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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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黑影在墙壁上激烈的晃动、纠缠，仿佛互相撕扯着灵魂般的疯狂、张扬，迷乱得没有了章法。
没有温柔的抚慰，只有一波胜似一波的情潮铺天盖地的袭来，一个情难自制的深吻终于将我们长久分离的心毫无间隙的交融在一处，包裹着他凉滑的小舌，我情难自禁，心神皆醉……
这一刻，我可以接受他怒不可赦的狠狠一咬，却不容许他情到深处仍决然的退缩！所以，当我捂住自己被他咬得鲜血直流的嘴唇，眼中的不忿，不甘，以及受伤，失望却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当心底的情意被炙热的熔岩焚烧成一片片灰烬，又如何能恢复到生机勃勃的最初？
“啪！”
脸上被狠狠的甩了一耳光，我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如不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做不了假，我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刚才我还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挣扎与悸动，哪怕只是一瞬，但他隐晦的回应，真正是他情到浓时跳脱了理智的本能。
墨子闻撤回刚甩出去的右手，硬生生转了个弯，掩上自己的口唇，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自他指缝间泄露出来，一声高过一声，仿佛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才舒服似的。然而此时，他另一只手很快就扶上自己的左胸，似乎每一下咳嗽都会给他带去很大的痛苦，因此想尽力忍着。
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身子却定在当下，半步都移不开！因为我知道，离他远一点，是目前他最希望，也是最需要的吧。
墨子闻紧锁着眉头，脸涨得通红，一双锐利清亮的眼睛如今被蒙上了一层水雾，雾里看花般，让我心碎不已。
他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被腐蚀得红肿起来，原本石灰、水泥的腐蚀性很大，在救人的过程中更是免不了接触到大量碎石、瓦砾，冬天寒风如刀，在浑浊的泥水的浸泡下，一双手早已害了冻伤，裂开的皮肤，沾染着点点殷红。
但这些还不是最让我担心的，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竟在车祸发生后还不到72小时，就赶赴了同天暴发了特定山洪泥石流的受灾地区，毫不犹豫的扛起了组织救援及善后工作，一干就是整整半个多月，每天穿着雨衣，挽着裤腿，穿梭在危险的峻岭险坡之上指挥救援，竟没有一天真正卧床静养过！
没有人知道，这个冲在重灾区最前线的小伙子，自己还是个左侧第三、四节肋骨骨裂的病人！要不是我曾发了疯似的跑到中央医院找人，也难以想象如今这个屹立在我面前几乎无坚不摧的男人，每天都要承受多少才，能坚持近乎12个小时的救援工作？
我懂得他为了什么才会如此拼命，却不能苟同他不要命的做法，但我又如何能阻止流淌着他血液里救人于危难的激情，以及舍身忘我的高洁？
所以，我只是想陪在他身边，努力让他少受一点苦，少受一点累，在他疲倦得要倒下的那刻，坚定的伸出自己的手臂，牢牢将他扶稳，不让他摔倒在冰冷的地上……
好容易收住了咳嗽，墨子闻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深吸两口气，见我还驻在原地，眼睛微微眨了眨，迷惘的神色一闪而逝：“你究竟想怎么样……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寸步不离，纠缠不休。如果你是想在危难之时，伸出援手，我喜成乐见；但如果你是想来为你那个小情人讨个说法，我已经跟你说明白了，欠他的我迟早加倍奉还；最后，如果你是听到新闻报道特地赶过来看我死透了没有，那么很抱歉，让你失望了，都说祸害遗千年，怕是不能如你的愿……”
忍无可忍！简直是佛都火大！这家伙非要说些这么欠扁的话来激怒我吗？拼命往自己脸上抹黑，究竟是为了吓跑谁？他故意做出来种种不足为外人所道的事情，刻意营造出来玩世不恭，薄情寡义，阴险暴力的虚假形象应该有他自己的考虑，可这些骗骗有心人还可以，难道还真把我当白痴不成？！
我再不顾及，上前扳过他的肩膀，一把将人揽入自己怀中，贴紧他汗津津的脸颊，语调拔高，声音激动得颤抖：“我想怎么样？你他妈说我究竟想怎么样？！”
墨子闻在我怀里出力挣了挣，见无法摆脱我铁壁般的胸膛，一拳揍在了我小腹上。
我疼得吸了口凉气，双臂将人箍得更紧了：“……我爱你！墨子闻，我他妈的爱你爱得发疯，爱你爱得无可救药，爱你爱得丧失理智，变得根本不像我自己了，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没有？！”
