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正]Blindness》Sakuranbo·Jam

1、blindness

　　序章
　　谁的手轻轻敲动琴键，暗夜里传来诡异的钢琴声，似是无端扰起一潭湖水，在湖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暗夜里，手机发出荧荧的光。

　　发信人：折原临也。
　　小正臣，来陪我下局棋吧。

　　这是一段危险关系，这是一场华丽棋局。

　　*
　　折原临也斜倚在座椅上，带着微微邪气的笑容注视着坐在对面的纪田正臣。
　　纪田正臣也笑了笑，稍稍端正了下坐姿，随后开口道，

　　“你开局吧。”

　　*
　　三岛沙树失踪了。

　　当纪田正臣开始发疯一般的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寻找着三岛沙树的踪影时，他仍然没有理清楚整件事的脉络。
　　沙树为什么会从家里消失？她到底去了哪里？
　　甚至没有时间思考这些细枝末节，没有空闲考虑是不是有谁在后面策划了这一切，但他感到无由来的恐慌，一如两年前的那场绑架。

　　他奔跑在人行道上，罔顾行人诧异的目光，他只是一路向前跑着，尽管漫无目的。
　　内心巨大的恐慌从心底一路蜿蜒而上，几乎要使他窒息。

　　“啊——”被冲力撞倒在地的同时耳边忽然传来女孩子的尖叫。
　　一时之间的恍惚。
　　纪田正臣跌倒在地，却并没有站起来或是向女生道歉。而被撞到的女孩子站起来后小声的抱怨了句就离开了。

　　纪田正臣却忽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一个人。
　　隐约的，朦胧的。

　　*
　　折原临也双手交叠，带着些许玩味的目光却依旧是带着笑意地发问，
　　“好了，我已经开局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小正臣？”

　　*
　　纪田正臣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眼神却依旧十分恍惚。

　　——折原临也。

　　他咬了咬嘴唇，从口袋里拿出电话，在通信录中寻找着折原临也的名字。
　　盯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和电话，纪田正臣似是自嘲的笑了笑。

　　——每当这种时候，我果然还是只能找你么？

　　他按下拨打键，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对方接电话为止。
　　却在数秒后就听到对方熟悉而危险的声线。

　　“小正臣？”对方的声音还是一贯的随意而慵懒。“哎呀哎呀你能来找我我真是感到由衷的快乐？”
　　纪田正臣没有答话。
　　“小正臣，如果你知道了三岛沙树在哪里，你要怎么办？”
　　纪田正臣一点也不为对方能直击话题中心而感到惊讶。
　　“如果她已经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那你还要打扰她么？”
　　纪田正臣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手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着苍白。

　　“没有我，她要怎么幸福？”沉默良久，纪田正臣平静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递到另一头。
　　“哈。小正臣你又进步了呢。”对方却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好吧，再多一个问题，如果你找到那个把沙树带走的始作俑者，你会怎样？”

　　纪田正臣却忽然说不出话来，大段大段的沉默横亘在电话两端的人中间。

　　“大概会，非常地，讨厌那个人吧。”
　　“是吗？”男人低低地笑出声来，
　　“那么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做好准备和始作俑者相亲相爱吧。”

　　*
　　纪田正臣有些犹疑地把棋子放到棋盘上。

　　“小正臣，你一味防守而不进攻，这可不好哟。”
　　“……”纪田正臣沉默了。
　　“还是说，你在等着被我逼到无路可退呢？”折原临也又下了一步棋，笑着问道。

　　*
　　下雨了。
　　纪田正臣挂断了电话，想要转身往回走，却在那一瞬间，透过朦胧的雨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沙树。

　　沙树手挽着另一个男人穿过马路，笑容异常的甜蜜，那样明媚的笑容，往常他也看见过，曾经也属于他。

　　“如果她现在很幸福呢？”
　　“你要怎么办呢？”

　　纪田正臣没有再看下去，也没有冲动要冲上去质问她或是别的什么。
　　所以他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往回走。
　　雨下得不大，正臣走在雨中，嘴角勾起了个微妙的弧度。

　　“哔——”汽车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正臣猛然抬头。
　　在马路的另一面，穿黑衣服的男人撑着一把伞，似乎在朝他微笑。
　　纪田正臣正要准备穿到马路的另一边去，人行道的绿灯却几乎在同一瞬间切成了红灯，眼前忽然被来往的车辆所占据。

　　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纪田正臣拿出手机发现是一条信息。

　　发信人：折原临也。

　　承认吧，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沙树。
　　就算有，也不过是我搭的，通往你的一座桥。

　　直到红灯再度切成绿灯，周边的人一涌而出，马路对面的人已经不见了，只有男人刚才撑的那把伞还留在原地。
　　纪田正臣缓缓的越过马路，弯下腰捡起男人留下的伞。

　　——折原临也，这次，你是真的把我逼到无路可退了。

　　*
　　房间里八音盒的音乐声非常分明。
　　纪田正臣忽然往后轻轻一靠，感觉到对面的男人的视线，他回望过去。
　　折原临也又笑了。
　　“小正臣，来跳舞吧。”

