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高中》五彩斑斓的白

8、期中考试也快乐

　　2012年11月7日期中考试前一天
　　这个时候还没有文理分科，有9门科目要考。
　　我感受到了考试的压力，这重点班里大神云集，哪怕我多活了十年，不努力也拼不过这些人精。
　　政史地直接放弃复习，我最后是要学理科的，分数只要能看就行。
　　再看重要的几科，生物讲的还是细胞结构，化学还是无机物的物质特性，物理还是运动学和简单的力学，都不算太难。而数学，我的弱势学科，值得我调动全部的精力去学习。
　　因此这一整天，不论在上什么课，我的桌上一直都放着数学练习册和参考书。
　　“你就这么喜欢数学？”
　　我看了一眼刘铮，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不喜欢，才不得不一直学啊……”
　　“还挺自虐的哈！”
　　“放平心态，数学虐我千百遍，我待数学如初恋。”
　　我有气无力地说着话，低着头看着函数图像，无意识让笔在我食指和中指之间转了一圈。
　　“嗯，心态很好，再接再厉！”
　　我轻笑一声没有继续说话，眼睛没有再离开习题。
　　一整天的埋头学习使我的斜方肌不堪重负，到了晚自习，每十几分钟，我都得活动一下脖子和肩膀。
　　我一边前后转动着肩膀，一边看上看下看左看右。
　　每次看到刘铮的时候，他都只是在看练习册和参考答案，也不动笔。
　　到了最后一节自习课，我忍不住小声问他：
　　“你怎么不写啊？”
　　“题都会做，没必要写。”
　　行，是我多余了。
　　到了考试这一天，我兜里揣了两支笔就进了考场。
　　第一次考试的考场是随机分配的，周围全是不认识的同学。
　　除了坐在我前面的2班的李一航。
　　语文考试结束后，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
　　李一航回过身来和我聊天。
　　“咱俩缘分不浅啊！”
　　“也还行吧。”
　　我已经不太想理他了，虽然长得不错，可小小年纪，说话含油量这么高，还总觉得自己很撩。真是让人身心不适。
　　“一个年级九百多人，一个考场才50人，咱俩能在一个考场，概率多小啊！”
　　“C 900 50。”
　　“什么？”
　　“啊没什么，我是说，确实挺小的。”
　　不好意思，随口把高二要学的组合公式给说出来了。
　　白天考完试，晚上还要上晚自习。
　　数学考完我的压力就不见了，一整节自习课，我都侧趴在桌子上看元素周期表和化合价。
　　而刘铮，一直低头在看书。翻页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排小人儿的符号。
　　该说他不在乎考试还是太过自信呢，别人都在巩固知识点，他在这看福尔摩斯《跳舞的小人》。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我扯了一张演算纸，快速写了两行字，给他传了过去。
　　眼看他从愣住，撇嘴，然后转过头来死死瞪着我。
　　没错，作为资深福尔摩斯迷，我剧透了。
　　幼稚的玩笑什么时候都不过时，不论15还是25。
　　看到他不开心，我一下子就开心了。15岁的皮囊给了我再次肆无忌惮的机会。
　　第二天考试，李一航又开始散发“魅力”了。
　　物理考试结束之后，他回过头来和我对答案。
　　“刚刚最后一道选择题你写的啥？”
　　“刚考完就对答案，不会影响心情吗？”
　　“抱歉，我不知道会影响你心情。你物理没考好的话就算了，高中物理确实比初中难一些。”
　　太天真了，哪来的信心觉得可以用物理在我面前炫耀，老娘最擅长的就是物理。让我给你上一课，不要轻易相信刻板印象来装X。
　　我低头轻笑，然后抬头看向他说：
　　“我没关系的，你说答案吧，不一样的话我和你说。”
　　“啊……也可以，最后一个选择题选B。”
　　我又笑了，果然愿意炫耀的人往往都没有真正理解，这就是所谓的一瓶不满半瓶晃吧。
　　“你在第二步计算的时候忘了运动方向和合外力方向相反吧。”
　　我看到了他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
　　“那，那填空最后一道题，是等于3，对吧！”
　　“是等于1，你怎么算加速度只除以了小木块的质量没有考虑大木板的质量呢，他们是一个整体在光滑的桌面上运动的呀？”
　　李一航的表情已经有点僵硬了，但他还在继续。
　　“还有最后一道大题，肯定是等于10…… 是，是吗？”
　　我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他。看着他从理直气壮到泄了气，我才缓缓开口。
　　“这次对了。”
　　他松了口气，把身子转了回去，直到地理考试开始前都一直低着头。
　　最后一科是英语，比六级简单太多了。
　　我提前半个小时答完了题，检查了一遍，身子往后一靠，打算硬挺到考试结束。
　　眼睛一会儿看看监考老师，一会儿看看其他同学的后脑勺。不一会儿，目光落到了墙上的挂钟。五点半，现在是食堂菜品最丰富的时候！
　　我举起了手，监考老师走了过来。
　　“什么事？”
　　“老师我想提前交卷。”
　　老师看了一眼表，距离考试结束不足半小时。
　　“行吧，带好随身物品，别影响其他同学考试。”
　　“好的，谢谢老师。”
　　我轻手轻脚地从考场出来，穿过走廊，下到一楼，走到教学楼门口。然后拔腿朝食堂跑去。
　　太幸福了！
　　我打了两荤一素，在空旷的食堂里找了个光线好的位置坐下。
　　这可乐鸡翅之前每次都吃不到，这次还能趁热乎吃，真是不要太爽啊！
　　不过，好不容易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刚吃了几口，哪个不懂事的挡我光了……
　　我抬起头，一半鸡翅还露在嘴外，看到了刘铮端着餐盘站在我对面。
　　“%￥……&@*！” 我嘟嘟囔囔地说。
　　“行。”他坐下了。
　　我感觉不对，把鸡翅从嘴里拿了出来。
　　“我是说：你让开点我都看不清菜了！”
　　“哦我听着是：你别找了就坐这儿吧！”
　　嗯？？？竟然听起来还有点像！我都没法吐槽他了。
　　“喂我说，你昨天晚自习够狠的啊！”
　　“咋啦？”我一脸困惑地塞了一大口鱼香肉丝。
　　“别人看推理小说你剧透，你还是人吗！”
　　“哦，那件事啊，抱歉了，一看你考试前自信悠闲的样子我就烦。”
　　“行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你还看过什么？以后这些我就不当你面看了！”
　　“阿加莎·克里斯蒂、东野圭吾、江户川乱步、埃勒里·奎因、埃德加·爱伦·坡这些人写的出名点的小说我都看过，更何况福尔摩斯系列和亚瑟罗宾系列我初中毕业就看完了。”
　　“还初中毕业就看完了，不就3个月前的事儿吗？”
　　“嗯……高中了嘛，总觉得初中是很久远的事情。”
　　“怪不得你以前成绩不好，看小说看的！”
　　我继续吃东西没说话。上面提到的除了福尔摩斯系列的大部分都是我大学后看的，不过让他以为我学习不好是因为没努力是不是好过智商不够呢……

