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云中有只猫～

7、第七章

　　几个月的时间，萧野天天随程洛水到英招的那片密林里去。每天清晨，当萧野早早地来到程洛水的房间时，程洛水内心是崩溃的。
　　“哎，果然收弟子就是麻烦啊！”跟往常一样，程洛水不得不离开他舒适的床，忍不住哀怨了一句。
　　“你现在几层了？”
　　“育气四层。”萧野简单地回答。
　　程洛水点点头，用手按着太阳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今天不去那儿了，你的修为差不多了，快要进入炼气阶段了，找东西巩固加精，给你炼气打基础。”程洛水最终一拍手决定。
　　“嗯。”萧野仍旧是简短地回答，这让程洛水感到十分郁闷，就像是养了一个冰块。
　　“你不好奇我们接下来干什么？”程洛水不死心，非要让萧野说出一整句话来。
　　“不”，萧野像是要故意气程洛水一般，仍是一个字往外蹦。
　　“得了，我真是服了你了。”
　　“憋不死你”。程洛水揉了揉眉心说：“现在要给你找一些灵药来补补，虽说你的资质很不错，但毕竟是炼气前，还是要打好基础，这个灵药先去万金汇找找，如果没有再另做打算。”
　　“好。”
　　程洛水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好好好！我说，萧野，你能不能多蹦几个字出来。”程洛水十分崩溃啊，感觉自己上了贼船，本来是想找乐子，没想到要操这么多的心。
　　萧野沉默了，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萧野其实是存在逗一逗程洛水的心思的，果真程洛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看着戏如此多的程洛水，萧野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似乎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己也不错。
　　次日，两人动身前往万金汇。
　　“万金汇是大陆上最大的拍卖场，在大陆各个地方都有分店，其中最大的一家位于陵矶城，离这里有点距离。”程洛水在路上给萧野介绍着万金汇的情况。
　　“万金汇里几乎什么东西都会买服务于修道之人，主要是买一些灵药，灵兽，武器之类的，当然也会存在一些不干净的交易，这种东西都是暗地里交易，万金汇还会保护交易人的信息。”说到这程洛水嘲讽般地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经过几天的路程，两人终于到了陵矶城。
　　万金汇门口人流攒动，来来往往的都是不同地区的修道之人，有负剑的，有拿刀的。
　　万金汇分为四层，最底下的一层在地底，从事一些保密的或者是不干净的交易，这一层一般人是不知道它的存在的。第二层则是物品展示台，还设置有一些桌椅供人观看或者拍卖。第三层则是一层阁楼，一些有地位，有权势或者说名气大的人的坐席，有独立的包厢，包厢外挂有轻薄的帘子，包厢也是用上等的木头制成。
　　两人挤过拥挤的人群，在第二层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虽说第二层装饰得并不豪华，但万金汇是一分巨大的产业，二层也是十分开阔，虽不精致但却干净整洁，别有一番风味。
　　程洛水拿起桌上的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看周围。
　　二层人多，是非也多，自然故事也多。
　　不远处便传来了异响。
　　“哟！这不是乐音阁吗？真是难得一见啊！”只见在程洛水两人前方的一个黑衣男子看着面前的几人挑衅地说。
　　“哎呀，这唯一的男乐修也出来了，这还真是难得难得。”说着黑衣男子啧啧舌。
　　“诶，小六，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想啊，是不是叫女人岳啊。”
　　“哈哈哈哈哈哈”，说完那黑衣男子以及周围的几人全都笑了起来。
　　“你别欺人太甚。”乐音阁里的一名女乐修忍不下去了，站起来指着黑衣男子的鼻子，气愤地说，胸腔因怒气而起伏不定。
　　“别——别——别说了，晴儿坐下吧。”
　　“我——我没事”。话语中心的男乐修结结巴巴地说，低着头，似乎不敢抬头看人。
　　“切，娘们唧唧的，还要女人来出头。”
　　“小美人儿，不然你上阁楼来陪我喝杯酒，我呢，就离开，也不跟你们在这耗时间了，怎么样？”黑衣男子一脸色眯眯地，眼里却是深深的不屑。
　　名为晴儿的女子听见这话愈加气愤，脸涨得通红，拿着身旁的笛子立马就要冲上去了，她身边另一个女乐修按了按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冷静。
　　“少爷，我们该上去了。”只见万金汇门口走进来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男子长相清俊，面色冷淡，好似一樽不可侵犯的雕塑。
　　黑衣男子见那人，脸色一变，刚才还是调笑的表情此刻变得烦躁与不安，没再说什么跟着那白衣男子上了阁楼。
　　女乐修向白衣男子拱了拱手：“多谢。”
　　“不必，本是少爷的不是。”白衣男子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没再寒暄也上了阁楼。
　　程洛水此时正一边喝着酒，一边含笑地看着戏，若是忽略那张俊美的脸，此刻的他真像是一位爱看笑话的老妇人。
　　程洛水用脚踢了踢萧野，抬起下巴向刚才那群人的方向转了转问：“看见了吗？”