　　在错愕之中折原临也从椅子里把纪田正臣一把拉起，在八音盒缓慢却又节奏分明的音乐中徐徐地转着圈。

　　*
　　一手拿着男人留下的伞，另一只手按着男人家的门铃。之前的雨水把少年的头发淋得有点湿，少年身上的衣服也因此带着些许的透明。

　　“哟小正臣。”男人开门的同时声音也传了出来。
　　“沙树是怎么了？”
　　“哦，”男人用毛巾擦着头发，笑了笑，“她死了啊。”
　　“她到底怎么了？”
　　“唔……”男人露出了一副似乎在思考的样子，而后又笑道，“哦，是这样，我告诉她其实你并不是喜欢她，你只是害怕寂寞而已。我还告诉她啊，她也并不是真的喜欢你。是因为我，你们才会在一起的，那么既然如此，因为我要你们分开也并不过分不是吗？”
　　纪田正臣没有搭腔。
　　“之后啊，她为了证实我所说的话，就把自己的眼睛戳瞎了随便找了个人实验哦~”
　　“嘁……你真是个变态。”纪田正臣斜倚在门框上笑了，似乎并不相信男人所说的话。
　　“是呀，所以我们真配不是吗？”男人唇边的弧度越发张扬。

　　*
　　纪田正臣跟着折原临也的舞步移动着。
　　“小正臣，其实你不攻只守，就是以守代攻对吧？”
　　纪田正臣忽然笑出声来。
　　“你的确是在等着我把你一步一步逼到绝境，是吗？”
　　纪田正臣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轻的，把手搭到了对方的肩上。

　　*
　　男人转身就要往屋里走，纪田正臣却忽然带着笑问道，
　　“沙树的尸体呢？”
　　闻言，男人转身，伸出手指指向纪田正臣胸腔靠左的位置。
　　“喏，不就在这里吗？”
　　纪田正臣抬头注视着男人的双眼，眼神异常明亮。
　　“你不是要请我下棋吗？”

　　这是一段小心维持的危险关系，总要有人先一步打破平衡。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华丽棋局，总有人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终章

　　“哎呀，忘了说了。”
　　男人斜倚在座椅上带着微微邪气的笑容注视着坐在对面的纪田正臣。

　　“欢迎回来。”

　　——Blindness。Fin。——

　　[blindness补完]Magnet。

　　“这该死的相互吸引。”

　　他需要一个理由，那么我就给他一个。
　　——折原临也。

　　折原临也独自坐在昏暗的房子里翻着通信录，我真期待你的反应呢小正臣。
　　这样想着，男人发出了信息。

　　从最开始把沙树安插在他身边，到后来发现沙树叛变，折原临也发觉这个叫纪田正臣的，也许还不足以成为男人的少年的确是有趣得紧。
　　于是设计了这样一个局等着看他一步一步往下跳。

　　想要看他像被困的小兽一样无助的挣扎，想看他被逼到走投无路时是不是会激烈的反抗。
　　更重要的是，他很好奇。
　　就像街头的抽奖游戏，小孩子每次去都总能发现意外惊喜。
　　尽管被自己欺骗和利用了那么多次却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小正臣，不知道这次到底会作何反应？想到这里，男人好看的嘴角又一次微微扬起。

　　你总是要到走投无路才会想起要来找我呢，我的小正臣。
　　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个来找我的理由好了。

　　他像是缓慢编织的网，毒性一点一滴的渗入体内，我避无可避。
　　——纪田正臣。

　　收到信息时纪田正臣正在床上蒙头大睡。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纪田正臣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揉揉惺忪的双眼按下阅读键。

　　“小正臣，来陪我下局棋吧。”

　　心里似乎有什么一下忽然断了线。
　　那个男人……纪田正臣本来依旧朦胧的眼里忽然放出危险的光。
　　从沙树开始，摊上他就没有什么好事。这一次，是又要玩什么把戏么？
　　莫名的他想起那个男人低沉的声线和好看而危险的笑容。
　　还有仿佛能把世界掌控在手里的那种自信。

　　——真是让人望而生厌。

　　不过，如果是下棋的话，就算按照他规划好的一步步走下去又何妨？
　　纪田正臣忽然笑了。

　　已经逃了那么久了，既然你给我一个理由，那么我就用吧。

　　纪田正臣握着手机的手按下又撤回。
　　“发送”——“取消”
　　最终还是按下了取消键，把手机胡乱的丢到一旁，纪田正臣蒙上被子继续开睡。
　　只是，嘴角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被胡乱丢到一旁的手机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荧荧的光。

　　未发送。
　　收件人：折原临也。
　　好啊。

　　剧情从最开始就被编排好了，谁都逃脱不了对方。
　　纪田正臣和折原临也就像磁铁的正负两极，相生相随。把他们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可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