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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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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元三年,冬日的一个早上,夏瑶正在药馆内的偏房里吃着蜜饯,萧郎中一脸焦急的进来了,慌张的说:“窦侍中的小儿子生病了,皇宫里派人让我们去诊治,怎么办?”
“谁的儿子?窦宪的?”夏瑶问,话刚出口就被萧郎中捂住了嘴巴,“你活腻了?敢直呼窦侍中的名讳?你难道不知道连皇帝都怕他三分的。”夏瑶撇撇嘴,接着萧郎中掂过外出诊治用的药箱塞给夏瑶说:“你去吧,你肯定行。”夏瑶鄙视的看看萧郎中,推开递过来的药箱,擦擦手就来到了药柜前。
药柜前站了两个青衣年子,一脸傲慢的问:“谁是这里的掌柜?太后有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太后找我什么事?两位大人能说清楚点吗?”夏瑶不紧不慢的说,太后怎么样,还不是老古董一个,我怕个屁!那两人吃惊的看着夏瑶,虽然这女娃长得精致漂亮,像个瓷娃娃,但看上去至多十一二岁,她是这里的郎中吗?
两个青衣人对看了一眼,不得不解释说窦大将军因退敌有功,小儿子被窦太后接进宫中抚养,前些天可能感了伤寒,治疗了十多天依然不见好,宫中的御医也束手无策,洛阳城内都称赞“福康堂”的医术高超,太后就命人前来请郎中宫中诊治。夏瑶又问了问患者年龄和目前的症状就大摇大摆的跟着二人去了。皇宫,去瞧瞧也不错。
关于窦家,这可是大汉朝的第一名门望族,他们的老祖宗窦漪房窦太后可是名传千古啊,听说现在的窦太后,一门四兄弟皆是候,随便拿出一个都是跺一脚朝廷都要颤三颤的主。其他什么名门望族的难望其颈背,菟丝花一样缠绕了汉朝朝廷四百年,啧,真是没谁了。
马车走了很久来到了长信宫门口,夏瑶下车后扫视周围一眼,琉璃瓦,重檐殿顶,雕梁画柱,到处金碧辉煌。
中规中矩的跟着宫人进了殿内,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丽夫人,环姿艳逸,珠翠辉辉,雍容华贵,正坐在床侧,蛾眉紧蹙着。旁边站着的正是刘肇。想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窦太后了,夏瑶赶紧上前施礼,全程没有理那厮。
“你就是“福康堂”的当家郎中?”窦太后微启朱唇问道,夏瑶从容应了声,“那想必姑娘医术很是高明了,请给麟儿看看吧。”窦太后凝眉看着夏瑶,平静的眼眸后面起了些波澜。
夏瑶看着床上蜷缩的三岁左右的小男孩,衣服华贵,面色苍白,走上前去轻轻抬起他的小手,左手握住他的食指,右手拇指在他的桡侧从指端向里轻推了几次,指纹红紫,已经化热,轻轻贴上去,用额头触了下小儿的额头,滚烫滚烫,不用贴在胸上就能听到小儿张着口呼噜呼噜的喘息声,口唇青紫,舌苔黄,舌质红绛,应该是感冒寒而化火,已成了肺炎。夏瑶要来笔墨,刷刷一口气开了16味道中药,并交代一日三次,饭后服用,连服七日。
正当夏瑶以为完事可以离开时,窦太后悠悠的来了句:“姑娘第一次进宫,就在宫中好好玩几天。”夏瑶正想推辞,可几位宫女不由分说就上前来请夏瑶移步到其他地方歇息。这算是软禁吗?不是救命恩人要感激吗?夏瑶在心里狠狠的骂着,也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夏瑶被带到太医院的一间房子,那是单独的一个院子,里面有几间房,夏瑶进来的这个房间除了床铺桌椅外,还有个书架,窗子外种着一棵树。夏瑶撅着嘴百无聊赖的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树。
晚上,刘肇偷偷的跑来了,拉着夏瑶的手说:“走,我带你去花园里转转。”刘肇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去他们饭馆,夏瑶能感觉到他在外面的紧张,这一年他们也就见了几次面而已。
二人左转,右转,绕过几个巷子来到了一个大花园,冬日的花园虽然萧肃,花园的一角有着郁郁葱葱的竹子,风儿吹过,沙沙作响,还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浅,潺潺流动着。“来,这边有个梅花园。”刘肇拉着夏瑶在梅花园里自由徜徉,因为天黑,夏瑶就由着他拉着自己,没有松手。有的梅花已经开放,幽幽的香气,沁人心脾。刘肇爬上树,找那已经开放的枝条采下了一大把,夏瑶嗅着浓郁的芬芳,白天的郁闷一下跑的无影无踪。
捧着香气四溢的梅花,二人来到旁边的亭子里,寒风凌冽,刘肇拉开身上的袍子,垫在凳子上,袍子里面有层柔软的毛带着刘肇的体温,暖烘烘的,刘肇拉夏瑶坐下时,夏瑶不假思索的一屁股坐下来。刘肇一手在身后扯着袍子,好像搭了个小帐篷,两人捧着那束梅花,你闻闻,我闻闻,好像要把那花香全部吸入肺腑才算可以。
过了很久,刘肇从怀里掏出一对手镯送给夏瑶,夏瑶拒绝了。刘肇看着夏瑶的眼睛说:“这是大越国今年送的贡品,我看着很称你,就专门留了下来。你父母都不在,你多点东西没什么不好的。”说着,拉过夏瑶的手,不由分说的戴上了。这话没毛病,夏瑶犹豫了一下,没扯下来。
二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夜很深了,夏瑶站了起来准备回去,一路上,刘肇还是默默的牵着她的手,在这寒冷的夜里,显得那么的温暖,夏瑶有点儿舍不得这份温暖,就一直这样走到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