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柠檬草》安谧若曦

6、毕业——最后的拥抱

　　初三下半年，是中学时代最关键的半年，也是最疲惫的半年，一切的一切都显得紧张有序，每天有写不完的试题，背不完的知识点，还有数不尽的模拟中招。这些贾懿檬都能忍受，唯独忍受不了残酷的体育加强训练。课间操从之前的一天一次，改成一天两次。说到体育，最好的伴侣便是长跑和跳绳的结合。男生跑步，女生跳绳。到下午互换。到了初三贾懿檬最怕的就是课间操时间，简直是魔鬼训练。沿着操场八圈，速度飞快，不准掉队。一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昏天暗地！那段日子，是贾懿檬最难熬的时期。在体育方面除此之外，篮球和跳台也是完美的组合。篮球绕桩，跳乒乓球台等等这些对贾懿檬而言都是相对有挑战性的，可至少也硬着头皮尝试了，虽然闹了很多笑话，那总比逃避现实，自暴自弃来的舒坦。
　　竞争就是这么残酷，大家都在争先恐后的提升自己，使自己更有智慧。可贾懿檬现在的生活让她喘不过气来，每天都被繁重的学业包围着，各种各样的模拟测试，这让平常自由自在，讨厌被人约束，反感压力的贾懿檬很是煎熬。除了体育的中招考试以外，当然还有各种实验考试的训练陆续开始。其中生物实验课和化学实验课是贾懿檬比较喜欢的，如果轮到物理实验，那贾懿檬就无能为力了，面对着所谓的电压表、电流表，贾懿檬显得无可奈何，一窍不通。贾懿檬最喜欢上的就是生物实验课，原因很简单，因为生物需要分组进行实验练习。而贾懿檬又出乎意料的和张悦妍分在了一组，就显得满面春风，心满意足了。心想：“继初一那年与张悦妍做了一个月同桌后，两人几乎在学校很少有独处的机会，现在机会又来了，一定要好好珍惜。”
　　第一节，我们研究的是显微镜的使用。如何用反光镜调节视野光线。因为操作简单，老师几乎一笔带过。贾懿檬听后，看着正在摸索，钻研的张悦妍沾沾自喜的说道：“这也太简单了吧，还用学吗？”张悦妍听后，厉声反驳道：“自己还没怎么学，就骄傲自大，自以为是了。”贾懿檬听到这样的评价，不急不躁，反而还心中窃喜，哼哼，张悦妍你一点也没变，对我还是像以前一样，见到我只会督促我进步。但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却是惊奇般的诧异：“张悦妍，你说什么？我骄傲自大，自以为是？”张悦妍反驳道：“怎么，不承认。反正你觉得都会了，要不你给我演示演示。”贾懿檬一听，当然不能认输，试试就试试。结果，一上手露馅了吧。张悦妍不愧是贾懿檬的良师益友。如此了解贾懿檬，一语道破贾懿檬的不足之处。化学实验课也很有趣呢，各种不同颜色，不同名称的液体来回混合、滴加。生成不同的反应效果。真是有趣极了。物理实验常常让贾懿檬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尽力尝试了，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课练习，加上几次模拟中招实验考试贾懿檬的实验也越做越好。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是正式中招理化生实验考试的时间。考点在姜城一中。我们每个班先竖列站好，等待老师出题。就在此刻，惊人的一幕，又出现在贾懿檬眼帘。由于等待的时间过长，而李璐柠又不能长久站立。最终晕倒在地，只见老师慌忙围上去，喊道：“李璐柠醒醒，你没事吧？哪儿不舒服。能站起来吗？校医在吗？测量一下血压。找个椅子把她扶起来。”此时此刻，贾懿檬又被吓得目瞪口呆，站在那里傻傻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隔绝了。一动不动。半天才缓过神儿。
　　只见李璐柠面黄肌瘦，痛苦不堪。然而疼痛在不断加剧，已让李璐柠难以忍受。双手紧紧地攥着医生的白大褂，来回撕扯，嘴里不断痛苦的呻吟着。李璐柠慢慢的失去了气力，变得十分虚弱。随之而来的便是，血压极低、肺活量更是少之又少。此时的李璐柠比任何时候都让贾懿檬心疼，宛如心在滴血。此时此刻贾懿檬比任何时候都要害怕，忐忑不安。害怕失去李璐柠，害怕李璐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抛弃离开自己。
　　在贾懿檬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无形的知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就是贾懿檬坚强的后盾，无形的帮助。有他的一路同行，保驾护航。使贾懿檬刚强壮胆，无所畏惧。贾懿檬是一个虔诚的宗教信徒，她口中的无形知己，就可想而知了。
