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需要小鸭子陪洗澡 ...
-
第四章 我需要小鸭子陪洗澡
无根的浮萍只有爱才能牵引。
“干杯！”
沈秋鹤川的公寓里从来没有过人气，比起家更像是旅馆或者栖息之地。
能睡一觉，能养好精神就够了。
就算新买的别墅，他也没有打算投入过多感情。
可今天暖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来，厨房里传来人间的烟火气，客厅里传出动画片的声音。
如果说之前的沈秋鹤川像与凡尘皆有距离感，现在的他从天上掉下来了。
没有归属感的人，不能算人。
现在的沈秋鹤川才真正有了人的味道。
餐桌上摆好了他亲手烹制的中餐，也有兰堂手忙脚乱做的法餐，甚至边角还有些许日餐的影子。
三个人三种菜系，却融合在一张桌子上，像眼前的三个人一样。
沈秋鹤川给自己和兰堂到了酒，至于中也还是幼崽只能乖乖喝果汁。
三个杯子碰到一起，庆祝彼此人生的重生。
“鹤川还没成年吧？”
一句话戳中沈秋鹤川的心窝，两辈子都成年了，唯独现在还是个17岁的少年。
“哈，快了快了。”
“就今天哦”
兰堂温柔的话就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一样让人寒冷。
为什么日本20岁才成年，不喝酒的人生没有意义。
沈秋鹤川整张脸都要垮了。
兰堂看着眼前散发着不高兴气息的人
自己没成年以前喝过酒吗？
想不起来了。
不过法国人怎么可能不喝酒。
中也也想偷偷尝一尝沈秋鹤川杯子里的酒，看看能让他整个人都郁闷的液体是什么味道。
沈秋鹤川当然不能让中也得逞，一把拍开某人蠢蠢欲动的爪子“小孩不能喝酒。”
“鹤川也是小孩。”
“我是大人！”
中也才不理会某个不成熟家长的借口，小口喝着自己的果汁，没办法，谁让沈秋鹤川看的太严了。
真好啊，自己不用流落街头，不用为生计发愁，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在一起吃饭，即使他脸上带着笑容，也感觉一切都是雾里看花，这个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这是为什么呢？
唔，中餐真好吃。
中也被香气扑鼻的中餐打断了思路，不过就算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眼前的人不属于这个世界吧。
一顿饭三人吃的都开心极了，等把碗筷放到洗碗机，沈秋鹤川就上楼处理手头的事务，留下兰堂和中也在客厅看电视。
不过二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电视上，兰堂看着中也钴蓝色的眼睛有一阵恍惚。
自己真的不认识这双眼睛吗？
我在哪儿见过这双眼睛。
“你没有之前的记忆吗？他忍不住问中也。
“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一阵无言，二人的思绪早已飞到天边了。
电视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可电视外是一片寂静。
别墅的一间屋子被沈秋鹤川改造成了书房，里面有满满的书籍，其中还有这一年自己写的书。因为幻想了一个人人平等，没有异能，没有战争的世界，沈秋鹤川的书意外的销量高，获得了一笔不菲的稿酬。
当然，都被他钱生钱了。
窗子的一旁摆着书桌，平时会在桌子上写作，处理文件，如果当天有温暖的阳光，他可能还会在桌子一旁绘画，又或者拿笔记录下自己琐碎的灵感。
现在沈秋鹤川正在打电话，他掏了一笔钱，找人给家里两个没有身份的人办理身份证明。这个时代，有钱能解决大部分麻烦事，如果钱不能解决的，你有人也能解决。
他打算等过几天送中也去念书，自己一开始吃了没学历的亏，不能让幼崽以后也吃亏。
至于兰堂，他高兴就好。不能让骄傲的法国猫去给人家打工吧，自己又不是没有钱。
不过教导幼崽，自己能行吗？
第一世里倒是收了几个徒弟，顶多也就是给了几本书让他们自己悟，也没有手把手教导。
