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已废的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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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总有一些自命不凡的人。他们不屑于异性仰慕的目光，不屑于与市井小民搭话，也不屑于除夕夜阖家吃一餐团年饭。
这样的人生，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燕如是这样想着的时候，大漠已展现在眼前。所以他觉得自己比那些自命不凡的人更傻。
有什么比一个明明乐于享受的男人，放弃了除夕夜与自己的女人、孩子、胞弟、高堂合家欢聚，却来到千里之外渺无人烟的大漠更傻？
但燕如是起码知道，他不是今天第一个闯进这沙漠的人。
邻海而居的那些淳朴的渔夫渔妇小老百姓，总喜欢称燕如是为燕大侠。自己从未反驳，心里却万万不敢承认。在他心目中，“侠”是一个崇高而又神秘的字，所以那声“燕大侠”，燕如是只当那是小老百姓对他这种江湖人的崇敬或畏惧。
所以他只是一个平凡人，他渴望回到自己的家。
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很沉，一步一印，无人可撼。他，充满了信心。
充满着信心去处理一个人。蛰伏四十余日，就是为了今天。
他走出的步子越来越快，他想他快能追上那道一瘸一拐的身影了。
正因为燕如是充满着信心，所以当他登上沙坡时，真正吃了一惊。
四顾之下，这大漠竟真变作了渺无人烟的大漠。
“——邪门了。”燕如是情不自禁叹了一声。他不算是个狡猾的人，但此情此景再料不到发生何事他就真成傻子了。
尽管握剑的手心溢满了汗，他还是硬着头皮望向身后。
“你倒也聪明。”说话的是一把年轻爽朗的声音。燕如是看着青年人从他刚才走过的沙坡下踱到近前。
“甘拜下风。”燕如是叹了口气。
“你只是运气不好。”青年人道，“你们定然料不到我有这么一日好手好脚的站在你们面前。”
青年人说起旧日遭遇，话音转冷。
燕如是不答。
“明人不说暗话。但我一直未分清，你是燕如是，还是燕我闻？”青年人道。
燕如是诧异的望着眼前的青年人。
青年人笑了，“别这么看着我。不妨告诉你，现在小乘的人，模样我认得七七八八。”
燕如是眼中闪过一瞬惊异，随即被油然而生对面前人的景仰替代，“师叔高明，如是自愧不如。”
“哈，师叔！”
燕如是自知失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下次见我，莫要再叫师叔，老头子知道会生气的。我叫游念渔，遨游的游，思念的念，渔夫的渔。不过——嘿，下次的话……”
叫做游念渔的人话音顿了顿，燕如是自然看向了他，却发誓终其一生不想再见到这样的游念渔。
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他这师叔会有这种嗜血的眼神，还有全身上下冰冷的、地狱的气息。
“我纵想把你们引至大漠深处，让那里成为你们的坟场，还是宥于白纸黑字一纸誓言。啧……”游念渔不无可惜说着。
燕如是心中一震，不是自己是何种感想。
强自撑着面上颜色，燕如是问：“难道你与我们周旋多日，就为了这个结果？”
“当然不是。不过是我要找的人顺道在此，而你们，”游念渔嘴角扯动了一下，有些兴味有些意犹未尽，“就当作来西游一番啦！”
燕如是自是明白游念渔的意思：互退一步，各走各路。原本他以为自己多日追踪的是那个筋脉尽断且跛足的游念渔，那样的人量之前再强悍无匹也不值俱惧怕，而现在看来根本全错。
错在哪一个环节，他燕如是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他只知道这个交易对于己方并不公平，此时听从游念渔的话，意味着一起来的弟兄将空手而回。
但面对眼前这令人意外的游念渔，这些不公平却统统变作了合理。
他知道，游念渔，很强，比传闻中的要强。
但他仍在犹豫。
他牵挂家人，但却更不甘愿白白追踪这四十余日。况且，胞弟临行前告诉过自己，他是亲眼看着那副琵琶与它的主人一起被炸毁。
当初恐惧游念渔的人并不是恐惧“游念渔”三字或这个人，而是他用作杀人取命的工具。
琵琶朝露。
游念渔有些不耐，竟就施施然就地坐下，
……
中间这一段写得我不爽……要修改= =
……
游念渔看着燕如是离开的方向，低笑一声。“出来吧。”
红衣人一蹶一拐走向沙坡，一路拍打着身上尘土，眯了眼，有些得意的笑着。
“你得意什么？”游念渔音色凉凉。
“咳咳——多亏阿生在，要不今天我可就小命不保了，嘿！”
来的也是个青年，他跛着脚，脸上颜色仿佛大病初愈。
“你那如是师侄果真没见过你真容，能跟了你一路，我有点服了。”游念渔笑了下，“衣服。”
跛脚青年嬉笑着：“相处的日子久了也会出感情的。再说了——”，跛脚青年话锋一转，低声念叨着：“阿生你又服过谁？”
于是一身红衣穿到了游念渔身上，原本游念渔的外衣穿到了跛脚青年的身上。
惬意地与跛脚青年并排坐下，游念渔突然说道：“……你的师侄，还是太嫩了。传说中的朝露琵琶吟，怎么会是用暗器袭人的小把戏？”
跛脚青年只是撇撇嘴，“那不是嫩，那是老实。谁像你……”
跛脚青年话未说完已被身边人的自言自语打断，“如果是你游念渔弹奏着刚才那样的曲子，想来千军万马都要溃不成军吧……”
跛脚青年没好气地瞪了身边人一眼，掐住身旁红衣人的肩头：“记住了，你眼前这个游念渔已不是昔日的游念渔。今日朝露之于我是操控不起的了；即使身体强健，我也不会再用朝露琵琶吟……朝露琵琶吟，没有可能再现于世。”
跛脚青年说着便有些黯然，又道：“阿生你也是，不要总挂念着这些……啊！这惹麻烦的东西你还是赶紧拿去！”
“游念渔”阿生有些讶异的看着跛脚青年。
跛脚青年脸上染了些红：“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指不定是传奇故事里那些藏宝图秘笈什么的。不过既然阿生需要……”跛脚青年看见阿生眼神带些复杂的垂下头去，赶紧说着：“咱俩是朋友嘛，拿去拿去！”
阿生抱起了膝，头埋在臂弯里。
“已经……没有退路了啊……”
阿生站了起来，眺望着即将隐没于地平线之下的太阳。
便突然笑了。
七分渴望。
两分狠厉。
再，一分阴冷。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已废的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