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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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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泰挤到舒云面前,用袖子往舒云脸上抹,执拗道:“容泰很小心,不会弄疼的。”
舒云配合地低下头,让容泰放平手臂,“这里擦擦。”
容泰想了想,向帕子上吐了一口,然后往舒云的脸上擦,“一会就不疼了。”
容容和容予都变了脸色,没想到容泰会把口水抹到舒云的脸上,这下舒云姑姑哪怕是泥人的脾气也会不高兴。
两人一个把容泰抱走,另外一个在帕子碰到舒云之前猛地夺走,险之又险地阻止了灾难的发生。
容容夺过帕子长出一口气,绷着脸对容泰说教,“姐姐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把脏东西蹭到姑姑身上。”
容予也皱眉,“下次不能再吐口水,知道了没?”
容泰眨眨眼,有些茫然地问道:“可是姐姐说过口水可以止血,还说啊小猫小狗都是这么做的,为什么又说口水是脏东西?”
容容已经把帕子扔进水盆,这会甩着手上的水珠,“那不一样,别人的口水都是脏的,你想想,平时大哥都不会吃你的剩饭,是不是这个原因,口水吐出来就会沾到脏东西。”
容泰疑惑地挠挠头,不理解姐姐的意思,只好去问舒云,“姨母,容泰的口水是不是很脏?”
舒云看着小家伙清澈的眼神,哪里狠得下心拒绝,但如果顺着容泰的话,时间久了,小家伙会不会不听哥哥姐姐的话?
转瞬间舒云下定主意,揉着容泰有些冷的小手,“如果容泰能够认十个字,姨母就告诉容泰。”
容予脸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紧接着连忙拿出来纸笔,将墨块解冻,然后放在舒云面前。
舒云提笔写下两句诗,然后画了一个仙鹤,得益于原身的记忆,舒云的仙鹤栩栩如生,和蝇头小楷相得益彰。
容泰眼前一亮,隐隐有些兴奋,倒是容容头皮一麻,刚准备往后溜,就被容予拦住去路。
舒云将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唇角微勾,“这两句诗说的就是旁边我画的仙鹤,低头乍恐朱砂落,晒翅常疑白雪消,说的是仙鹤头上的羽冠看着像染了朱砂,翅膀就像冰雪造成的一般,明白了吗?”
出奇的是容泰居然对书画很感兴趣,不等舒云放下笔就想要夺,学着舒云的样子画仙鹤。
小家伙虽说第一次握笔,也知道该画横的地方画横,该画竖的地方画竖,几笔画出来一个胖头鹅。
容泰兴奋地撂了笔,把画举到舒云面前,“姨母看,很像。”
舒云看着呆头鹅,闭着眼夸,“像,瞧这肚子,一看就是一只吃饱穿暖的仙鹤。”
容容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一只仙鹤,这得顿顿吃猪蹄才能长这么大。”
容泰看看自己的,又看看舒云的,皱起小脸,“这就是仙鹤,我瞧着它没吃饱,就喂它吃...吃什么来着?”
舒云失笑,“仙鹤吃鱼。”
容泰好似得了撑腰的,梗着脖子回敬容容,“我给仙鹤请客,他当然会胖胖的,姐姐吃饱饭就是肚子鼓鼓的。”
容容不可思议地看看自己的肚子,“你刚刚说我胖了?”
这话可戳了容容的肺管子,她到铜镜面前转圈,然后扒拉脸皮哭叫,“我居然胖了?!”
容泰茫然地看着发飙的容容,“姐姐怎么了?”
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大的杀伤力,见惹哭姐姐,立马拉着大哥,去哄容容,“姐姐不胖,姐姐好看,姐姐是仙鹤,没吃饭的仙鹤。”
舒云处理完案子的第一顿饭,就这么鸡飞狗跳地用完了。
恰好莲房进来禀告,恒祥来了,舒云便交代几个孩子好生休息。
恒祥今天才知道舒云去找纳喇言谈判,当时吓得三魂丢了两魂,一看见舒云进来,赶忙拉着看,“伤哪了?吓着了没,你说你一个坐绣楼的姑娘家,怎么敢去人家府上,去就罢了,还带着你未来嫂子,你说要是有个不测,你干脆把我拉着垫背得了。”
舒云哭笑不得,打开恒祥捏她肩膀的手,“兄长胡说。”
不等恒祥想出数落她的词儿,舒云便道:“今日纳喇隆开释,兄长不如和我一道,兴许是这对兄弟模样相似,倒是真的把我吓住了。”
宠妹狂魔赫舍里恒祥立刻把想说的话忘了个底掉,冲在舒云前面,“小妹别怕,有哥哥在,纳喇隆连你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舒云抿唇一笑,她就知道这个哥哥拿她没办法。
两人到了空房外面,舒云示意宫人拿掉锁,院子里的霉味扑面传来,恒祥上前一步挡在舒云面前。
“小妹,你往后站点,这里面的味道不太好闻。”恒祥早把之前的气忘了,一心护着舒云。
舒云见状,弯弯眉眼,也只有在恒祥身上,她能够感受到这份关爱,是真的把她放在心里疼的。
“兄长且放心,纳喇隆为人还不错,这次我帮了他的忙,他不会为难我的。”
话音刚落,纳喇隆从屋里出来,眯着眼看了一会,“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能劳烦舒云姑姑亲自来送,真是受宠若惊啊。”
纳喇隆站定,想对着舒云当面道谢,不料面前始终挡着恒祥,只好隔着一个人喊话,“阿吉已经过继给二弟,以后由我代为抚养,我会给那对夫妻留一条路,让他们自去谋生,中间种种,多谢姑姑出手相助。”
舒云摇头,“这不能算我的功劳,若不是你常常照顾阿吉,他恐怕也不敢直接顶撞纳喇言。”
纳喇隆点头,跟着舒云二人往外走去,神情平静地仿佛没有来过宗人府,倒是恒祥忍不住问道:“你被自己的亲弟弟陷害进来,心里不难受吗?”
纳喇隆的步子顿了一下,似乎叹息一声才道:“他的小妾都是我养的,我这做哥哥的,什么没给他?可惜也是我的纵容,才让他不敢承担责任,以为做错事永远有我兜着。”
舒云想起之前见过纳喇言,是在一群哭灵人的身后,那时她以为是是想逼着尽快给纳喇隆定罪,现在想想是为了折腾出动静,掩盖他暗中查探凶手的事。
“其实此事不至于此,是二弟担心被弟媳知道,只想隐瞒实情,可人已经死了,他以为还能让我想办法,之前无论他闯多大的祸,我都能利用官职摆平,他还以为这次也不会出事,谁知道会把我送进宗人府,差点丢官。”纳喇隆也有些唏嘘,似乎是好笑又笑不出来。
舒云沉默着听恒祥劝纳喇隆,不知不觉到了宗人府大门,那里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个雍容妇人一见纳喇隆就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