　　此时此刻，贾懿檬顾不得自己，看着门口救护车的驶来。贾懿檬心中默祷：“我的知己，你是我软弱时的力量。你是我苦难时的帮助。你是我绝望时的安慰。你一定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多么不安与忐忑。我真诚的求告你，我相信你会帮助我。我要她活着。只要她还在我身旁，我付出什么都愿意。只求你拯救她的生命。”李璐柠去医院了，考试作废。而贾懿檬则顺利通过了考试。李璐柠这次也终于有惊无险，化险为夷，抢救了过来。
　　经过数月的魔鬼体育训练，是时候展现训练的成果了。实验考试过后一星期。体育中招考试如约而至，一切都显得一帆风顺。真正考验我们的却在最后——长跑。
　　裁判官老师看到即将考试的学生，成群结队，懒懒散散，愁眉苦脸的样子。大声吼道：“快点，后面的同学跑步前进。草坪上有各色的衣服，你们全部拿橙色，按照考试顺序，套上。然后在跑道上站好，做准备。”贾懿檬在走上跑道的那一刻，腿都在瑟瑟发抖，手心也冒冷汗，整个人都紧张到不行。往常的思想又涌上心头，还是那句，“我会不会死在操场上，有去无回。”但是放眼望去，同学们哪个不是害怕到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嘴里还抱怨着，不想长跑呀。越是害怕，越是人心惶惶，越是抱怨声不断。最后，贾懿檬转念一想，就算再怎么难，也应该坚持到最后，长跑三年都跑下来了，还怕这最后一次嘛？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这么多同学陪着你一起，又有什么可哭诉的呢？想着想着，就化身为正义的劝导者：“好了，大家都别抱怨了，就这最后一次了。大家坚持一下，为自己的中学时代，画上圆满的句号。到了高中有可能就没有体育考试了，大家加油。跑出好成绩。”
　　大家一听，贾懿檬说的也没错，最后一次，一定要全力以赴。大家不再惧怕了，刚刚的负面情绪，渐渐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互相鼓励，一起并肩作战。刹那间，从手枪发出了一声巨响，砰，预备跑的哨声和枪响几乎同时起落。贾懿檬和张悦妍几乎步调一致，贾懿檬的脚不停地在跑道上点着，宛如蜻蜓点水一般。这只脚还没落地，另一只就抬了起来，看似在使轻功一般。贾懿檬的速度就像一股风掠过跑道，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别人甩了一大截。眼看就要超越张悦妍，张悦妍已经累到喘不过气，也渐渐没了耐力，放慢了脚步。这正是反超的好机会。
　　贾懿檬真的算是很讲义气了，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超越她。可是贾懿檬偏偏不这么做，这是正式考试呀。直到她脚步放的太慢了，才反超了她。从张悦妍身边经过，贾懿檬从张悦妍身边经过既然还不忘暖声地说一句：“加油，妍妍你是最棒的，坚持就是胜利。就剩最后半圈了。”贾懿檬在前，张悦妍紧随其后两人距离不算远。慢慢的贾懿檬也觉得喘不过气，呼吸困难。腿就像挂着十斤铁一样，喉咙干的发疼，简直就是痛不欲生，但是最后，还是咬牙挺了过去。
　　长跑考试结束了，但不是人人都能平安无事，毫发无伤的。就像那位同学肖雅琴直接低血糖，蹲坐在地上，严重到五六个人都拉不起来她。而这边呢，张悦妍也难受到不行，头晕眼花，丝毫没有力气支撑她站起来。而她哪些平常所谓的好姐妹、好朋友，丝毫束手无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张悦妍不知所措，来回张望。没有一个人想到把她扶起来。此时的贾懿檬正好看到这心酸的一幕，上前去把张悦妍扶了起来。口中还絮叨着：“谢佳琳，你为什么不把张悦妍扶起来呢？”谢佳琳笑了笑说道：“既然檬檬来了，妍妍就交给你了，我就先走一步了。”贾懿檬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天下还有这样的朋友。贾懿檬赶紧用力搀扶着张悦妍，因为一旦不用力，张悦妍就会再次倒下，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们找到一个有椅子的地方坐下来。贾懿檬刚坐下来，张悦妍就靠躺在了她的腿上。不断的呻吟着。此时此刻，只有她们两人互相依偎着。贾懿檬想要轻轻地用手抚慰张悦妍。但是伸出去的手又不自觉的缩了回来。她想到这里是学校。想到与张悦妍的约定。但最后她坦然了，抱着一种别人说什么不在乎的心态。轻拍着张悦妍的背，口里说着安慰的话。显得那么温柔。
　　体育考试后，贾懿檬又回到了学校机械化的统一备考中，又回到了每天早出晚归，奋笔疾书的日子。可她慢慢发现学校的这种机械化的复习方式，并不能让自己有太大提高。决定离开学校另开炉灶，补习功课。直至学校的谢师典礼才回去。
　　虽然贾懿檬离开了学校，但是她和张悦妍的联系却丝毫没有间断。时间飞逝，离中招考试越来越近，留给大家复习的时间也所剩无几。惠英中学也迎来了又一届毕业生合影留念活动。就在活动前两天，贾懿檬突然想到，既然毕业了就应该有毕业礼物。本来不想让张悦妍和李璐柠知道的，但却不小心暴露了这个秘密。但最后才知道我们是多么心有灵犀。张悦妍也早早为贾懿檬选好了毕业礼物。李璐柠也不例外。