原本剧烈挣扎的男人突然停止了动作，但肌肉依然僵硬，宛如一颗木头板，硬邦邦的挺着身子骨。
“你让我怎么办……无论我走到哪里，总能看见你的身影。有时候是在伊拉克战火喧嚣的废墟火车站，有时候是在苏丹平民窟的小巷里，无时无刻不思念你，以至于我常在心中默念三的时候，把出现在拐角处的那个人想象成你，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朝我走来，心中便会莫名的平静下来，仿佛我只需要默默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你一步步走近既可。”我的语气近乎哀求，没有华丽的辞藻，皆是隐藏在内心深处难以言明的念想。
“你无法体会当听到你发生意外的那一刻，那种天塌地陷的恐惧感，那是灵魂被人从中间生生撕裂的空虚感……”我身体无意识的发抖，目光越过窗台，落到远处漆黑一片的雨夜中，“赶到医院后，发现空无一人的病房，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到太平间去找你……却没想到你竟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给别人当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殊不知自己也不过是个泥菩萨……”
大概是听出我揶揄的语气，墨子闻又下意识的挣了挣，我根本不放手，沉沉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几番周折终于找到大坝上的你时，你会是那样一副模样。”我无意识的扬了扬嘴角，心却开始隐隐发疼，“简直就是一只落汤鸡加落水狗。”
那天，他连雨衣都没有，浑身不知被汗还是雨水打得透湿，身边围了好些人，拿着铁锹卖力的清理着房屋倒塌后的瓦砾与淤泥，只有他蹲在一个约半米来宽的黑洞前，一遍又一遍的朝洞里喊话，一只手探进洞内摸索着什么，另一只手还不断向外拨耙着石块、水泥砖瓦，对指尖上的鲜红浑不在意。
一个刚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孩，名叫刘雅丽，在为时四个钟头的不懈努力下，从瓦砾堆中被抬了出来，墨子闻也终于松开了那只与她相握了数个钟头的手，目送她被送上了不远处的救护车……
那日，天地间尽是一片化不开的枣红，枣红色的山，枣红色的水，还有那枣红色的夕阳。然而，我眼中只有仁立在大坝上那抹苍白而孤瘦的背影，宛若风里摇曳的寒枝冬梅，在距离我十步之遥的距离，定格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幕……
“所以……我不会放手的。”我摩挲着他的微凉的脸颊，近乎耳语，“再也……不会放手了。”
仿佛被我低沉的情绪感染，墨子闻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直到现在他才悠悠吐出几个字：“请你……放开我。”
下意识的，我不想要违背他的意愿，缓缓的松开了禁锢的力道，但手仍轻轻搭在他的后背。
然而，墨子闻还是推了我一把，尽管力气不重，却足以将使我们两个分开了一段距离。
他默默注视着我，月光映着他的眼珠，象是两颗剔透而深邃的水晶，那令我心神荡漾的丰润的嘴唇，却吐出冰冷的话语：“可是，我并不爱你。”
“严守礼，你听清楚了，我爱的人……并不是你。”好像怕我没听清，他又字正腔圆的强调了一遍。
我脸上苦笑，心却在淌血。
墨子闻啊，墨子闻！你永远知道如何才能将我伤得最深、最彻底，所以你才会如此肆无忌惮说出这些连你自己都唾弃的话吧？
“我知道。”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响起，“从三年前你选择在无数个枪眼前吻那个家伙时候，我就懂得了，所以……你不要以为这样就能怕我赶跑，你记清楚，我是不会放弃的。”
墨子闻转身不再与我对视，伸手扶着墙角，喃喃开口：“你走吧……”
“子闻，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这场较量我会与那家伙公平竞争的。”我心知不能一下子把人逼得太紧，否则适得其反，“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
迈开步子，我转身朝门口走去，尽管心中仍是纷乱，却有了前进的方向，不再左顾右盼、举棋不定了。人生的交叉路口，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也只能坚定的走下去，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前走……
“咣当——”
身后突然响起一重物落地的声响，我惊得猛然回头，却看见地上那一抹刺目的苍白，顿时肝胆俱裂！
“子闻！子闻！”
我冲上去，将地上不省人事的人抱住，顿时天旋地转，头脑一片空白，盲目的一遍又一遍嘶喊着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