使得那眼像是浸泡在深海里的华美宝石。

　　“当然……是喜欢的。”
　　护士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问，经过分析，她将之归为一个月的怀柔政策后少年终于放下了警惕的表现，高兴之余试探着道：“零为什么这么说呢？”

　　“只是因为担心姐姐。”
　　他勾起唇角，显得真诚无比，
　　“姐姐是目前我见过的最善良的护士呢，和之前那些人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护士笑了笑，说不清是友善还是得意，脸上的表情分裂而扭曲。
　　幸运的是少年无法视物。

　　那群蠢货只会按吩咐行事在实验室里关昏了脑子，而自己有着更大的野心，
　　深知当这只怪物真正相信自己的时候，才是他最有价值的时候。
　　也唯有如此，她才能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姐姐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多看看太阳，工作了那么久，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少年轻声道。

　　护士将用过地东西简单整理了一遍，离开前轻松地笑了笑，距离适当又不失亲昵。

　　“零也会关心人了。”她说。

　　代号为零的怪物并不需要光，护士走时也连带关了灯，房间里又暗了下来，
　　只有偶尔仪器指示灯闪动时偶尔散开的光芒提醒着人这个房间并不是一片死寂。

　　“客人来，是需要好好招待的。”少年低头，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