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鸟后我成了天下一》冬咚东

13、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等来到郢都，煞气冲天，乌鸢一甩袖震碎了这遮天蔽日的阴郁煞气，她拉拉玄微的袖子，玄微会意放开神念搜寻旻炎，在都城破庙处找到了他。二人飞至破庙，旻炎正被困在法阵里。

　　一看这纵横交错的滚金色法阵，玄微神情瞬冷，双手结印点指掐诀，一息后，法阵碎，他沉声问道：“西颢来过？”

　　旻炎点点头，咳着血回道：“是，小仙查出之前妖灵劫贼道来自瀛州，打杀了那些贼道之后颢旸神尊突至，将我打伤。”他靠着乌鸢手臂上站了起来，却觉背上一寒，他抬起头，青玄神尊看过来的眼神冻得他想打颤，他连忙请罪，“是小仙办事不利，请神尊责罚。”

　　乌鸢给他塞了一刻丹药，接过了话：“这关你什么事，分明是西颢故意包庇。”另一只空闲的手一挥，变出一张云床，将他按在了云床上，“我看你伤的不轻，你坐着，我给你疗伤。”

　　玄微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将乌鸢拉开：“我来。”

　　乌鸢退至一旁，玄微站在旻炎身后给他疗伤，一盏茶过后，他收了手，与乌鸢对视一眼，后者会意，摇了摇头。

　　“多谢神尊。”旻炎拜谢。

　　“无妨，此丹药你拿着，有助你恢复。”

　　旻炎接过丹药，乌鸢上前围绕他转了一圈：“还是玄微比较合适，这么快就好差不多了，你受伤了跟着我们一起去逛五州吧。”

　　玄微：“......”

　　旻炎：“......”他咳了一声略带不解地再次确认：“我们一起去五州？”

　　乌鸢点头：“嗯嗯，我们三一起。”这样，我就可以转移点视线。

　　在乌鸢热切的目光注视下，旻炎屈服了，三个人乔装了一番一起上路。

　　“旻炎，你上回说到祝融杀了大禹父亲的佚闻，那后续呢？”

　　“后来人间就成了九州。”

　　乌鸢不满：“太简略了，你之前说起佚闻来都是滔滔不绝的，”随后意识到什么，她笑开了，“你别看我师尊冷着脸，但他其实很暖的。”

　　玄微一个眼神斜过来，乌鸢改了口：“我师尊他外冷内热，心怀苍生，你别拘束。”

　　旻炎尴尬笑道：“神尊自是高义慈悲。”

　　一路上，乌鸢津津有味得听着旻炎简短神话，问题不停，笑声不断，旻炎有问必答，适应了三人行之后也有了长篇大论的趋势，只有玄微一路沉默看着眼前嘻嘻哈哈的两人，按捺住心中闷气，强压下升腾而起的不爽，保持着周遭气候的温度。

　　第一站是岱舆州，他们去了岱舆州的活火山城，正值火山爆发，旻炎拉住了往走前的乌鸢：“危险，就算你真身是鸾鸟，也不可贸然过去。”

　　刚说完背上又感觉一凉，不用回头都知道是神尊的视线，旻炎默默吞下了接下来的话，收回了手，神尊在这，还能有什么意外。

　　“放心，我有数，我就是算好时间来的。”乌鸢宽慰他，往前走的时候又回过头看向玄微，“师尊会怪我麽。”

　　“不会，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有我兜着。”

　　“谢师尊。”我想应该我能担下吧，担不了再由你出面，乌鸢不再多说变回原身飞过了层层熔岩重重焦山落在火山口。

　　火山正在爆发，滔天烈焰裹挟着滚滚黑烟直接倾泻在地，所经之地寸草不生，乌鸢口中喷火，吐向山火，两火相逢，交缠在一起互相吞并，呼呼作响的劲风更添势头，整个苍穹被火光映得熠熠生辉。

　　三息过后，鸾火融化了山火，乌鸢振翅一拍却无法将鸾火熄灭反而趁着风势，鸾火滚至她身边，迅速将她包围，被烈焰焚身的乌鸢用灵力疏导着暴戾火灵，从中汲取出火源精华，这工作并不好做，这是天罚山火，即使被自己鸾火炼化了仍然有它自己的习性，焚化一切活物，她忍着痛不叫出声专心疏导火灵。

　　城门口旻炎已经放出全身灵力但还是抵不住玄微的怒意，在周身的低气压中冻成冰棍，不用回头都知道神尊心情极差，原本被山火侵蚀的焦土此刻都成冰川，他把视线投向山顶，天光浑噩之中一只浴火鸾鸟脚踏破碎山河，身后是怒嚎劲风，火光中的她引颈长鸣，一道白影闪过，神尊已经候在山脚，整条山脉被冰雪覆盖。

　　“锵——”

　　火焰消失鸾鸟坠地。

　　落入熟悉怀抱中的乌鸢睁开了眼：“玄微。”

　　玄微用衣袖给她擦汗：“嗯。”

　　“我没搞砸吧？”

　　“没有，你做的很好。”

　　又一道白影降落，来人三千青丝不束不馆，看着地上相偎的神惊诧道：“玄微，你衣服脏了。”

　　玄微一个眼神看过来，来人闭了嘴，蹲了下来揉着乌鸢的头发：“少神尊，此恩难报，要不，你来我岱舆山小住一段时间，我把你养壮实些？”

　　玄微这次的眼神看过来，来人已经被迫闭上了嘴，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话急得眉毛鼻子挤成一团，他看向玄微，总觉得这个认识了千年的老友哪里变了。

