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予情书》火树银花x

8、暗恋。

　　学校门口，经常有学生闹事，附近商铺的老板早习以为常，都见怪不怪了，可第一次见到凌嬛这样豪横的。

　　“手，放这儿我看看。”凌嬛点了点桌面。

　　封予书坐的乖巧，余光一直在打量凌嬛脸色，“你，生气了。”

　　像是故意的，凌嬛故意按压他手背上发红的地方，封予书都没打过架，压根不懂怎么出拳能把自己伤害减低。

　　“嘶。”封予书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凌嬛挑眉，冷晒，“还知道疼？年级第一出息了啊，都跟人动手了，你觉得就那两个杂碎还能把我欺负了？”

　　“再说，沈见卿在这儿，需要你动手？”

　　沈见卿在旁边看戏，点了支烟，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就是，就那小身板能打赢几个？伤着自己多不划算，有我在，没人能欺负我姐。”

　　“熊，去奶茶店买点冰块来。”

　　“好嘞，凌姐。”

　　熊熊屁颠屁颠的跑了，凌嬛才问，“刚刚喊你‘予书哥哥’的女孩子，就是沈见卿说的宋梦诗？”

　　封予书的眼神没有躲闪，甚至锐利，“是，但我跟她不熟。”

　　凌嬛意味深长哦了声，“‘予书哥哥’喊得可整甜。那女生挺会挑事，沈见卿你以后离她远点，在跟她接触我收拾你。”

　　“我又不傻，那种人怎么会继续接触。”

　　老板端着热乎乎的烧烤，“来，让让，烧烤来了。”

　　“按着疼吗。”凌嬛还压着封予书的手，细细的指尖带着热意，按来按去确认没有伤到骨头。

　　封予书低眉顺眼的，身上体温拔高，这会儿乖的不行，特别是那眼神，直教人心软，“不疼。”

　　凌嬛撤开手，“你动动，看有没有问题。”

　　尝试两下，确认没伤着骨头。

　　凌嬛松了口气，看他眼，带着埋怨，转而随手拿起筷子，夹了块脆骨，“真扫兴，出门遇到狗，真该看看黄历。”

　　“要换我以前的脾气，得好好收拾一顿。”

　　沈见卿单手抵着桌子，侧身坐着抽烟，有点痞，“你该早点喊我，杨斌那群人就是欠揍，在篮球队混了个替补，除了杨斌至今没上过场。”

　　“教练跟我说过，要不是杨斌个子高早踢走了，在球队就他破事多，爱欺负人搞事情。”

　　“凌姐，冰块买回来了。”

　　凌嬛接过，说了谢谢，找老板要了塑料袋装着压在封予书手背上，“左手暂时别动，你就先用右手吃。”

　　封予书看她眼，低头，“哦。”

　　沈见卿瘪了下嘴，心道表姐多厉害啊，这么心气高的封予书给压的死死的，一定是刚刚吓到三好学生了。

　　“姐，你这是找茬，人怎么用右手吃。来封哥，吃什么，我喂你。”

　　封予书偏开头，眼神清冷又嫌弃，“谢谢，我自己来。”

　　“哟呵，还嫌弃我，行，让熊喂你。”

　　熊熊连连摆手，真的大可不必，封哥性子冷他也怕啊。

　　凌嬛没出声，默默用生菜包了肉，冷不丁的递过来，“张嘴。”

　　封予书乖乖张嘴，不要太听话。

　　沈见卿：？？？

　　“姐，你都没这样喂过我。”沈见卿有意见了，是真吃味了，他的偶像表姐，那么心高气傲，潇洒恣意的一个人。

　　凌嬛不理他，又裹了生菜，“来，你也张嘴。”

　　沈见卿嚼着肉，这会儿心里才平衡，封予书虽然是好朋友，也不能抢他表姐的偏爱。

　　“熊，你自己吃。”

　　为什么被抛弃那个总是熊熊，小胖墩表示有点委屈。

　　等宵夜吃完，那袋冰也化得差不多，那时红肿已经消退不少。

　　“家里有云南白药喷雾吗。”

　　封予书自己看了眼，“已经没事了。”

　　“行吧，如果明天肿了，记得买喷雾，就怕你伤着骨头，耽误你学习。”凌嬛拍拍手起身，“我去结账，你们要打包吗。”

　　熊熊举手，笑嘻嘻，“凌姐，我要加菜。”

　　“来。”

