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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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门口发生了些小误会，但在剧情崩坏方面也算小有经验的森鸥外很快调整过来，恢复了一贯的淡定后顺利进到福泽宅。
接下来的监护权交接还算顺利，福泽谕吉提了几个问题当做测试，而后心情沉重地确认果戈里和费奥多尔确实是两个不可多得的问题儿童，极富社会责任感的福泽怀着义不容辞的信念接纳了他们。
按理来说如今的费奥多尔不该被列为“问题儿童”，毕竟他从里到外都流露出无害的摆烂气息，但森鸥外早就在信件中重点指出看似病弱的少年才是真正的狠人，十分信任师兄的福泽谕吉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让三个即将一起工作和生活的少年各自交流感情，两位有段时间没见面的师兄弟也在客厅就近况聊了起来。
福泽谕吉放下茶杯，说：“我打算成立一家侦探社，行人热爱着侦探事业，只是异能力太危险——我得看着他。”
男人的话有些生硬，但只要看到他眼里的关切就不会误会其中的真心。
“福泽阁下不必忧心，”森鸥外双手交叠置于腹前，坐在沙发上腰背自然挺直，“届时侦探社成立，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只要侦探社成立，作为社长的福泽谕吉就会觉醒异能力，绫辻行人也会在他的引导下变得可控。
医生语气淡淡：“至于绫辻君身后那些纠缠不休的人，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那些如鬣狗般的政府来客，既渴望利用绫辻行人替他们铲除政敌，又害怕达摩克利斯之剑终有一天落到自己头上。
若让他们发现绫辻行人的行踪，金发侦探一定会被带回去严密监管，直到热爱的事物被迫裹上酸腐的涂层。
作为曾经隶属于政府的特工“银狼”，福泽谕吉正是因为不认可某些政客的所作所为才选择退出，如今自然也不会站在他们那边。
能够解决燃眉之急，福泽谕吉郑重道谢：“这次又要麻烦你了，森医生。”
既然森鸥外说会解决他就不再多问，包括那句听起来毫无根据的“只要侦探社成立一切就没问题”，显然对自家师兄抱有极大的信任。
黑发医生这时像是随口一说：“既是侦探，同时又具有相当强大的杀伤力，再算上新加入的两名少年......福泽阁下要开的原来是‘武装侦探社’啊。”
“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调侃的话，”福泽谕吉浅笑一声，仔细琢磨又觉得再恰当不过，“虽是无心，但确实贴切。”
显然是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了。
森鸥外端起杯盏品一口清茶，在心里给阶段性任务打了个勾，深藏功与名。
茶几上摆着几碟做工精美的和点心，森鸥外多看了几眼，注意到这点福泽谕吉就主动介绍到：“这是行人自己做的，森医生想试一块吗？那孩子这方面的天赋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语间带着很隐晦的自豪。
森鸥外矜持颔首，接过点心品尝一口，放缓了语气夸道：“绫辻君真是了不起，看来福泽阁下以后有口福了。”
事实证明，在称职的监护人面前夸孩子永远比夸他本人管用。
与有荣焉的福泽谕吉立马装了一袋点心，让森鸥外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也尝尝。
医生顺利达成目的，稍作推辞就收了下来，心里想着乱步应该会喜欢。
*
在福泽宅坐谈一下午，见果戈里和费奥多尔适应得还不错，森鸥外就打算告辞了。
临行前他专门创造了和费奥多尔独处的机会，语气肯定：“你已经知道绫辻君的异能了。”
“是的，”费奥多尔低咳两声，掩唇笑道，“真是了不起的能力。”
——简直像特意给他准备的安全装置。
森鸥外推测费奥多尔此时大概觉得金发侦探是他专门找来的，也不打算解释，反倒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了一串处方药，递给这个身体不太好的少年，说：“记得按时吃药。”
他有心多说两句，但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好说的，最后还是拍拍费奥多尔的肩膀，说：“即便只有十年，也让自己好过一些吧。”
费奥多尔微微睁大眼睛，笑容扩大了一些：“哎呀，这可真是……”
被看出来了啊，自己这种“反正也就十年，随便活活就好”的不健康心态。
明明本人都不在意，森鸥外却放在了心上，该说男人在这方面确实无愧于“医生”之名吗？
少年接过纸张，看着上面从没见过的药物搭配，嘴上习惯性说瞎话：“太苦我可不喝哦。”
森鸥外立马接上：“是甜的。”
语气平平，但就是莫名流露出淡淡的骄傲，好像在说“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个问题了”。
费奥多尔难得语塞：“......”
相处时间越长，森鸥外的形象就越和初见时相去甚远呢。
*
搭乘出租车回到贫民窟附近，森鸥外往诊所方向走，在心里复盘把晶子从军区管控下带出来的路线。
走进贫民窟的地界没多久，森鸥外就看见不远处几个半大少年在欺负一个小孩子，小孩黑发鸢眼，身上的绷带又变得脏兮兮的。
森鸥外瞬间得出“太宰治是故意的”结论，于是迟疑了——既然是出于他自身的意愿，那还应该阻止吗？
陷入迷茫的AI下意识参考前辈们的经验，打开经验分享论坛太宰分区，点赞最高的一条赫然写着“有时候理解不了阿治在想什么很正常，只管做你觉得正确的事”。
下面还有跟评——
【点了，虽然不清楚原理是什么，但这么做阿治真的听话了好多。】
【亲测有用，但需要付出很多耐心，一不注意他就想去做危险的事。】
（其余评论折叠）
点赞第二高的经验是“如果不知道该说什么直接抱住他就好，阿治挣扎累了就会安静下来，之后还可以给他做螃蟹料理”。
以下是跟评——
【为什么我这么做了没用啊？阿治还咬了我一口。】
【楼上当时什么情况，参考参考。】
【我那时候剧情快走完了，阿治说要和我一起走，这不是没办法带他一起吗？我就没同意。结果抱着他的时候肩膀被咬了好大一口，血都流出来了，我是不是被孩子讨厌了（哭泣.jpg）】
【这怎么看都是被讨厌了啊，允悲。】
（其余评论折叠）
......
