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玉枷》浮世泊烟

13、第 13 章

　　第十二章
　　新人刚刚入堂，满堂便开始起哄，梁青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火红色烧的铺天盖地，烧的人心中暖意无穷。
　　二师兄微笑。新人拜天地。
　　喜庆的乐声一直送新娘步入洞房。□□里，前堂里，在新娘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突然亮出了无数利剑。
　　剑影未落，已有大批人从房顶外翻越进来，章阳山各门弟子立刻迎上去，展开一场拼死厮杀。此刻，大门外，数十人破门而入，均手提明晃晃的尖刀砍斧，来时汹汹。柳子虚隔空一剑划出。剑光清幽，所及之处，倒下一大批入侵者。
　　来者一惊，顿时停住。就在此刻，柳子虚飘然赶到。
　　“八公子，怎么又是你？”为首的人满脸横肉，手中的利斧寒光闪闪。“冯廷，你可真是越活越不耐烦了。”柳子虚不管对方说话，兀自横握裂天，满脸杀气，以一人之力对峙光光堂的数十位一流打手。
　　冯廷是光光堂的堂主。十年前人格扭曲与柳子虚结仇。十年来，他只要遇上大户人家结亲，必率领手下前去肆意捣乱，而柳子虚总会及时赶到，将他派出的手下杀得落荒而逃。每有一次行动被破坏，冯廷便更恨柳子虚一层。今日等到了章阳山大弟子的婚宴，他便亲自率领所有手下前来“助兴”。
　　“八公子真会说笑，我等今日前来固亲王府只是送贺礼来的。”说着一挥手，一卷红绫被从身后飞了出来，凌空展开。血腥之味，扑鼻而来，“呵呵，这可是大礼。”冯廷抬手拂过红绫，手上竟染了红色。“一定要收下，八公子，虽然他不是送给你的。”那眼中恨意疾现，“这可是一卷人血染的，上好的白绫。”
　　柳子虚只狠狠地拔剑指向冯廷，“十年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
　　“哼！十年前······十年前！十年前！”冯廷反手一挥利斧，便将红绫劈为两段，“如果当年不是你，我定然能娶到她！”
　　“你做梦！”柳子虚脸上写满了暴虐。
　　“你懂什么？我从小就爱她，可她从没对我真心笑过！可我知道她的弱点，那就是她的家人。我杀了她全家，逼她嫁给我······哈，我肯定，如果不是你，她一定会答应我！一定会！一定会！”
　　“该死！”柳子虚压不下满腔愤怒，裂天剑上凛然散出纯蓝的光芒，混入他体内逼出三分真气，三分杀气，凌厉地劈向冯廷。可冯廷未动，身后数十人都涌到冯廷面前，合力截住这一击。柳子虚一招未破，反剑使出第二招。那冯廷不识相，还在叽叽咕咕着：“我原以为杀了她家人，她必会求我放过她父母。谁知他父亲竟说，‘嫁谁都不能嫁给你冯廷这样的人！’然后就自尽了。我知道我是得不到她了，我也知道有一个办法可是释放我对你的嫉恨。”冯廷仰天大笑，“告诉你吧，我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我说，不要恨我，要恨，就恨韩······”
　　话不曾说完，柳子虚一剑唰过，冯廷面前挡着的最后几名打手已变成两段。冯廷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她到底爱你什么？你让女人忍不住要疯狂的脸？你让江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身手？”柳子虚眼中闪过层层痛楚，“闭嘴！带着你的手下，给我永远消失！”
　　“我不，我绝不！”冯廷趁着柳子虚一愣神，一斧头猛劈过来。“你没保护好她！你把她害死了！我要你给她陪葬！”利斧疾如落雨，柳子虚提剑相抵，双方被震向相反方向弹开。
　　这是内廷里突然传出师傅一声惨烈的悲嚎，“聿汩······！”柳子虚闻声大惊，冯廷看机，一斧送出，割开柳子虚胸口，鲜血喷出，柳子虚闪电般抬手，一剑贯穿他的心脏。
　　“凭什么······你只不过是个连真名都不敢告诉她的薄情浪子······”冯廷口中冒着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那么费力，却用尽了全身的恶毒，“你根本，配不上她！”血如井喷，冯廷毫不犹豫地反割下自己的头，“拿去，了结这一切！”
　　柳子虚呆呆的看着冯廷的人头稳稳地落到自己手里，突然感到一股意念从那头颅中传入自己的耳朵，“请一定给她，我永远给不了的······幸福······”
　　胸口的伤在猛烈的撕扯着，那只悬着的玉蝶一下一下撞在伤口上，疼痛钻心。柳子虚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一片混乱。正想将思绪整理一番，□□突然涌来如潮般的惊呼声，“九师兄!”
　　是聿汩！柳子虚一惊，长剑一划，提着冯廷的人头便向□□冲去。
　　洞房门前，师父搂着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师娘一手掐着那人的人中，一边在口中喃喃不止。柳子虚横空一扫剑，满□□的光光堂死士便倒下去几圈。
　　“柳八！”
　　“八师兄！八师兄过来了！”
　　当空只见柳子虚反手将一物掷于地上，所有的光光堂死士在看清拿东西的瞬间全部面如死灰。那地上来回滚动的，正是冯廷血淋淋的人头。
　　柳子虚将灭敌事项交给几位师兄，一纵身直奔向师父。“师父！师娘······”但见他两人脸上毫无悲色，他不禁犹豫了一下，迟疑的看向师父搂着的九师弟。他穿着和聿汩一样的衣服，可是，没有戴额环，也没有耳环。“他···他不是···”一眼扫到那张脸，柳子虚猝然开口。
　　“他是聿汩。我的徒弟挨··聿汩他死了···”师父大声悲嚎，只剩下柳子虚见鬼似的盯着他看，“师父，他···”
　　“我知道，小八子，你感到难以接受。”师父再一次打断柳子虚，并伸手将一物放在他手心里，“可是，小八子，聿汩他，真的死了。”
　　一只玉蝶，与自己挂着的，一模一样的玉蝶。只是它还保持着耳环的样子，静静地停憩在他的手心里。
　　“请一定给她，我永远给不了的···幸福···”
　　他突然想到冯廷的最后一句话，眼神刹时雪亮，紧紧地盯着师父，“她没死？”可是师父只是静然地看着他。“你肯定知道！说！快点告诉我！”得不到答案的他开始发疯，十年来的煎熬终于爆发。师父终于叹了口气，“我只能告诉你，聿汩死了。”
　　柳子虚呆立三秒钟，突然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