　　熊熊饭量大，怕回去又饿了，就打包一份，等老板送来时是两份，分量特别足，一份给了熊熊一份给了封予书。

　　凌嬛讲话总是那么合情合理，让人难以拒绝，“你也没吃多少，我挑的都是日常菜，看你也不挑嘴。”

　　“姐姐请客，你就安心吃，别跟我客套。”

　　封予书起身，拎起袋子，特别有分量，“谢谢。”

　　凌嬛一笑，薅了下他后脑勺，“谢我什么，这是姐姐给你的奖赏，而且你太瘦了，封予书，这样打架容易吃亏。”

　　“时间不早，散了吧，熊，打车注意安全。”

　　熊熊拎着烧烤，眉开眼笑，“谢谢凌姐做东，沈哥，封哥，我先走了。”

　　沈见卿嘀咕，“我觉得一顿饭就能把熊收买，他太贪吃了。”

　　“他才十七岁，长身体，需要摄入营养，这个年纪都应该像他那样好胃口。”说着，凌嬛看向封予书。

　　“特别是你，需要摄入更多的营养。明年高考，到时候压力更大，趁现在多吃一点把身体养好，备战明年。”

　　提起往事，沈见卿笑说，“当年你高考的时候，我看你一点没影响胃口，照样吃喝玩乐。”

　　“我没影响胃口？沈见卿，你知道芭蕾舞学院多难考吗，考试前两个月我疯狂塑身，保持身材，考进大学以后也不敢乱吃东西，老师的严格你完全不能想象。”

　　凌嬛走的中间，封予书跟沈见卿分别在两边，是她提议吃了宵夜走一走，一开始她只挽着沈见卿，聊天的时候，佯装不刻意的挽上封予书。

　　对于封予书，她有太多的私心。

　　高三时期人生转折点，凌嬛半点心思不敢泄露，以姐姐的身份就在身边合适又合理。

　　可是她太喜欢封予书了，每次的相处总忍不住贪心一点。

　　挽上封予书的时候，他明显僵了下，凌嬛就找借口，带点可怜，“脚疼，借我挽一会儿。”

　　“那就不散步，你们搭车回去。”封予书私下问过沈见卿，凌嬛去年的车祸伤得到底多重。

　　沈见卿只告诉他，动了四次手术，才把险些残疾了腿救回来，留下后遗症。

　　“别走了，打车吧。老封，这时候公交没了，你也打车回去。”看了眼时间才知道，不知不觉都过了11点。

　　三人在公路边分手，封予书住的远他先打车，随后两姐弟又散了会儿步才等到空车。

　　“杨斌家很有钱？”

　　沈见卿回忆了会儿，脸色鄙夷，“条件还不错，我听谁提过一嘴，说杨斌父亲是政府的，所以有点仗势欺人。”

　　凌嬛眯着眼，不自觉的揉着开刀的地方，“你在篮球队跟他就不合？”

　　“嘁，他那样的废物谁愿意跟他玩在一起，也就那几个捧臭脚的，杨斌喜欢宋梦诗，因为这个跟篮球队的人几乎都吵过架。他以前也为难过老封，不过有老师护着没办法。”

　　“杨斌就是个贱人，逮着机会就各种奚落老封。”

　　凌嬛就纳闷了，“杨斌是宋梦诗舔狗，上次拦封予书怎么让你去。”

　　“我比他厉害呗。”

　　“厉害？”她冷嗤一声，戳沈见卿头，“我看你就是傻子被人耍了，万一你找封予书麻烦的事被学校知道，还动了手会有什么结果？先不说你会不会被开除，篮球队那边有可能保不住。”

　　“我忽然就觉得，上次的事怎么是杨斌在背后撺掇呢。”

　　沈见卿满眼疑惑，“就杨斌那脑子，能行吗？”

　　凌嬛也不太确定只是一种感觉。

　　“你高三最后一次比赛是下周吧。”

　　“对，刚巧月考后。”

　　“那你最近收敛点，别杨斌一挑衅你就上当，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找人收拾他。”

　　“哟。”沈见卿来了兴致，“姐，你在金陵还有人脉呢。”

　　“算不上，朋友的朋友，能卖我一个面子。”

　　沈见卿八卦上，“是不是追求者啊？”

　　凌嬛动手拍他，沈见卿才闭嘴。

　　封予书打车到家也是晚上凌晨过，他家住的太远，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睡着，锅里温着一碗汤，土鸡汤，是从工作的地方带回来的。

　　封予书家里的条件一直不好，父母离异，母亲身体又不好。尽管学校在很多方面照顾这位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还是没能缓解家里情况。

