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兴许是来得匆忙，又背着她走了那么长的路，沈北辞的额间冒出了些汗珠，与恰好落在他发丝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季以央内心的歉意更深，趴在他宽厚的背上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从包中抽了张纸巾，本想递给他，但瞥见他紧紧扣住她的双手，又顿住犹豫片晌。
随后才试探性伸手往前，替他擦汗。
小心翼翼的动作带动轻薄纸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脸颊，伴随着偶尔随着风飘过来的鼻息，有些酥痒。
沈北辞明显因为她突然的动作而僵了些许，呼吸不自觉放慢，眸光中涌动着喜悦。
“我看你有点累，就自作主张替你擦汗了。”解释的声音更加轻柔。
喉结不自觉滚动两下，他轻咳两声，这才回应，“我很乐意。”
“什么？”季以央以为自己听错了，手下意识一顿。
“没事，我又出汗了。”沈北辞笑着道。
季以央闻言赶紧继续凑上前去替他抹去汗珠，动作不敢懈怠，余光捕捉到男人唇角愈发加深的笑意。
沈北辞一直背着季以央直到抵达停车场，将她送到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又从后排拿了个抱枕递给她，让她抱着能舒服些。
全套动作，甚至当季以央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便已经体贴的完成了。
“饿了吧，想吃什么？”沈北辞上车的同时出声。
季以央刚打算回应，但率先被一声铃声打断。
是沈北辞的电话，他交代了句后接通，季以央便低眸掏出自己手机看一眼信息，伴随着耳畔传来的声音，隐隐能从他口中捕捉到一些信息点。
“抱歉，我参加不了，你们玩，算我的。”
“临时有要事在身……陪夫人。”
“她身体不适，下次吧。”
季以央指尖顿了顿，但沈北辞还在与电话那头的人交流，她没好打扰，只继续划动自己手机。
这几年来她的社交圈子很简单，也不常与其他人联系，一整个下午没有收到私聊信息，只有几个群聊热闹的挂在最上方。
目光落在已经很久没有点开过的大学同学群上，因为最新一条信息上有‘沈北辞’三个字，她鬼使神差的点开，翻看他们的记录。
平时这个群里并没那么活跃，但因为前几日尤书蓝分享了季以央与沈北辞的婚讯而像是在群内投了个炸弹，这几日陆续有人八卦他们之间感情，此刻之所以又提起这个话题，是因为下午有人回了允北大学，打听了几句沈北辞的事情。
【听说沈教授前段时间还单身，突然就宣布结婚了，允大的很多人都是这两天才知道这个消息。】
【不过沈教授对以央是真的好，结婚后给全校所有教师都发了喜糖，估计有一半的人心都碎了。】
【闪婚？不应该吧，以沈教授的身份地位，不应该找差不多条件的人吗？】
“……”
沈北辞在此刻通完电话，季以央闻声将手机锁屏，侧头看向他。
主动出声，“你还有其他什么事情么？”
沈北辞轻描淡写，“有个聚会，但不去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结婚后办的喜宴聚会。
沈北辞没多说，但季以央根据他通话内容，以及群里的信息猜到了几分。
而沈北辞俨然打开车内导航，目的地是他们家附近的超市，他准备买点东西后回家做饭。
季以央盯着他的动作，终是道，“我已经好很多了，你不用特意留下来照顾我。”
“无妨，我平日也不是很经常参与他们的活动。”
“会不会不太好？”
“是有点，但解释清楚就行了。”
车辆已经启动，季以央抱着抱枕，感受小腹的疼痛在一点一点缓解，脑海中浮现出同学群中的那些话，悄悄吐出一口气。
“如果需要我的话，我可以一起过去参加。”季以央继续出声。
沈北辞开车的手略有一顿，“但是你……”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娇气。”但又回想起自己连下山那几步路都走得那么艰难，这话确实越说越没底气。
季以央落下眸，继续补充，“这种不适一般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一阵过去就好多了。”
沈北辞犹豫片刻，这才应好。
两人身上都有点脏，先回家换了身衣服后再往目的地过去，出门前季以央又吃了两片止疼药。
“晚上凉，多带件外套。”沈北辞在身后提醒她，同时已经帮她将衣服带上了。
“好。”
晚上这场聚会是沈北辞的好友圈为了庆祝他结婚而聚的，原本沈北辞在两个小时前就打算过去，临走前本打算给季以央打电话交代，未曾想得知她身体不适，赶忙过去找她，一直耽搁到现在。
他们的聚会地点定在允北市中心某家高级餐厅，沈北辞姗姗来迟，在进入包厢前又顺理成章的牵住季以央的手。
侍者替他们推开门，见到来人时包间内引起一阵不小的哄闹，“不是说不来了？原来是去接嫂子。”
“抱歉，来迟了。”沈北辞一笑。
季以央并不了解沈北辞的交友圈，只在他的介绍下礼貌问好，尽力在他朋友面前维持良好的印象。
