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色街区》月汪门

4、第 4 章

　　Ⅳ

　　她有个萌点：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兴趣换得快得很快。为了跟上她的节奏，我也开始跟风她的潮流。或许是游戏、番剧？总之中毒不深。在我初二那年她本就计划要去加拿大上大学，但新冠病毒横腰拦断了她留学的路。
　　于是我们一起度过了2019的元旦，数着零点等2020。我们窝在有暖气的客厅看跨年晚会，晚会弹幕上有人在许愿，“我以后想开个小小的咖啡店。”她抱着她的蓝色小兔布偶，笑起来的嘴边有个浅浅的窝，我发现她左边脖子上有颗小小的痣。我们的脚不时碰到一起，她的呼吸很轻。
　　不知是谁先睡着的。我们就着身上的毯子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我听着她的呼吸，以一种恍惚状态紧缚在沙发上——借句话来说，那是一种足以让我麻痹瘫痪的感觉，像子母弹的火那样吸光周围的氧气，让我气喘吁吁，内脏受到撞击，真空状态撕碎每一个活着的肺组织。
　　口干舌燥。我期望她别醒来，恳求没人命令我移动——我心悸心慌，还来不及让某种流体流过狭小的心室之前，下一秒就要喷出我心脏的碎片。再多捱一分钟，未知的火就要将我身上的毛毯烧着——但与其现在来到，我宁可她永远别醒来。她突然细细簌簌地移动，我盯着我们之间多出来的一条小缝发神。
　　闭上眼，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似仍残留在2022的空气里。那或许是混着草花的檀木熏香--或许不是，但那确实是滞留我记忆里最清新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