读取完经验，森鸥外觉得自己彻底懂了，现实里脚步停顿一瞬就流畅地向那边走去。
都不用放出爱丽丝，森鸥外一个人就把那几个混混赶跑，半蹲下来和跌坐在地的太宰治面对面：“好久不见。”
男孩鸢色的眼珠好像比第一次见时还要枯萎，他嘴角弯起弧度：“欸？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喂？！”
森鸥外把太宰治抱起来就走，男孩被这出乎预料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这时才带上一丝这个年龄该有的活力。
绷带黑猫在医生怀里拼命挣扎，扯着嗓子不断喵喵叫：“大叔难道是人贩子吗？救命啊——有人拐小孩——”
动作看似剧烈实则表演成分居多，被森鸥外轻松镇压，平静回应道：“你不是在等我吗？”
怀中人停止了挣扎，收敛了笑容的太宰又变得死气沉沉，他歪了下头：“我们才见了一次面，大叔这么想未免太自恋了。”
医生停了下来，情感处理器突然得出一个结论：还不是时候，带回家也会跑走的。
他于是陷入更深的疑惑：处理器终于坏了吗？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放任这么小的孩子在外漂泊吧，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这显然是基于人类特有的感性，或者说某种直觉，但AI没能意识到，他只是越分析越得出“不是时候”这个结果，一时间不由得低落。
虽然森鸥外面无表情，但敏锐察觉对方不太开心的太宰治：“？”
他被放了下来，稳稳地站在地上，然后就听见男人对他说：“抱歉，我不该强迫你。”
太宰治：“？”
森鸥外又半蹲下来，手上习惯性揉了揉他的脑袋，打算先解决表层问题：“是绷带不够了吗？还是需要我教你怎么把绷带绑得整齐好看？”
太宰治：“……”
未来里世界享誉盛名的操心师现在也不过十一岁，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爪麻，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因为没有缘由的好奇特意凑过来，心里更是警铃大作，下意识就想跑。
——没跑掉。
——不仅没跑掉，还真的跟森鸥外学起绑绷带了。
太宰治悄悄摸了摸手臂上整齐的洁白绷带，无意识弯起嘴角，眼睛里浅薄的喜悦一闪而过。
“好了，”森鸥外最后调整一下遮住男孩左眼的绷带，“这个绑法不会压迫眼部神经，但最好还是左右眼轮替。”
“即便如此仍不推荐长期遮眼，这很有可能导致视力下降，更严重一些还会致使眼球萎缩。”
医生语气重了一点：“会很丑。”
果然，原本还不甚在意的男孩一听这话就悄悄直起背，显然认真了一些。
太宰治眨巴露在外面的右眼，语气莫名：“大叔既然不赞同，那为什么还要教我怎么绑呢？”
森鸥外把剩余的绷带收拾好，从衣服口袋里神奇地摸出一个袋子，除了绷带外还装了些现金，然后才递给太宰治。
听见他这么问医生有些疑惑：“你不喜欢吗？”
在他看来太宰治喜欢用绷带装饰自己无可厚非，身为大人理应满足孩子的小爱好，只是需要做好一系列善后措施，或者将不利事项提前消除。
太宰治原本无所谓地接过袋子，听见这话暗色的瞳孔应激般一缩，连带着袋绳都变得烫手。
他下意识就要走，转身的瞬间却被男人扣住肩膀，力道很轻，却让太宰治不自觉停下脚步。
黑发小少年将绑着绷带的左脸侧过来，变得平静的语气空洞阴郁：“大叔还有什么事吗？”
“绷带用完了就来森氏诊所找我，”黑发医生如是说，安抚性地拍拍太宰治瘦弱的肩膀，“好了，去玩吧。”
......玩？
太宰治面色古怪，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男人，触及那双平静眼眸的瞬间寒毛直竖，像一只鱼似的从森鸥外手下溜走了，背影莫名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疑似被嫌弃的森鸥外僵立在原地，情感处理器颤巍巍地得出“被讨厌了”这个结论。
森鸥外：“......”爱丽丝，我需要你。
——
——
“咳咳、呼哈——”
确认自己跑远后太宰治停下脚步，攥住胸口的布料大口喘气，苍白的面色染上运动过度的潮红，好一会才缓过劲。
他嘴唇抿得泛白，毫无征兆地把脚边的石子踢到老远，不知道跟自己拧巴个怎么劲，这时倒像个会闹脾气的普通小孩了。
什么啊，他们很熟吗？
太宰治恨得牙痒痒，把袋子里的现金拿出来随手丢了，纠结半天还是没舍得扔掉一看就是高级进口货的绷带，他于是更生气了。
——【我会一直看着你，去做想做的事吧。】
那双紫红色眼眸直白地传递出这一讯息。
“......恶心。”近乎无意识的轻声低语。
过长的额发遮住男孩的眼睛，叫人看不清他说这句话时的情绪，潮红未褪的脸庞却又好像把什么都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