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朵小茉莉》顾七希

9、第 9 章

　　中考那天，A市下了一场大雨。
　　黎茉心态贼稳的考完最后一门，终于解放了。
　　黎茉收好笔袋，离开考场。不管结果如何，反正她已经尽力了。
　　下楼的时候黎茉发现许淮宋就站在一楼的楼梯口等她。
　　人流一窝蜂的往下涌，大家在欢呼，在雀跃，还有几个晦气的家伙考完还再对答案。
　　许淮宋只用一眼就看到了黎茉。
　　雨已经停了，不知人群中是谁喊了一声：“有彩虹！”赶着下楼的人加快了步伐想去空地上看彩虹，还在楼层走廊的人也不急着下楼了，纷纷趴在栏杆上欣赏起来。一时间，楼梯台阶上，只剩下黎茉一个人。
　　许淮宋一手拿着笔袋，一手拿着考前备的伞。那个笔袋还是他们一起去文具店挑的，黎茉手里和他的是同款。他孑然一身站在楼梯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成了陪衬。他不关心天边的彩虹，眼里只有黎茉一人。
　　不知为何，黎茉忽地眼睛一酸。或许是想到，这场考试结束，她再也不会是许淮宋的同桌，也再也不会是他的同学。
　　他们不在一间教室，甚至不会再一个学校。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会不会再也见不到许淮宋了。
　　眼前人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滴落，许淮宋怔住，身体已经比脑子先做出反应，两台阶一步跑上来，“哭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黎茉更觉得这可能是她和许淮宋的最后一面，从一开始的小声啜泣到后来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许淮宋想抱抱她，伸出的手又觉得不合适，改为在她的头上安抚的拍了拍，语气轻哄温柔，“好了，没事了。”
　　天边的彩虹渐渐消失，楼上考场下来的考生一个个的侧目停留几秒后离开，许淮宋作为学校校草级的风云人物，当晚就刷爆了学校贴吧。
　　这些不相干的事，许淮宋当然不知道。
　　他只关心黎茉为什么哭。
　　-
　　黎茉有恋旧癖，无论是书本，试卷还是草稿纸，凡是留下过努力痕迹的东西她都不会扔掉。许淮宋陪黎茉收拾完了所有试卷，包括他给她整理的那些习题，小纸条，都被黎茉很好的收拾在了文件袋里。
　　往校门走的路上，两人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算是学校的最后一批学生，穿过大厅就能看到校门外等候的家长。黎茉突然停下了脚步，接过许淮宋手里的纸箱，眼眶还是之前哭过红红的样子，她抿抿唇，强忍着又想哭的情绪，低着头看怀里的箱子，不紧不慢地说：“许淮宋，和你当同桌的这9年我很高兴。以后就算我们不再同一所学校了……”
　　许淮宋刚想打断她没有这种可能就听见她吸了吸鼻子，抬头看向他，染着哭腔的声音却又带着坚定：“要是有机会的话，以后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好不好？”
　　许淮宋突然笑了起来，唇齿明媚如星，“那就一言为定。”
　　-
　　那一年，黎茉身上像小学毕业考一样的奇迹并没有发生。
　　中考卷的科学难，150分的科学卷，黎茉竭尽所能也只拿了119分。好在语英依旧稳定，加上数学的超常发挥。黎茉的总分，二中没跑了。
　　填中考志愿那天许淮宋没来，他在小企鹅上给黎茉留言。
　　Friday：我现在不在国内，志愿你帮我填了吧，和你一个学校就行。
　　许淮宋的成绩读一中是肯定的，黎茉早早的填完了自己那张，可另一张报名表她却迟迟没有落笔。
　　最后班主任收到黎茉这儿的时候说了一句：“许淮宋的啊，不填一中还能填哪。”
　　悬挂在头顶那把凌迟的刀终于堪堪落下，黎茉一笔一划地写完他的志愿报名表，像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许淮宋：市一中。
　　黎茉：市二中。
　　两张明明叠在一起的报名表，就像银河湾的交叉口，最终驶向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