　　“看见了。”萧野不自在地将腿收回。
　　“什么感想？”
　　“那黑衣男子……”萧野停顿，思考一阵后继续说：“是不是和那几人有矛盾？”
　　“没有，当然没有。”程洛水听见萧野的回答眼里含笑。
　　萧野没再说话，他明白程洛水可能只是想从自己这里找点乐子，只要不回答，他自然会说。
　　果然，见萧野没反应，程洛水无可奈何，翘着腿开始说：“好了好了，跟你说说。”
　　“刚才那个黑衣男子”，说着程洛水指了指阁楼上那一抹黑色背影，“是威道门的公子，叫左焕，换句话说他爹就是威道门门主。这少爷平时浑得很，但就是怕他爹。”
　　“那几名女子和那一个有点结巴的男子都是乐音阁的。到了炼气阶段，每个人都要选一个自己的本命武器，一般常见的是刀或者剑，杀伤力更强，当然所需要的天赋也更高。选择乐器为武器的人很少，比较出名的门派也只有乐音阁一个，所以乐修常常受到歧视，男乐修更是如此。”
　　“哦，对，还有那个穿白衣服的人，叫卫仪。”程洛水一拍脑袋。
　　“那人是威道门门主的心腹，威道门门主将自己的儿子拖给他管教，所以一见卫仪，左焕就不敢造次。”程洛水拿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晃着酒杯继续说：“这修道界故事可多着。”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
　　喝完杯里的酒，程洛水起身拍了拍萧野的肩：“走，我们也上楼。”
　　听到这话，萧野有点错愕，前面提到上阁楼的都是些人物，坐在二层都没人注意的程洛水却能坐上阁楼，程洛水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萧野发现自己对他越来越好奇了。
　　阁楼上，程洛水和萧野坐在黑色纱帘后面，他们所在的位置极好，能将拍卖台上的东西一览无余。
　　程洛水坐在包厢里，翘起他那标志性的二郎腿，拿着一块手边的糕点，一口一口咬着。程洛水的嘴似乎永远停不下来，萧野在心里想着。
　　“听一个朋友说，今天这要拍出一枚灵药，虽然不知道消息真不真，来看看也无妨。”程洛水将最后一口咽下。
　　萧野看着程洛水嘴角的糕点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示意程洛水。
　　“嗯？”程洛水不明，疑惑地看着他，加上嘴边的糕点屑，看着甚至有些呆愣。
　　“你嘴边有东西。”萧野开口
　　“哦哦”，程洛水应声毫无形象地直接用手擦了擦嘴。
　　阁楼下，一位身着大红色衣裙，脸上戴着一个几乎遮住全脸的狐狸面具的女子走上台来，腰细腿长，身段妖娆，虽看不清脸庞，可更为其增添一分神秘美感。
　　“各位客官好！”女子声音柔软媚骨，酥酥麻麻渗入人心，说完弯弯腰，更是将那身段勾勒出来。
　　台下的许多人都已经开始激动了。
　　“今日郭娘子又美了一分。”
　　“不知道郭娘子卖不卖啊？”台下一阵哄笑。
　　不知是不是萧野的错觉，只看见郭娘子那含笑的眼眸冷了几分。
　　程洛水看着郭娘子也只是微笑，听见台下的流言流语不禁开口：“哎，无知啊无知啊。”说完好像是想起什么又勾了勾嘴角。
　　郭娘子没理会台下的哄闹声，继续说：“欢迎各位客官来到今天的拍卖场，希望客官们都能得到自己心仪的物品。”
　　“现在拍卖正式开始。”
　　郭娘子叫了几件宝物，程洛水仍旧吃着他的点心，没有想要竞拍的意味。台上台下的竞拍声此起彼伏。
　　“第五件，琉璃笛。起拍价一百两。”随着郭娘子的声音落下，程洛水抬头像外看，嘴角勾笑：“有好戏看了。”
　　果真，萧野只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左焕叫价：“两百两。”
　　台下的乐音阁一行人，晴儿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抬头看见包厢里露出得意笑容的左焕，简直气炸了：“师姐，你看，他根本就是和我们对着干。”
　　被唤师姐的女乐修眉头紧锁，思忖片刻：“我们加价，但注意预算，若是最后他硬要和我们强，那便由他去。”
　　“三百两”，晴儿喊价。
　　另一旁，二楼隔间里，“少爷，慎重。”卫仪站在左焕身旁，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左焕。
　　“嘁，怎么，我花钱你也要管我？”左焕最看不得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别人欠他钱似的，像是一个死人，偏偏父亲又看重他，不管自己怎么撒泼打滚都不肯换人。
　　“自然不敢”，卫仪敛眸。
　　“只是，门主明日便回来，只怕手下的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若是让门主知道。”卫仪适时停住了嘴。
　　左焕一把抓住卫仪的衣领，将他拽至面前，恶狠狠地说：“你敢威胁我？”
　　卫仪面部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漠地看着他，说：“不敢。”
　　左焕一把甩开卫仪，坐回椅子上，脸上带着嘲讽的笑。不敢个屁，仗着父亲，卫狗东西处处限制自己。
　　左焕气归气，但是对他爹的畏惧还是让他乖乖闭了嘴，没有再竞价。
　　程洛水没骨头似地悠闲地躺在椅子上，隔着半空，看着对面左焕一副吃瘪的样子，啧啧嘴，感叹道：“哎，这左公子啊，真让人失望，都这么多年了，还被压着呢！也不反抗。”
　　程洛水一副没看成好戏十分失望的样子。萧野则深切感受到了程洛水这恶劣的性格。
　　“恭喜乐音阁以三百两拍的琉璃笛。”郭娘子的声音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