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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收拾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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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肖的陈遇一米八几的个头,此时正唯唯诺诺的坐在小屋的榻上,陈遇低着头不敢看我,骆肖则紧张的扣了扣手指。
我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举起手,指了指挂了一墙的装有紫色纸条的漂流瓶:“这些?全是你俩挂的?”摄影师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拍过去。那一瞬间我简直想冲回去挡住镜头,可别拍了,已经够丢脸了!
骆肖看了眼旁边的陈遇,用手肘小心的碰了碰他:“说你呢!”说着指了指墙面上的漂流瓶。
陈遇不甘示弱的回击:“说得好像你没有参与一样,那边那些,不全是你弄的?”说完扬了扬下巴。
我顺着陈遇指的方向看过去,再次都吸一口凉气:“那又是什么!怎么搞成这样!!!”里面的墙上,桌面以及沙发上,被骆肖用彩色的马克笔写了无数的我的名字和小爱心!还画那么丑!!!
我实在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两人的背上!一旁的傅明镜见状终于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横了他一眼:“你昨晚就是这么照顾他俩的?”
“这还能赖我头上?你都不知道昨晚我究竟有多累。”傅明镜靠在墙边抱怨:“首先这货,刚躺下没多久就得要爬起来找你,没看到你人,还死命的把旁边这个已经睡着的摇醒。”边说边指了指一旁的骆肖。
“然后这俩醉鬼都一口咬定是对方将你藏起来了,还说什么要来小屋这边向节目组告状。眼见着两人越来越疯,我本想着让喻孟然到你那边来叫你过来看看,谁知那小子支支吾吾半天,竟然没动!结果就这犹豫的功夫,就让他俩踉踉跄跄的跑出来了。我和喻孟然怕他俩摔着,跟着过来。就看这俩跟比赛似的,拿起笔开始写纸条,写完纸条还不够,拿着马克笔在这边乱涂乱画,还差点把其他人的留言给打开了。最后还是我和喻孟然将纸条全部放好的。不过也实在没精力收拾其他的了。”说完傅明镜还耸了耸肩。看样子这烂摊子是想让这俩今天来处理了。
陈遇此时也不好意思的开口了:“那什么,昨晚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等会我会将小屋收拾好的。”说完就要将墙上的漂流瓶取下来。结果被傅明镜制止了。
“等会,这写都写了,不给小年看看里面的内容吗?”傅明镜在一旁煽风点火。生怕他俩还不够尴尬。
陈遇脸色一变,赶紧将墙上的瓶子取下来。似乎很不想让我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东西。骆肖见状也有些好奇,凑过去想要知道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只是按照规则,只能由我才能查看。
这时不知道方言什么时候也下来了,一看小屋的场景,再次惊呆了!“这,这什么情况!怎么一晚上就搞成这个样子?”
说着指着墙上的瓶子,再看了看骆肖的涂鸦:“小年,心心,我心心纪小年,还有这个画得这么丑的人是什么呀?”方言嫌弃到。
骆肖在一旁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那什么,我,我来整理一下。”说完赶紧逃一样的离开小屋。
陈遇见状也准备将瓶中的纸条取出,只不过方言见状却阻止了他的行为:“你为什么要动小年的漂流瓶呀?”
“我,这些是我昨晚喝醉了胡乱写的,没什么意义。”
“可是你应该不能动这些纸条才是呀!按照规则,这些纸条必须由小年查看,是吧导演?”说完方言对着摄像机的方向询问道。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陈遇的表情一瞬间凝固。接着方言热心的将一个个漂流瓶从他手中拿过来递给我。我只得接过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打开还是放下。只有傅明镜假装好心实则看好戏的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内容真的......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呀!”说完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方言见他出去了,也快步跟了过去。小屋里面就只剩下了我和陈遇。
陈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试探的问道:“要聊一会儿吗?”
躲是躲不掉了!算了,估计纸条里面也写了不少话,还不如当面说个清楚。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坐到了他对面。“聊什么?”
“聊......”从什么聊起呢?之前没机会说上几句话,真的到了具体聊聊动时候,一时之间,两人竟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遇沉默了许久,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点上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盯着提出的烟雾出神:“有六年没见了吧?”
我朝陈遇讨要了一根烟,没记着点燃,只是拿在手里揉捏了一下。“是呀!大学毕业之后就再没见过了。”说完还是向陈遇借来打火机。
久违的尼古丁的味道从口缓缓经过气管游走在肺里,再从鼻腔出来。久了没吸,第一下竟然有些不习惯,我一边咳嗽一边无奈道:不到一年的时间,曾经习以为常的烟草已经开始被我的身体排斥了。那感情呢?六年的时间,又会将我们两人推向什么方向呢?