　　乌鸢笑道：“不牢太虚殿下了，天谴过了麽？”

　　太虚努努嘴，玄微瞟他一眼，他又可以说话了但他这次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淡笑，乌鸢明了，站起身来，准备走向下一座火山。玄微拉住了她，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决定，三人自动散开，奔向不同方位。

　　乌鸢还给城门口的旻炎传了个音：“麻烦你替我们看一下，护个法。”

　　旻炎：“......”你确定你没讲错？我给你们护法，一个神尊，一个殿下，你是神尊高徒，连殿下都叫你少神尊了，我让我给你们护法？

　　然而不等旻炎回应，乌鸢已经再次化为原形飞走了。

　　霎时，城门闭，劫云降，火山喷，整座城池被天雷地火烧得焦烟滚滚，旻炎费力打出结界瞬间破碎，山峦离开地面，倒倾过来，旻炎被逼现出原形，躲避这波涛如怒的山潮，他分了神去看另外几个神，神尊立于火山口挥手成冰覆盖住熊熊燃烧的火焰，太虚殿下站在地脉中央以身镇煞，乌鸢化为原形在炼化山火。他们三人头顶都是浓厚劫云，紫雷加身，足下火海万顷。

　　神尊，殿下，鸾鸟，竟然齐聚活火山城，此刻还如此狼狈，旻炎躲避山峦追击之时蛇尾不小心扫到了乌鸢，后者被他扫退了一步，他楞了一下，只要自己有心此时就能杀死她，另外两位此时也走不开身，他又没有惹天怒，自是可以走脱，这个念头一起，瞳孔猛缩，他回头定定得看了一眼乌鸢，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冲他一笑。

　　电光火石之间，旻炎明白了，自嘲一声，收了蛇尾，专心躲避攻击。

　　一盏茶之后，云散雷止，山峦重新生根于地上，山火不再，地火熄，大地恢复平稳。乌鸢化成人形，三人分别立于不同方位，站在满地苍夷的土壤上，任风雨加身，如松柏之茂生根地上。

　　太虚先开了口，他撩着他那沾满灰烬的头发委屈道：“玄微，之前欠你，现在欠你徒弟和你的，我炼丹得练到混沌覆灭才得还得清呐。”

　　“殿下，都是朋友，何谈亏欠，再说，你也是帮了我啊。”

　　太虚松开了头发抹了一把脸轻快道：“小乌鸢真讨人喜欢，”随后把头转向玄微，“你运气挺好啊，得到个这么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小火鸟徒弟。”

　　本来准备赏他个眼刀的玄微听到后半句不自觉得笑出了声，是啊，本座运气好，他将目光投向乌鸢，风轻云淡中，他的徒弟面若银月，灼灼生辉。

　　“我们回岱舆山吧。”乌鸢提议道。

　　太虚一挥袖，四人已经瞬移到岱舆山的虚空殿内。

　　三人坐下大有长谈的意思，旻炎叩拜：“多谢神尊救命之恩，如若无事，我先行退下。”

　　“留下吧。”玄微淡淡回道。

　　旻炎身形一顿，乌鸢站起来将他拉到坐上：“我们讲的事你也有权知道，一起吧。”

　　四人坐定后，太虚震袖打下结界，乌鸢又加固了一层，玄微也加固了一层，旻炎如坐针毡，他强自稳着心神静心应对。

　　乌鸢先开了口：“道劫多久能到？我现在没有感觉，难道这次镇压天谴都不用付出代价麽？”

　　太虚白了她一眼接上：“不一定是道劫，可能又是折损我寿元道基，玄微的话估计是道劫，”他往乌鸢脸上看了一圈，“至于小乌鸢你，可能是压你修为封你神识。”

　　我神识已经有问题了，再来封，乌鸢不淡定了：“这就有点阴损了，我们完全是为了苍生啊，对了，活火山城以后还能有生灵吗？”

　　太虚重重点头：“会有。”

　　“无妨，有我。”玄微宽慰她。

　　“嗯。”

　　旻炎听得一头雾水，乌鸢笑道：“我给你解释一下，员峤州的生灵要经受妖灵劫，岱舆州的生灵没有妖灵劫，但每三千年就会有天谴来考验生灵修为，活火山城就是天谴中心。”旻炎静静的听着，长睫颤动。

　　“本来这些都是为了督促生灵勤加练习也是修道上的必经磨难，我们本不该出手，只是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些磨难哪天开始变成了劫难，原本有五成概率通过的磨难渐渐变成四成，三成，二成，”乌鸢停了一下，吸了口气，继续道，“乃至一成，而且那些死去的生灵留下的灵气很快就消失了有些还变成了煞气。”

　　乌鸢喝了一口茶，是百花千露，玄微还随身带着，她看向他，轻轻一笑，呷了口茶继续往下说道：“就像盘绕在郢都上方的煞气一样，”旻炎抬起了头定定得看着她，乌鸢给他倒了一杯茶，“这茶不错，试试。”她又喝了一口，“当然，也不是那么像，只是刚巧我救的狸猫对这煞气有感应。”

　　她放下茶杯，神识扫过识海，她已经安睡了。之前她一到郢都，锁灵袋里的狸猫残魂就开始啼哭，有溃散之相，匆忙之下只能震碎煞气，将狸猫放至识海护她残魂。

　　残魂状态下的生灵只有对自己所爱所念之人的气息灵力有感应。

　　乌鸢捏了捏茶杯，盯着旻炎：“你觉得呢，龙族后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