　　毕业，一个伤感的话题！
　　这天，贾懿檬起的很早，把自己打扮得格外艳丽。穿着漂亮的衣服，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头上也不忘带几个可爱的发卡。今天的贾懿檬和往常格外不同。手里提着为同学准备的包装精美的毕业礼物。走在那万般熟悉的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情格外开朗。此时，贾懿檬忘却了时间，她忘记了，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走在这样的街道，最后一次见到和蔼可亲的老师和同学们。直到走到校门口，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毕业了，贾懿檬心中莫名的感伤，感觉今天的惠英中学，格外亲切，格外美丽。贾懿檬像往常一样走楼梯走上五楼，在走廊的这头一眼望去，就看到趴在走廊台子上等待自己的张悦妍。贾懿檬心里知道她是在等自己，但是迎面走到张悦妍身边又怀着试探的心态，问道：“妍妍，你怎么不进班呢？”张悦妍望向贾懿檬，神情有些郁郁寡欢，但是还是很亲切，温柔的说：“我在等你啊，只不过要离别了，很舍不得你和那些相处了三年的同学们。”贾懿檬非常理解张悦妍的心情，她何尝不是如此。两人来到班里，此时班里只有她们两人。张悦妍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彩色精致的小盒子，还有一封精美的信封。并嘱咐贾懿檬，一定等回去再打开。贾懿檬其实也在礼盒里塞了一封写给张悦妍的信。几乎把这三年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特殊情感，都写了进去。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同学们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班里，都穿的十分美丽。都想把最美的自己，留给惠英。就在大家有说有笑的时候，一本张悦妍的同学录传到了贾懿檬手里，贾懿檬开始认真填写，但是有一条，她看到后，却不知如何下笔。上面问道：你一直想对她做，但是没有做的是什么事情？贾懿檬看到后，沉思了一会儿，写到：深情的拥抱。写完后，传给了下一个同学。
　　拍完毕业照，突然有一个同学，调皮的问道：“贾懿檬你敢拥抱张悦妍吗？”贾懿檬在学校对张悦妍的好，是众所周知的。有些事情，不用说。行为就能暴露出来。有时候同学们私下里还和张悦妍提起贾懿檬，“张悦妍，贾懿檬也对你太好了吧。你也不理会人家。做个朋友什么的？”张悦妍也就微微一笑。同学们看的都是表面，其实私下里。张悦妍早就和贾懿檬是朋友了，而且是最好的朋友。既然有同学这么问了，即使心里万分想这么做，嘴里也死不承认。众多同学听到后，信誓旦旦认为贾懿檬不敢这么做。贾懿檬为了向他们证明自己。不顾同学们的议论，把张悦妍拥入怀抱，并越抱越紧。这个深情的拥抱，贾懿檬已经等了三年。抱的不愿松手，这个拥抱整整持续了五分钟。把所有同学都惊呆了，都发出了哇的感叹。在拥抱的五分钟内，没有一个人说话，显得很安静。这是贾懿檬这三年来第一次深情的拥抱张悦妍，也是最后一次。回到班，贾懿檬路过十二班找到李璐柠，把毕业礼物交给她。对她说道：“高中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担心的。”放学了，贾懿檬有些事耽搁了，李璐柠就先走了一步。贾懿檬很惋惜没有最后一次和她一起出校门。
　　贾懿檬回到家后，打开信纸，泣不成声。上面写道：
　　亲爱的，檬檬：
　　还记得初一军训的时候，当时每次你都很认真的写日记。看到你的认真让我有点恐慌，我心中认为我肯定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直至开学，看到你做什么事都是一个人，班里同学也不是很喜欢你，总是在背后嘲笑你学习不好。其实每次看到你都是一个人，我很想和你一起。但是很多时候我的朋友们都不是很情愿。直到我们初一做了一个月同桌，我才发现你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总是默默帮助我，替我着想。即便在别人都反对我的时候，你依旧站在我的身旁支持着我。谢谢你，一直包容和体谅我。我们毕业了，希望你一直这么善良下去。保护好心中最纯真友爱的自己，你真的很棒，要自信一点。高中一定要加油哦！
　　爱你的妍妍
　　贾懿檬看得泪流满面，原来自己在张悦妍心里是这样的。原来张悦妍心中也有我的一席之地。只是恨自己，真的明白的太晚了。错失了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