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来》今ww

38、chapter 38

　　经纪人倒也不是真的想提邢宇，只是想到简澜这么发展下去，说不定能从大话娱乐一姐木瑶手里，分到顶级国风品牌代言的一杯羹，得知她这个想法，简澜惊恐的四下望了望。
　　“姐你可别捧我了，木瑶姐都代言岚婳三年了，我算什么东西呀，敢从她手里分一杯羹。”
　　“你别妄自菲薄嘛，我也不是说你现在就能上。”方宁婉不以为然，“木瑶今年都在从台前转幕后了，公司总得有人顶上吧？”
　　“那想顶上的人多了，哪里轮得到我。”尽管自己的演技得到颇多认可，可简澜现在还没有能登上大舞台的代表作呢，等等，上个月那部好像可以，难不成……“方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
　　简澜满怀期望的看着经纪人方宁婉，一开始她还卖关子，后来自己也憋不住笑出声，重重的点了点他。
　　“真的入围了？”
　　简澜难以置信的从凳子上弹起来，她说的入围，是原本以为已经失之交臂的金话奖，而且和《夜雨敲窗》那次群像戏不同，这次简澜可是女一号。
　　“确实入围了，如果公司给力的话，甚至能拿下。”
　　方宁婉说得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可下半年的优秀作品众多，虽然自己那部剧各方面的数据都很能打，但简澜还是不敢抱太大期望，她担心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过能入围已经很好了，这下来看她话剧的人应该越来越多。
　　“只是入围你就高兴成这样，有没有点出息？”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好消息？”
　　“你猜猜看？”
　　方宁婉又卖起了关子，可还是被简澜一下子就拆穿了，“你不会想说我也被提名了吧？”
　　“话是这样不错。”
　　经纪人欲言又止，简澜倒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剧虽然能打，但她刚毕业不久，资历尚浅，最佳女演员的奖项肯定落不到她头上，顶多拿个最佳新人演员，可这对简澜来说也已经是质一般的飞跃了。
　　只是就算她真的拿下最佳新人，也还谈不上代言岚婳呢，方宁婉属实是夸大，可经纪人自己并不这么觉得，干这一行就得要有野心，今年能拿最佳新人，明年就能拿最佳女演员，以后被提名的作品只会越来越多，何愁拿不下一个代言？
　　简澜笑了笑没说话，过多不切实际的幻象只会让她迷失自我，陷入名与利的追逐中，能凭本事拿下代言自然是好，可首先你也得有驾驭得住的本事，不然这个圈子，被名利反噬的人还少吗？
　　不管最终能不能拿奖，入围和提名已经是对她最大的肯定了，简澜开心的第一时间就跟出差在外的祁月分享了这个好消息，正好马上要到圣诞，到时候还可以请祁阳阳他们一起吃顿大餐，顺便再给她加加薪，祁阳阳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可不得高兴地飞起来。
　　只是简澜不知道祁月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某栋气派大厦的顶楼，见一个他想见又不想见的人。
　　“先坐吧。”
　　漂亮女人指了指办公室的沙发，祁月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作。
　　这个漂亮女人就是祁月的母亲林烟，从美国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见她，这些年她就像吃了什么驻颜神药似的，几乎没怎么变老。
　　林烟也不是傻子，不用祁月开口就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她有些好笑，在办公桌后面点燃一支烟，看不明是什么神色，见祁月站着不定，眉头紧锁，她心里竟然感到有些悲戚。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几年你见我的次数屈指可数，之前是为了祁阳阳，现在呢？又是为了谁？”
　　林烟的话让祁月的心裂开一条缝，他自持冷静沉稳，可唯独面对他母亲的时候，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来说话，祁月低垂下眉眼，有些满不在乎的说：“这些年，你不也没见我吗？”
　　若说祁月对她不闻不问，她又何尝不是漠不关心，美国那样的环境，凌晨两点都时常能听到枪声，和持械斗殴，虽说学校相对安全，可他总有出校园的时候吧？大二那年被一场撕斗波及，差点头破血流，可他也是一个人上医院，一个人扛着疼痛和失落，一个人逐渐适应，难道他的心是铁做的，就没有恨过吗？
