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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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晕眩过去，意识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眼前是一片温暖的黑暗。
“好些了没？”斋藤一有些沉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在任何场合却是都有令人镇定的力量。随即压力头上和背上的力都松开，光亮再次出现在眼前。
拍在脸上的雨点让阿暖稍微清醒了些。因为害怕她再受刺激，斋藤已经细心地转过方向，不让她直接看到山崎步现在的样子。
“你都是知道的吧，阿步姐一直做的事情？”虽然都是青碧色的眸子，平助会让人联想到明亮阳光下轻浅的山涧，而阿暖的眼睛则像夏日里的深潭，此刻紧盯着斋藤一，好像透着些寂灭的神采，让他无法开口。
经历完来到新选组后第一场严肃的队葬，在初夏的冷雨和悲哀的双重作用下，阿暖不负重望地又开始了新一波的时晕时醒。
其间山崎步的弟弟，之前即使见面也没说过话的监察山崎丞也来了；彼时小千鹤正从厨房搜罗来了一堆难得的小点心。
“那次见到的是你吧。”既然山崎一直不开口，阿暖也不介意偶尔做一次解围的人，语气却是相当的肯定。
“是，”心知肚明的回答，“那是她自己选的。忍者的骄傲……她一向做得比我好。”
“可是不管怎样，都是再也回不来了呢。”
“在任务中骄傲地死去，绝对胜过庸碌地活着，”山崎丞的语气里少有地带上了情绪，“不过我会完成剩下的部分……不管怎么样，曾经的忍者，不会白白死去。”
说完也不等阿暖有什么反应，山崎丞步子坚定地推门离开。千鹤看着显然是被打击到的阿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阿暖你这样的性子，才真不该被带到这里的……阿步姐平日那么温和的人，骨子里却是和山崎先生一样的忍者的灵魂啊……”
“我知道……”目光无焦距地落在窗外翩然飞走的蝴蝶上，语气轻得像自言自语，“只是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呀……”
看到阿暖少有的低落情绪，千鹤只觉得心里有许多想说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静静地跪坐在左边，右手覆在阿暖虚握着杯子的左手上，但又不知道该不该用力。
“没事啦，”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温度，阿暖收回目光，之前的徘徊犹豫已经没有了踪影，取代的是坚定的微笑。抽出左手改成揉乱千鹤束得规规矩矩的头发，挑眉看着千鹤别扭的表情，笑意满满地封住她的抱怨，然后转身面对着她，正色说道：“谢谢你，千鹤。”
“唔……”不解，不过阿暖脸上写得清清楚楚的[不要打断我]成功地让她没能问出什么。
“即使看不到未来，仍然有握紧手中刀的勇气……比起我，千鹤的意志很强大呢。”知道未来的我，得到的却是种种的束手束脚；可是如果能转念一想，如果是因为预知了结局，而放弃了中间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那这样的一辈子，才真是没价值呢。
作为来到幕末后，见到的第一个在自己所知道的历史之外的人物，山崎步曾经带给阿暖的安心和鼓励所带来的作用，是其他人不会理解的。如姊如母的女子平静了闯入异世的灵魂，带着她熟悉并且适应了这里的一切。但就在阿暖甚至都快在新选组暂且平静的日子中沉迷下去的时候，又用死亡将她重新拖入现实。
不管阿暖有多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她都已经融入在新选组之中了。改变不了的趋势，无法逃离的未来——她曾经想像鸵鸟一样闭着眼睛不去看周围发生的一切，但终究会发生的。
那么，这也是该她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吧。
既然不能逃脱，那么便让她在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中也留下自己的一笔——即使知道这一生一笔对这段历史之外的人，不过是比尘埃还轻——甚至连整个新选组的努力也不过如此，可是对其中的他们，这是信念的全部和生命的意义。
就像阿步姐用死亡告诉她的那样。
那些值得用生命去换的信仰。
虽然精神上已经振作了起来，不过一直没能恢复的身体还是让阿暖还是乖乖地留在了屋子里，千鹤一人跟着巡察的队士上街打听雪村纲道的消息同时买些日常需要的东西。
阿暖在厨房里收拾着早上的碗筷，看见和千鹤、巡察的一番队一起回来的是好久没有的嘈杂喧闹。队员们围着几个陌生的身影，遮遮掩掩地进入屯所后，一个捆得严严实实的人被迅速带走了。