这下重活一世居然要亲自抚养孩子，有点头疼。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中也后，中也对上学抱有极大的期待。
空白的记忆，以后不断接触社会，会画出独属自己的瑰丽篇章。
第二天的阳光正好，沈秋鹤川带着家里的两个失忆患者去踏青。
兰堂带上了沈秋鹤川新买的毛茸茸耳罩，脖子上还带了一条姜黄色的围巾，亮丽的颜色称的欧洲人本就白皙的脸庞更加透亮，更显五官的精致和动人，穿了显身材的咖色大衣，整个人身材颀长，带有法国人的不惹人厌的高傲，长长的黑卷发带着浪漫的气息。
如果没有因为怕冷而把手揣起来就更好了。
和兰堂185的身高比起来，沈秋鹤川一米八就显得有点不够看了，谁让法国人总是要高一些，不过自从认识兰堂后，就把牛奶提上日程，争取再长高一些。
旁边的中也就像进了巨人国，被两个一米八以上挤在中间，他决定跟沈秋鹤川一起喝牛奶，争取也长这么高。
五月的微风轻抚着行人的脸庞，带着浓浓的倦意，环绕在人们的心间。阳光照在水面上，像细碎的钻石洒在湖里，透出波光粼粼的氛围。粉色的花瓣从树上飘落，飘飘洒洒落到地面，湖面以及肩头发梢。
沈秋鹤川瞥见兰堂头上有花瓣：“别动。”
兰堂带有困惑的眼神望着他，只见他轻轻触摸自己的头顶，取下一片花瓣。
“看来樱花也知道鲜花配美人。”
粉色的花瓣在他的掌心，沈秋鹤川的嗓音很好听。
温柔，缱绻，又带有一丝丝清凉，可能因为是早上的原因又带着动人的沙哑，夸人的语言在他的唇齿间徘徊。
以往兰波总觉得日语没有法语来的动听和温柔，今天竟然发现有人能把日语说的如此悦耳。
他接过另一个人手里的花瓣，凑到鼻尖，不知名的香气窜入大脑，好像是樱花本身的香气，又好像是沈秋鹤川身上的香气，分不大清了。
中也拽着沈秋鹤川跑到路边卖东西的地方，想要一瓶泡泡水。老板是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看着中也有活力的样子，跟一旁的大人搭话：“这是你弟弟吗？”
“是啊”
看着中也讨喜的样子，老板额外赠送了一根棒棒糖。
二人拿着泡泡水去找兰堂，沈秋鹤川递给他一瓶“还挺好玩的。”
五彩的泡泡浮在空中，跟中也笨拙的吹得小泡泡不一样，兰堂吹了一个巨大的泡泡，沈秋鹤川忍不住想要戳一戳。
啪
原来二次元的泡泡也不禁戳。
泡泡破了，水渍溅了二人一身，兰堂瞪了他一眼，只不过与其说像生气，不如说像
法国猫猫用柔软的肉垫拍了你一爪子。
沈秋鹤川躲远了一点，生怕法国猫猫脾气上来给自己一爪子。
兰堂又吹了个泡泡，这次沈秋鹤川没有手欠戳一下，而是透过这个泡泡看到了兰堂。
有点像哈哈镜，那边的人整个都缩小了，不过倒是挺有意思。
两辈子没有童年的沈秋鹤川从来没有玩过泡泡水，第一世童年里只有在耸入云端的山顶上修行的记忆，而且那个时候都没有泡泡水。
第二世倒是有这种东西了，可自己是个孤儿，童年回忆起来也只有繁重的学业和为生计奔波的疲劳。
第一次出来的中也像不怕生的小牛犊，什么都想看看，什么都好奇，沈秋鹤川负责满足中也的新鲜感，兰堂则在附近转转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
今天明明是春光明媚的天气，可兰堂还是感觉像身处最寒冷的冬季，日光照不到心底，拉不回人间，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街道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是熟悉的面孔，也不会有人会用法语清楚的叫出自己的名字。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你跟他们不一样，如蝼蚁一样的家伙，不会理解你的。
可当兰堂再想去知道些什么，声音却蓦然消失，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们有什么不同？
我应该在这里吗？
头又是炸裂般的疼痛，溺水的窒息感压抑着他，兰堂忍不住想把自己裹得再紧一点，再紧一点，才不至于被刺骨的寒意拖死。
“兰堂！”沈秋鹤川一回来就看到兰堂冻得发抖，与人群格格不入。
他把自己的大衣披到他身上，看来以后不能放兰堂一个人了，这才多一会儿都要冻坏了。
啊，是鹤川。