沈北辞牵着她坐在其他人留出来的位置，把靠窗一边留给她，自己则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来晚了，不得先自罚三杯？”严恺将酒杯递到沈北辞面前，他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不需要过多客气什么。
沈北辞摆手拒绝，“我开车，不能喝酒。”
“原来说好的不把你灌醉不罢休，你怎么还开车过来了？”严恺不给他机会，“嫂子会开车吗？让嫂子开，不行就叫代驾。”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这酒看起来非喝不可，沈北辞看向季以央，季以央立刻在他耳旁轻声，“我带了驾照，你可以放心喝。”
“啧啧啧，不愧是新婚燕尔，已经开始虐狗了，嫂子不用拘束，咱都是自己人。”严恺一边将沈北辞的酒杯倒满一边笑着出声，气氛倒还算活跃。
沈北辞终于应好，他本不想喝酒，但以这群人的性子，若是他不喝必定会让季以央代喝，那还是由他来好了。
季以央莞尔，余光却又见一束极其炽热又略带审视与打量的目光始终随着她移动。
抬眸时与一人对上，对方就坐在严恺身边，也是全桌除了她之外唯一的女性。
对方握着酒杯，仍然坦然盯着她看，她只微微颔首，并未过多停留。
直到一段时间后听到女人的声音：“听说季小姐之前也是允北大学的学生？跟北辞之前不认识？”
季以央礼貌摇头，“我已经很久没回去学校了。”
在坐的人大多知道他们两人是相亲闪婚，感情不深，但说话那女人却似乎尤其在意她的身份。
“季小姐是干哪一行的？”
季以央一顿，“摄影。”
“那也没能在工作上帮助到北辞啊。”女人嘀咕一句，虽然并不大，但不难传遍所有人耳畔。
他们的家境都不错，基本都创办有某企业，很看重商业上的来往，显然总觉得季以央与沈北辞门不当户不对。
偏偏身边又多了个应和的声音，“也不是非得帮来帮去，这样的我觉得挺好，听话安分，又能做好贤妻良母的角色，最重要的还是能对你百依百顺，这样的在身边省心。”
“……”
话落，包间内寂静几分。
沈北辞的神色并不太好看，目光如锋利的刀片投向那人。
出言警告：“她是我的妻子，不是佣人，别开这些玩笑。”
对方一窒，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改口，“对不住对不住，喝了酒就不知道在说什么了，你们别计较。”
沈北辞手伸到底下轻握住季以央，她仍是留下释怀的笑容，但思绪俨然飘到千里之外。
“又当不了贤内助，又无权无势，哪配得上北辞了。”女声却还在继续，她估摸着也喝多了酒，什么苦水都往外倒，“本来跟他联姻的人应该是我的。”
“严诗云！”严恺厉声。
但仍无法阻止女人醉醺醺的声音，“难道不是吗？是我跟他有娃娃亲，要不是……”
严诗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严恺打断。
“早知道就不该带你过来了，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也就只有你还记着，人家刚结婚，你在这说这些合适吗？”
被吼的严诗云委屈的瞪着严恺，红着眼眶气愤恼怒，却也没再说什么。
严恺总算松了口气，陪着笑看向季以央，“我妹她就是口无遮拦，嫂子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季以央回应。
沈北辞只抬眸扫了严诗云一眼，神情并没缓合，低声在季以央耳旁解释，“她说的娃娃亲是两家交好所以随口一说，但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没人当真。”
季以央轻轻一笑，没说话。
但她好奇的并不是沈北辞跟严诗云的关系，而是严诗云后半句没说完的话。
既然有娃娃亲，那么沈北辞似乎不是非得需要以相亲的方式找到结婚对象。
又为什么会找到她。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先走。”沈北辞继续道。
季以央摇头，“我不介意，你们玩。”
沈北辞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次看向面前的人时又多了些冷漠。
这群人虽都是与他从小到大的好友，但这个圈子总归是多了一层利益关系，真正关系好的只有严恺一人，也正因为不算特别亲密，所以他过来了便不能随便离开。
但好在大多数人情商都不低，虽然流着些暗涌但并没有人再摆到明面上说什么，这场聚会进行得还算顺利。
除了，严诗云看向季以央的眼神始终那么尖锐。
酒过三巡，沈北辞被灌了不少，但仍保持着理智，在偶尔有人将酒杯对准季以央时总会自然接过酒杯，解释一句，“她不喝酒，这杯酒由我喝。”
每每如此，身边总会有不少起哄声，“我们之前就打赌过他肯定是个宠妻的好丈夫，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
从他们的口中，季以央不难获取到一些信息点。
沈北辞在之前没有谈过任何恋爱，暧昧对象也没有，甚至连关系好的女性朋友都很少。
他的社交圈子很干净，除了宴席上的这群人之外，就是学校的同事。
因此，对于她的存在，其他人的态度总归是多了些好奇。
因为据说，她是他们见到的，沈北辞第一个这么温柔对待的女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