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恶》丘比特大叔

2、第 2 章

　　胸口疼得全身都发抖了，他朝我看了一眼：“现在你明白了，不要再开口说话了。“我向他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我缓了缓乱糟糟的心情，慢慢向四处看去。这里很亮敞，四面都是白色的墙壁，头顶上也是一片白色，没有窗户，也没有门，而地上是草坪。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救人么？
　　给我淋水的那人，一个大约十来岁、圆脸矮鼻梁、小眼大鼻孔、稀眉肉鼻头的小男孩。
　　“叫我小猪好了！”
　　“呵……”真是人如其名，我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像吞了颗火炭一样。
　　“叫你别说话了，真是的！你中毒了，腐蚀的液体渗进了你的身体，现在没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只能帮你降降温而已，解毒全靠自己咯。”小猪提着水桶向墙角走去，“水没有了，你别乱动，我去打水。”
　　我心里想着：“没有门，你怎么出去呀？”本想扭头朝他走的方向，仔细看个究竟，结果后颈袭来了热辣辣的刺痛，眉头一皱就没看清楚，小猪已经出了这个“封闭”的房间了。喉咙的烧，后颈的刺，一直在持续着。
　　身体都僵住了，只能默默地等了。过了很久，身体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我试着挪了挪手臂，刺痛感仍旧很强烈，我忍不住又呻吟了一下，没有之前那么疼了，我试着起身，四肢又酸又麻，慢慢挪，慢慢转，我从平躺变成趴了，转头看看那片我躺过的地方，一片又枯又黄的干草，应该是被我“烘干”的。我用力撑起自己，左膝跪在地上，好累好疼！用力喘着气，身体好像烧起来一样，耳朵也被“蒙”起来了，脑袋似乎胀气了，快保持不了平衡了。双手撑着地，继续大口大口喘气，又干又燥。就这样又歇了一会，我猛地大喊一声，拼命站了起来，一阵眩晕马上就袭来，努力张开双手保持平衡，我心里鼓励着自己：一定要站住！
　　“吓我一跳，你突然一嗓子，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小猪回来了，手里提着满满一桶水，“你是哪里人喔，一点都不怕疼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救人吗？”
　　“呦……还真不怕疼咧！接着说话。”
　　他妈的！我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忍着喉咙的烧痛感，又问了一遍：“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刚刚救的那个人呢？”
　　“这里是交叉梦境，你刚刚没有在救人！”
　　“但是……”
　　“等一下！”小猪打断我的话，将手里的一桶水直接全部泼我身上了，“搞定收工！解释的事情让老大跟你说。既然你能动弹了，就跟我来吧！”说完，小猪就像墙角走去。我跟着走，可越走就越觉得这墙角好远，原来是因为顶和四周都是白色，产生了错觉，就以为这是个封闭的环境。我随着小猪过了几道门，转了几个弯，身后那块草坪便看不到了，我仔细看了很久，终于发现小猪是怎么认路的了，在离墙很近的时候就会发现微微凸出来了一个个小小的指示牌，真是设计巧妙！我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究竟是怎么做到没有阴影的？
　　“别摸脏了！”小猪略有不满的说，“被发现的话，大家都要完蛋！”
　　“玩完?”我心里默默想着这句话，又跟着小猪转了几个弯，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房间，渐渐连地板都变成白色了，到处都是白色，根本无从辨别方向、大小、远近等等一切东西。
　　“喂，你叫什么？”
　　“我叫潘登，叫我小潘就好。”
　　“小潘，跟紧点，随后的路很危险。”小猪头也没回，但明显放慢了脚步。过了一会，他突然停了下来，伸手像是在拿什么东西，然后伸手向我递过来，“喏，拿着，穿上吧！”
　　我很茫然地看着他，他竟呵呵的笑出声了：“笨蛋，你先戴上这个！”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墨镜。我带上墨镜才发现，原来他递给我的是一件披风，四周的墙也勉强可以分辨出来，因为透过墨镜可以看到：在墙与墙、墙与地以及墙的断开处都有着细细的黄色线条。我接过披风披在身上，取下墨镜，又是一片白，那白色披风包住我的身体，看起来我就像是一个死人头飘在空中……