陈遇见我不习惯的咳嗽起来,轻笑一声:“你这样倒是很像第一抽烟的样子!我记得那个时候好像是因为实习的时候被甲方折磨的吧!”
“是呀!设计了六个版本的logo,一会儿说太复杂不够后现代,一会儿又说太简单了没内涵,反反复复的折腾得我头都疼了。”我笑着回答了陈遇的问题。或许是香烟的作用,我和他之前没了最开始的别扭和紧张,我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微微扬起头,将烟雾吐出。继续问道:“之前听说你现在在做小学老师?不是最烦数学这种枯燥的学问了吗?怎么最后做起这个!之前在广告公司不是都要升职了吗?”
陈遇掐着烟头,掸掉上面的烟灰。微微张了下嘴,不过最后还是继续深吸了一口,苦笑道:“没灵感了!你知道的,我本来就是凭着一腔热爱在做设计,后面再也做不出满意的作品了,索性不干了。正好那个时候我妈......”陈遇说道他妈妈,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并不是很想继续说下去。
“你妈妈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吧?”我顺势问道,当初老太太可是亲自拿着病例在我面前又哭又闹的求着我离开陈遇,也不知道我和陈遇分手之后她有没有好点。
谁知陈遇听我这么问反而大笑起来,只是这笑声里头夹杂着一丝哭腔,一声声的砸在我的耳膜上,连带着我的心口也开始闷痛起来。“怎么了?伯母难道......”我不明白陈遇这么笑的意思,难道他妈已经?
“不不不,她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你别多想。”陈遇摆了摆手,顺便抹了抹眼角不知是笑出来还是真的伤心的泪水。将最后一口烟吸完后,看着我重复道:“她什么事都没有。”
“没事就好!本来乳腺癌发现的早还是不会有什么......”
“我是说她什么事都没有!”陈遇将手中的烟头用力扔进垃圾桶,然后恶狠狠地说。
“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陈遇向后靠了下,像是解压已久的委屈终于宣之于口,又像是一切尘埃落定后的无可奈何。“她骗了你,也骗了我!她什么事都没有,她只是想让我离开你。所以找人伪造了假的病历,去医院里面输的也不过是些常规的生理盐水。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妈这样一个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人,居然可以想到这样的方法来逼迫我。”
我很难讲清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感受,我以为我会伤心,会悔恨,会气愤,甚至会心疼。但其实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有些如释重负:原来没事,太好了!至少这样,陈遇内心的负罪感能少点。没错,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陈遇可以少点包袱!
我挤出一丝轻松,安慰道:“没事就好,至少身体还是健康的,这也很好了!”
“你不生气吗?小年?我妈妈骗了你!她仗着我对她的愧疚,拿所谓的性命硬逼着我们走到这一步!”陈遇听到我的安慰反而生气的愤怒地站起身来质问我。
我抬头看着一脸不甘心的陈遇,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恨吗?当年一边是血缘亲情,一边是海誓山盟,不管怎么选,心伤最惨的只有陈遇。那时候我无数次的想,要是我们能再成熟一点就好了,要是再等等,不那么着急地告诉他爸妈我们交往的事情就好了。或许我和陈遇会有不一样的结果。甚至我也幻想过,会不会是陈遇妈妈假装生病,为的就是逼迫陈遇和我分手。
我用一个月的时间想了无数种可能,最终得到的结果都只有:算了吧纪小年,你和陈遇注定了没有结果。陈遇身上背负的,是虚无缥缈的所谓传宗接代的任务。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没有办法获得他父母的认可!哪怕他父母接受,你们又怎么面对陈遇前面几个姐姐?
“都过去了陈遇!你现在问我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盯着眼前还在执着的找寻一个答案的陈遇,只能无力的劝解。
陈遇怔怔的看着我,似乎在分辨我刚刚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他说这一切都过去了!你别在执着了!”这时门口传来骆肖的声音。之间骆肖左手提着一桶清水,右手拿着酒精,似乎是来清理房间的。
陈遇闻声看过去,然后又默默的转过头看向我:“是因为他吗?”
“是因为我们俩个已经错过了!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的人。”我不敢直视陈遇的眼睛。只能偏过头解释。
“别人是谁?傅明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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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的看着陈遇,他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