　　他当然恨过，孤独的时候恨过，被排挤的时候恨过，举目都是团圆的时候他更加恨过，可最后那些恨，都因为她是他的母亲，她接纳了祁阳阳，她受过那些别人永远无法理解的伤，而分解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么多年的互相伤害，谁又衡量得清谁轻谁重呢？
　　祁月是林烟的儿子，自然有着跟她一样的骄傲，他不想来见她，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跟她沟通。
　　他甚至，是在简澜的母亲身上，才感受过母爱。
　　父亲出轨事发之前，他们就都忙，一个忙政务，一个忙公司，家里时常只有外婆在，只有外婆懂他的苦，可外婆不会陪孩子踢足球，不会陪孩子拼乐高，也不会辅导他写作业，他之所以那么优秀，是因为除了优秀，他无路可走，也许自己瞬间变得强大，父母就不用整日不回家了吧？
　　过去他以为是城市隔绝缘故，所以很讨厌高楼林立人心复杂，可沈涵父母也忙，他却长成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年少的祁月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做得不够，于是他学着礼貌柔和，学着随时随地以笑待人，学着讨好和恭维，可后来父亲出轨东窗事发，母亲疯了似的将所有人逼到绝路，外婆为了祁月而做出的劝慰，成了她迁怒的导火索。
　　可能世人无法理解，但祁阳阳当时真的成了，除外婆之外，祁月唯一的亲人。
　　闹得最凶的时候，祁月跟着学校采风的部队，去到了简湾村，认识了简澜，明明都是留守儿童，简澜却那么灿烂，无拘无束地奔跑在田野里，她眼里的光和向往，突然很想让祁月看看，她目之所及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多年过去，她几乎没怎么变过。
　　这样说来，他应该是要恨林烟的吧？可他不管怎么衡量，也没办法忽略林烟对他们的付出。
　　“你不想见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林烟把手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虽然祁月的长相几乎都随了她，可她好像总能看到那个贱男人的影子，大概是心魔难散吧，她微不可查的苦笑。
　　“你问过我吗？”
　　“你说什么？”
　　祁月不自觉握紧了拳头，想到简澜，又尽量松开了。
　　“你说我不想见你，你从头至尾，有问过我吗？”
　　祁月还是孩子的时候，除了学校就是家，若是林烟真的想见儿子，随时都可以见到，相反祁月要见她，除了打电话央求，别无他途，那桩事所有人都是受害者，真正做错的人却早就逃了，林烟仗着有权有势，把滔天怒火和偏执全数发泄在两个孩子身上。
　　现在祁月站在她面前，这样问她，她竟说不出话。
　　如果她真的对孩子没有一分一毫的爱，那她这些年为祁阳阳做的，又算什么呢？打自己的脸吗？她对祁月确实有为人父母的义务，可她对祁阳阳没有，而且以她的行事风格，就算不尽这个义务，谁又能说什么？
　　可林烟清楚地知道，自己接纳祁阳阳，有那么一丝，是希望祁月开心，希望祁月还当她是他的母亲。
　　也许不止一丝，林烟眯了眯眼，眼眶有些发涩。
　　大概是年纪大了吧，她总会想到祁月的外婆，当时为了祁月，她不顾自己女儿在公司名誉扫地，也非要逼着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逼着她接纳祁阳阳母女，她如此骄傲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怎么可能做得到？所以后来外婆痴呆，她除了不停找护工换护工，一次也没去看过她。
　　不对，林烟去过一次的，就是几个月前，护工说她食物中毒，非常严重，已经在医院了，林烟听到的时候，一瞬腿脚不稳差点跌落，赶到医院的时候却不知道以什么面貌见她，那会她就看见又一个清清秀秀的女生，在帮外婆处理吐在身上的秽物，又耐心地安抚一个痴呆的老人，不要害怕。
　　林烟知道她就是简澜，她听护工提起过，想必祁月此行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她。
　　念及此，林烟突然又生出一些暴躁，祁月可以为了祁阳阳，为了这个简澜，三番五次低声下气，给自己讨厌的人弯腰，可他为什么独独不愿意，多为自己的母亲放下自尊呢？
　　林烟红着眼，好像忘了过去，祁月为了挽回她，曾经跪下来求过她，只是被她狠心拒绝了。
　　自那以后，他们之间就留下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简澜过去和祁月说过，正是他的优秀，像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让她不会迷失，永远有勇气追逐，可祁月这份为了挽回家庭的优秀，在那天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