　　刚刚考完试，又是周五，这天的晚自习气氛特别放松。
　　我脑袋一转，问刘铮：“你想不想用投影看电影？”
　　刘铮也是班长，在刚开学的时候，老师直接按入学成绩排名指派了所有班干部。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群众。
　　他满脸写着想看，走到讲台前和大家说：
　　“大家想不想一起看电影？”
　　本来一大半的人就在看杂志或是同桌之间白纸上画五子棋，听到这个提议都很开心。教室里一下子变得吵吵嚷嚷。
　　“这样吧，有不想看的举个手。”
　　教室里没人举手，学霸也需要放松，更何况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太用功。
　　“我去和孙老师请示一下，大家稍等。”
　　几分钟后，刘铮回来了。一进教室就直奔讲台，打开了电脑和投影仪。
　　大家都没想到这种听起来不太靠谱的提议竟然被通过了，教室里的音量一下子就大起来了。
　　“大家安静点，如果太吵就不能看了。”
　　教室回归了安静。
　　“看复联吧！”
　　“复联好，看复联吧！”班级里有些男生建议着。
　　“妇联有啥看的，咋这么多人喊，讲家庭纠纷的吗？”冯然然忽然回头问我。
　　“呃，人家全称是复仇者联盟，是科幻动作那类的。”
　　“啊，好吧，尴尬了哈哈哈……”
　　关了灯，非常有电影院的感觉了。虽说我已经看了四遍，但依旧全神贯注。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很多学生被我们这漆黑中闪着亮光的教室吸引，纷纷趴在前门小窗上围观。屋里热闹，屋外更热闹。
　　电影结束的时候，正巧还有不到2分钟就放学了，每个人都很满足的样子。
　　若干年后，再次提到高中生活，这个和同学们一起看电影的晚上一定会成为高中回忆的重要的组成部分。
　　就像我，依旧记得十年前期中考试后的晚自习，第一次在教室里和整个班的同学看电影，那是我第一次看复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