　　“万一遇到危险，不要乱跑，用披风盖住全身，你就隐形了。”
　　“谢谢！”
　　“谢毛，马上我们过陷阱区，你记得离我近近的，手千万不要乱晃，”小猪依旧没有回头，看来他是凭记忆走这片白的。缓缓的跟着他走着，时间过得很慢，看来陷阱区很大。当我走得很麻木的时候，小猪突然停步了，说了句“到了！”，我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远处，一个人头慢慢飞了过来，不对！那人应该也只是披着白色披风而已。
　　“你好！”他开口说话了，“知道你很多疑问，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你再问，可以吗？”
　　“好的。”我认真看着对面那人，而小猪则退到了一边。
　　“你还是把那墨镜戴上吧，”看来眼前这位大叔便是小猪口中的老大了，“来，这边坐，慢慢说。”
　　戴上墨镜，顺着看到的一些黄色线条，我辨认出了桌子、椅子，似乎还有床、箱子，他脱下披风，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了。我与他面对面的坐下了，虽然过了很久，但屁股那块肉还是烧得酸疼，我挪来挪去，很不舒服。
　　“小猪，再去接桶水吧！”他顺手揭开一块白布，将桶递给小猪，“坐吧！”小猪一会便离开不见了。
　　“这里是交叉梦境，”他向我一摆手，“先听我说完，人之所以知道自己在梦里，是因为梦醒了，如果在别人的梦里，只有别人梦醒了，你才能意识到自己在梦里。”
　　“梦本该属于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梦境相互交集了，身边的人和事不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么我们就没法把控自己的梦了，也就没法醒来了。之前你梦到傍晚在水池旁，而那个白色塑料桶便是别人梦境里的东西了，从那刻起，时间变成了白天，巨大的肉堆覆盖了整个天空，白色塑料桶从天而降。你以为桶里的肉堆是吃人的怪物吗？如果它真的在吃人，吃进肚子里消化成那样，那人怎么可能还活着？其实是那肉堆在变成人，碰巧被你这个笨蛋撞上，勇敢得很，硬生生把未成形的虚拟人扯了出来。”
　　小猪的老大又揭开桌上的一块白布，把白布下的水拿起来喝了一口，接着说：“虚拟人的□□是有剧毒的，你手上沾到，渗进你的皮肤，导致你的体温急剧上升，所以你才晕倒的。呐，是小猪救你回来的！”
　　那人顺手一指，小猪已经提着水回来了。小猪将水桶放在我面前，说：“算你走运，刚刚好晕在我头顶的那块草坪。”
　　“这么说，我们是在地下了？”这信息量有些大，我有些懵了，“那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小猪叫我老大，你就叫我猪老大好了。”
　　“我真的在自己的梦里？”
　　“准确地说，是在大家的梦里！人的大脑其实很奇幻，交叉梦境本不该出现，可当它真的出现了，便衍生了虚拟人，就是你之前见过的天上那一大片肉，它不断被分裂，装进白色塑料桶里，落到地面，变成虚拟人，仗着有毒液，把我们一个一个蒸发掉。也许它就是想把我们全部干掉，这样交叉梦境才能变回某一个人的私有梦境。”
　　“那怎么才能醒？”
　　“这我们也不知道。”
　　猪老大抿了口水，接着说：“不过我倒听说，交叉梦境中有人曾经醒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梦境来了，你可以去地下城问问。”
　　“地下城？”
　　“小猪，你带小潘去一趟地下城吧！”我回头看着小猪，他正撇着嘴，猪老大突然提高声调，“得到的赏钱，给你买个iphone？”
　　“这还差不多！”小猪抡起木桶，从头把我淋个透，然后冲我一指，“你，中毒昏倒的时候有没有做梦？”
　　“有……”
　　“那就有赏钱了，走吧！”小猪放下木桶，冲猪老大摆了摆手，又冲我招了招手，“走这边，快快快！”
　　“猪老大，谢谢了，再见！”
　　“你真的在晕倒的时候做过梦？”
　　“是的。”
　　“哦……”猪老大若有所思，“你去吧，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记得保持你的勇气。”
　　跟着小猪走出那个房间，一会又是白色的世界了。戴着墨镜，我默默跟着小猪走，这次她走快了很多。
　　……
　　这里的世界有个角落
　　专门存放模糊的过去
　　记得要慢慢地靠近
　　本来已经忘记的就会不小心记起
　　这里的回忆都是被弃的自己
　　不留一丝温馨
　　如果再错过就再也捡不回来了
　　这些你还想要吗
　　就这样吧
　　就这样了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