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波本，坏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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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了一定年龄的时候，会做出一些自己以前从来不可能做出的事情，比如说养一个小孩。
就像二十多岁成立组织的乌丸莲耶从来都不会想到五十多岁的他会捡一个孩子回家养一样，五十多岁的乌丸莲耶也不会想到他甚至为了这个孩子要把那个老旧的、千疮百孔的组织给洗掉黑暗，重新出现在阳光下。
但他还是做了。
那个孩子把自己蜷缩在床沿上，连被子也没敢扯，只是抱着自己的双臂，嘴里吐出破碎的呜咽声：“呜……先生……”
先生满脸爱怜，把人从床沿捞了回来，手掌轻轻地拍打着少年的弓起的脊背：“我在。”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黑崎夏一皱着的眉头这才慢慢放松，他的手指只揪住了先生的一片衣角，这是独属于小夏一的克制和依赖——他甚至都不敢多要求一点。
睡梦之中，小夏一好像听见了先生无奈的声音：“夏一可以再任性一点的。”
“那就不是乖孩子了……”
小夏一听见自己了自己的声音。
良久，才是先生的一声长叹。
“你怎么那么乖呢，夏一。”
当然，他是最乖的孩子啦！
黑崎夏一满意地舒展了眉头，然后重新陷入了睡梦之中。
……
黑崎夏一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身侧已经没有先生的身影了，他伸手摸过去，入手是一片冰凉。
突然一阵心悸。
“先生、先生……”
黑崎夏一赤着脚踩在铺满细细绒毛的地板上，声音里满是惊慌失措，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书房。
先生接住了脸色苍白脆弱的小孩。
“做噩梦了吗，夏一。”
“没有。”
他只是梦见先生不要他了。
先生把他丢在陌生的街道，一个人离开了。
泪水泅湿了睫毛，先生很无奈——面对夏一，先生总是无奈的。
先生让他坐到自己腿上，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在呢，夏一。”
黑崎夏一抽抽噎噎地哭着，他好像明白了几年前先生和琴酒的感受了，是不是一样的孤独和难受，是不是和他一样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对方离开。
才不是呢，夏一。
先生看着他泪眼朦胧的样子，在心里长叹：暗夜里的狼群才不会反思自己，他们只会把想要逃跑的猎物关起来，日日夜夜地守着。
“先生，不要丢下我……”
小夏一努力地睁着眼睛。
先生用纸巾擦去了他的眼泪，眼里的爱怜从未消散过：“我不会丢下夏一的，永远都不会。”
接着又打趣道：“夏一怎么这么爱哭，Gin要是看见了又会说是我欺负夏一了。”
“先生才不会欺负我。”
黑崎夏一瘪嘴：“只有Gin才会一直欺负我。”
先生的眼里含着笑：“夏一这么讨厌Gin吗？”
小夏一拧着眉：“谁让他老是欺负我！”
先生没说话了。
小夏一把头贴在先生的胸口，听着先生的心跳。
“苏格兰做的饭好吃吗？”
黑崎夏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很棒！”
他贴在先生的怀里，看不到先生的表情，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想的。
他没有去问先生知不知道苏格兰和波本的身份——毕竟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事情。
“好了。”先生拍拍他的头，“夏一该回去了。”
黑崎夏一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没过几秒，门上又探出一个小脑袋：“先生，再见哦。”
先生含笑点头，小脑袋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小脑袋又探出来了：“先生，我走了哦。”
先生依旧笑着，小脑袋再次缩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小脑袋再次冒了出来：“先生，我真的走了哦。”
先生笑着“嗯”了一声。
小脑袋过了好久都没有冒出来。
这回是真的走了。
先生这才慢慢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淡淡地扫过书桌上的文件。
书桌上的文件散乱，压在最底下的照片露出一角，粉色的樱花正开得灿烂。
……
“我回来啦！”
黑崎夏一推门而入，看见坐在苏格兰旁边那个熟悉的金发后，眼睛一亮，飞扑到两人中间：“波本，苏格兰！”
波本把糊到脸上的爪子拿开，瞄了一眼放在苏格兰胸前的手，心里十分怀疑他是故意的。
他和苏格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见了熟悉的无奈。
看着肩上毛茸茸的脑袋，波本恶从心来，伸手狠狠地蹂. 躏了一番，把人揉的晕晕乎乎地才放开手。
“波本，坏蛋！”
黑崎夏一贴着苏格兰，恶狠狠地瞪着波本。
波本一脸凶相、满身杀气：“你说什么，夏一？”
“呜哇，苏格兰快揍他，他好吓人！”
黑崎夏一一头扎进苏格兰的怀里。
苏格兰：……
他有些头疼地掐着眉心，眉间带着不赞同的神色：“波本，你怎么也跟小孩子一样。”
波本一声轻咳，收起了凶神恶煞的表情。
“夏一，你怎么在这里？”
波本不像苏格兰，他虽然也思忖了很多，但他不会磨磨蹭蹭地不敢问出口。
夏一是不会说谎的。
黑崎夏一的眼神躲闪：“我……”
“不能说吗？”
苏格兰温声安抚。
黑崎夏一抿着唇，思考了好一会儿：“那我都告诉你们哦。”
波本拦了一下：“如果是不能说的可以不说。”
也许夏一和他们一样。
这位卧底先生心想，或许会是什么机密。
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因为这里是我的家。”
黑崎夏一轻声开口：“我是和琴酒一样在组织里长大的。”
“我是组织的达尔威尼，是琴酒的搭档。”
“夏一。”
苏格兰打断他的话，“你是警察吗？”
黑崎夏一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但他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思绪有些纷乱，他犹豫：“……是吧？”
毕竟他是正儿八经地读完了警校，还和班长一起共事了大半年。
“那就行了。”
苏格兰微笑，没有再问：“好了，夏一去休息吧。”
可是，他才刚醒没多久啊？
黑崎夏一茫然，迈着轻飘飘地步子进了卧室，只留下波本和苏格兰两个人在客厅。
等到闭上眼睛躺下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是不是还没问波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客厅里。
波本面色凝重：“夏一这种情况……是被催眠了吗？”
他想到刚才少年脆弱又恍惚的眼神，眉头紧锁。
“是组织的实验吧。”
苏格兰眯起眼，遮挡了眼里的凶光。
“要……”
波本做出了一个嘴型。
苏格兰摇头：“不行，夏一现在这样会伤到他的。”
那就只能他们好好地看着夏一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波本，坏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