唔，千鹤袖子上的血，是受伤了吗；就连冲田总司平时总挂在唇角的狡黠笑容也难得地隐去了，阳光下的浅葱色羽织泛着温润如玉的光芒，可是印出的是难得凌厉的表情。
虽然不久之前才下了决定要认真积极地参与自己以及新选组的未来，也不代表她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迎接各种冲击呀。
不过既然千鹤在街上的冲突中受了伤，阿暖也跟着进了会议室，一边帮着包扎一边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有人用雪村纲道的假消息把千鹤单独引到了桀屋，正要发难的时候冲田赶了过来，挑飞了那人的刀。
——原来桀屋正是长州藩浪士聚集的地方，也是山崎丞和队里另一个叫岛田的一直在监视着，不过因为山崎步的事情而暂时陷入了僵局。于是一番队的队士将桀屋内的长州浪士悉数带回，他们的头领喜右门卫已经被鬼副长土方带去审问。
什么喜右门卫啊，分明是古高俊太郎嘛。不过，有鬼副长的手段，相信问到这一步根本没什么难度的。那么，桀屋之后……池田屋事件，终于要到来了呢。
池田屋事件，几乎可以算作新选组历史上的高潮与转折之处。一念及此，连阿暖心底也有了些许按耐不住的兴奋和紧张。可是转念一想，和池田屋的意义同样出名的，便是新选组的损失严重，平助在其中的重伤以及，冲田总司的吐血。
她想阻止这一点。
“不行，你和千鹤、小绫都留在屯所。”第一个开口反对的是面无表情的斋藤一。
看着近藤局长按着她记忆中那样，因为不知道长州藩浪人具体谋划的场所是在池田屋还是四国屋，打算自己带着十个人去可能性较小的池田屋，而让土方副长带其他还能战斗的队士去四国屋，阿暖仿佛可以看见历史走过的清晰轨迹，因此也难得主动地要跟着池田屋的队伍外出。
“就是啊，姐，小绫也就算了，你来凑什么热闹呢？”唔，少年你直接了……阿暖只觉得有吐血的欲望。或者这也算是有小妹妹就忘了姐姐了？恩，看来藤堂暖需要反思一下过去那么长时间里对小朋友的教育了。
“小绫跟着近藤先生和平助他们，去池田屋的人太少了，”副长大人在背后突然浮现这一点上也不愧于他鬼的称号，“千鹤阿暖留下。”
于是就这样一锤定音。
不过难得明确了自己心中所想的阿暖自然也不会这么让大家省心，老老实实地跟着山南总长看守警备力量出奇空虚的屯所。
两只队伍出发才没多久，千鹤已经看见阿暖换好外出的衣服，带着鸢尾七杀在总长大人面前飘荡了无数个来回了。
“嘛，谢谢小千鹤的茶了。”区别于某人的浮躁，果然姜还是总长大人比较辣，不急不忙地喝完了一整壶茶，其间淡定的样子看得连千鹤都要忍不下去了。“那么，麻烦千鹤把茶具清理一下吧，阿暖小姐很想跟我这个老头子谈谈呢。”总长终于开始赶人。
端着托盘出来，轻轻合上门，千鹤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没能抵制住屋内两把声音的诱惑，悄悄靠在墙边想偷听。
“如果不能跟随队士外出，那么请山南老师允许我先去请松本医生吧，以免事后混乱中耽误了时间！”阿暖的声音少有地带着急躁，要求也已经退了一步，不过称呼仍是一向的[山南老师]。
“我想知道的是，”看吧，声音上总长大人直接胜出……不过，为什么让人觉得此时的总长被一番队长狐狸一样的冲田总司先生上身了呢？“阿暖以前都不喜欢参与新选组的工作吧。那么为什么今天会这么积极呢？”
预料到的问题，无法开口的答案——不敢想象如果说出[因为我来自未来，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阿暖的视线在山南老师“温柔”的注视下很快输掉了第二场战斗。
“如果我不能解释，老师不会让我出去么？”很快重新收拾好情绪，阿暖再度上阵直视着山南总长。总长也不回避，两人对视半晌，门缝外观战的千鹤甚至能感觉到中间噼里啪啦的火花。
“去吧。”不知过了多久，总长大人终于再次开口，“门外的小千鹤，你要一起去吗？”
很快收拾好，为了更有勇气而右手一直握着家传的小通连，千鹤和阿暖一起站在了屯所门前准备去通知松本医生。
“总长大人，有新的情报！”之前并没有撤回的监察山崎丞匆忙地一路奔跑回来，话音里充满懊恼和焦虑。“长州藩人是在池田屋！”
池田屋么，比这条消息更让千鹤意外的是阿暖突然变化莫测的神色，甚至连拉着自己的手也无意识地收紧了；顺着握紧的手追溯上去，是总长毫不掩饰的疑问目光。
“那我现在去通知副长他们。”传递完信息，山崎准备赶去四国屋让待命的那部分队士迅速前往池田屋支援。
“再带一个人去吧！”“千鹤跟山崎一起。”竟然是阿暖和山南同时出声。没空在乎周围人的各式眼神，阿暖甩下在场几人转身往松本医生的诊所方向跑去。
只来得及抓到一片虚空，第一次被阿暖这样扔在背后的千鹤只能郁闷地跟着山崎丞去知会副长一群人。
虽然预想过池田屋此时的惨状，但是当真正和松本医生一起站在门前时，阿暖还是花了不少时间才适应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