　　白露凌晨四点多就要起床，开始去送报送牛奶，到早上七点，去别人家里做保洁，上下午各一家，中午还要去养老院照顾外婆，晚上七点到餐厅做服务生，时间早晚按餐厅生意程度决定。

　　饭菜都是封予书自己做，晚自习回来还要帮妈妈把第二天的食物做好，然后去洗澡温习一小时功课睡觉。

　　像周末，如果有合适的岗位还要去做零工，减轻家里费用。

　　他的懂事，体贴温柔细致，从来都不是凭空而来，是被锋利的现实一点点逼出来的。

　　凌嬛给他打包的菜很多，荤菜居多，素菜也不少，以他跟母亲的食量可以减轻几天的家务。

　　他还是给母亲分装好，放进冰箱，温习了一小时才去洗澡，这个懂事的孩子连洗澡都舍不得热水。

　　洗漱完出来，准备上床休息，还要在这期间练习听力。

　　中间有条凌嬛发来的短信。

　　知知仙女：【到家了吗，怎么消息都不发一个，不知道姐姐会担心？】

　　封予书躺上床，嘴角带笑：【抱歉回消息太晚，刚刚在温习没有注意短信，已经安全到家。】

　　凌嬛也在被窝里，看些搞笑视频：【这么晚还不睡，哦，明天周末你可以不用起那么早。】

　　知知仙女：【手还疼吗，如果疼咱明天就去医院。】

　　知知仙女：【封予书，姐姐有个要求，希望你高中毕业以前都不要跟人动手，高考对你们很重要，忍一时保全你高考的机会，我觉得更值得。】

　　知知仙女：【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成为你不惜前途而动手的原因，能答应我吗。】

　　这个问题，封予书慎重考虑过，回复是：【不能答应。】

　　知知仙女：【怎么，突然还有反骨了。】

　　这个要求封予书真答应不了，他设想了一下，别人辱他不过是些听腻了的话，于他已经无伤大雅。

　　可他容忍不了，旁人侮辱知知。

　　他什么都明白，凌家在燕京有权有势，富贵人家养的千金小姐，十个封予书加一起都没资格。

　　可他就是忍不住心动，忍不住当凌嬛在场时，所有的瞩目，关心，在乎都在凌嬛身上。

　　这个时间，本该摒弃一切，努力学习，等高考，等一个日积月累后翻身的机会，改善自己，家里和母亲的窘迫状况。

　　可他的心总是控制不住分一部分出去，只记挂凌嬛。

　　封予书明白，一个人牵肠挂肚，这种不可控制的情愫叫喜欢，他喜欢凌嬛，非常非常，入魔一样的喜欢凌嬛。

　　知知仙女：【行了，难得你这么一次不听话，那我就换个要求，如果遇到事情别一个人面对。你又不是傻子，可以找人帮忙为什么要自己硬抗？自己被揍进医院你很欢喜吗？】

　　知知仙女：【沈见卿重情重义，也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所以，有事找沈见卿，他摆不平的就找我。姐姐我毕竟长你三岁，多吃三年的饭，办法总比你们多。】

　　知知仙女：【当然，没事也可以找姐姐我，或许能尝试下人生导师的角色。】

　　知知仙女：【予书，跟我做个约定吧，明年九月，燕京见。】

　　封予书仔仔细细阅读每一个字，心里暖烘烘的，眼眶止不住的发热，没遇到凌嬛，沈见卿，熊熊前。

　　除了母亲，外婆，他没有朋友，没有令他心悸记挂的人，没有可以需要人陪伴而又不敢惊扰母亲的时候有别的选择。

　　他内心十分欢喜且感激，只是清冷的性子让他无法言表。

　　封予书：【明年九月，燕京见，知知。】

　　知知仙女：【豁，胆子大了，姐姐都不喊。】

　　知知仙女：【很晚了，休息吧。予书，晚安。】

　　封予书：【晚安，知知。】

　　他好像有点偏执，让他喊姐姐很为难一样。

　　凌嬛发了个表情包，一只手拍打可爱的卡通熊，旁边的字是：不听话的小可爱，打洗你。

　　知知仙女：【哼，睡了。】

　　封予书能想象到，如果凌嬛当面讲，该有多生动可爱。

　　后来他没练习听力，带着好心情就这样睡了。他想，带着这份好心情到梦里，现实里

　　不能宣之于口的心情，可以在梦里肆无忌惮的告诉知知。

　　告诉她，他真的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