带有沈秋鹤川气息的衣服让兰堂感觉到一丝温暖，他好像试图把自己从水里捞出来，试图温暖自己。
像吸猫一样猛吸一口沈秋鹤川的味道，兰堂才感觉自己好了一点。
看着眼前有些焦急的人，兰堂忽然笑了。
原来被人记挂着是这种感觉。
手被人拉住了，是中也。
这个七岁的孩子试图用自己温暖的手传递给兰堂人间的温度，不至于让兰堂在冰冷中死去。
“我没事。”看着沈秋鹤川不赞同的目光，兰堂试图转移话题。
“我们去前面的咖啡店吧”
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吧。
不过沈秋鹤川看着兰堂苍白的脸色，没去戳穿他。
不过为什么兰堂这么怕冷？这估计要成了沈秋鹤川的不解之谜了。
三人找了张桌子坐下，给中也要了牛奶，两个大人一人一杯咖啡。
咖啡店坐落在四层楼建筑的第一层，沈秋鹤川倒是没来过这里，他平时也不喜欢喝咖啡，只有在熬大夜以后才会喝上一杯，提提神。
咖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内，品尝一口发现味道醇厚，咖啡豆的香气唇齿留香。
沈秋鹤川没忍住多喝了两口，看着一旁的法国美人品尝咖啡的气质，他感觉自己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
不过还好有中也给自己垫背，他才像小牛犊喝水。
咖啡店的店长看起来已经在这里开了很久的店了，吧台也带有年代感，店长制作咖啡的动作带有行云流水的赏心悦目。
他们还要了小蛋糕，黑森林蛋糕上洒满了巧克力，带着浓厚的蛋糕坯子味道，上面还有一颗大大的草莓。
中也从蛋糕端上来就目不转睛，沈秋鹤川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把蛋糕端到自己面前，给他讲了一个脑筋急转弯，并告诉他，回答对了才可以吃蛋糕。
看着中也因为想不出来答案而挠头的样子，沈秋鹤川就觉得心情好极了。
兰堂抿了一口自己的咖啡，看着眼前有意思的一幕，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想不起来的记忆就慢慢想，自己现在也不是靠着记忆才能活下去。
与其把自己困住，不如自己从牢笼里出来。
矜贵的法国美人尝了一口蛋糕，发现味道意外不错，感觉中也都要被沈秋鹤川逗哭了，他才出言制止：“别逗他了。”
“看在堂堂兰堂大人发话，我决定原谅你这个笨蛋了。”
“哼。”中也表示不想理这个幼稚鬼。
沈秋鹤川这个称呼也搞得兰堂脸色一红，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这个人才安分下来。
三人又去书店给中也买一些上学的资料，毕竟家里过两天就要有一名学生了。
兰堂买了几本法语书籍，沈秋鹤川给中也买了数学书，虽然两个世界的文化不同，但是数学这个东西还是一样的。
沈秋鹤川一脸严肃的对中也说：“谁都可能背叛你，只有数学不可能，知道为什么吗？”
中也想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中也觉得眼前不靠谱的大人更不靠谱了，“我怎么可能不会。”
“万一你是个搞不懂数学的笨蛋怎么办？”
“什么嘛，你才是笨蛋。”中也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兰堂想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还靠谱的人，现在这么不着调。
如果沈秋鹤川知道他的想法了，一定会告诉他，你不觉得中也逗起来很有意思吗。
沈秋鹤川还给中也买了小鸭子，告诉他等泡澡的时候可以跟小鸭子一起洗澡。
扭头看兰堂。
兰堂表示自己不需要小鸭子陪澡。
沈秋鹤川只好放弃，转而给自己买了几个“我需要小鸭子陪洗澡。”
兰堂一听这话，都快顾不上法国人的礼仪，想给他一个白眼。
三个人的生活在磨合中跌跌撞撞向前走，没有人掉队，也没有人被放弃。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我需要小鸭子陪洗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