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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落羽濯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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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漱人傻了。
120年，那刀疤男不可能还活着吧？！他有没有把线索继承给子孙的习惯啊！
黑暗空间里，新的字浮现，负责人解释着她无法继承丛老板身份与武学能力的原因。
“系统实在无法解释您为何120年后外表不变，也无法将您设置为满头白发、但仍武功盖世的141岁老人，这会出大问题。”
“……”不愧是那个半吊子系统。
“所以，经商讨决定，您将以初始武学状态、初始江湖身份，进入副本之中。现在，对您的初始武学状态进行回顾：丛漱，【初始武学状态】A。分项如下：【力量】A，【速度】S，【反应】S，【防御】C，【体力】S。【江湖身份】无名小卒。”
丛漱：“我申请重新检测一次初始武学状态。”她不要拿着丛老板的数据进去。
“好的。检测中……检测完毕！丛漱，【初始武学状态】A。分项如下：【力量】A，【速度】S，【反应】S，【防御】C，【体力】S。”
结果完全一样。
“温馨提示：六十一甲子，一百二两甲子。”
丛漱：“……”不会说可以不说的。
“沧海桑田，格局已变了两番。请丛漱小姐不必拘泥于以往的江湖记忆。”
……多虑了，她根本没有这份记忆。
“也无需在乎自己的姓名与一百二十年前的江湖第一刀客重名。”
……完全不在乎呢。
“您的刷新地点已随机决定，祝您旅途愉快。”
机械音与白字一同消失，意识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入眼便是青山。
她站在清潭之畔，空气清新得沁人心脾，飞鸟穿林掠过，自在逍遥。
低头看水，潭水清可见底，鱼悬其中，空灵无双，交叠着她的身影。
她扎着一束利落的长马尾，身着淡青色劲装，靛蓝白纹的袖口收紧，浑身没有旁的装饰，看上去清爽利索。
同样清爽的还有她的荷包，不出意料的空荡。
丛漱原地活动活动筋骨，感受到这身体确实不太一样。一股说不上来的力量似乎在经脉之间规律地循环流动着，温暖而纯粹，几个循环下来，仿佛能洗濯她的身心。
这就是内力啊。
她试着气沉丹田，然后急速劈出一掌，手腕顿停在潭水之上。然而，一股掌风却顺势而下，将平静的水面撕开一条波浪。
丛漱赶紧躲开，免得湿了身子。
然而，这水花却比她预期中要小得多，简直是溅出来意思意思，让她听个响。
看来是她现在还太菜了，根本不会调用身上的能力。功夫什么的，还是得下山去找点门路学。要么得高人指点，要么就看书自学。
丛漱沿着小潭流出的清泉，轻步下山。
山坡渐陡，丛漱稳住步伐，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比往日更加轻盈。力道的缓冲与转向都比以往更加迅速、敏捷。渐渐地，她不禁加快速度。
突然，前方一块大石头挡住了去路，可惯性使然，她来不及改向、收速，只能莽过去了！丛漱如往常一般，跨上石头一跃——
借力的一瞬，内力却突然涌动，带着她向前飞去。身体变得轻盈，滞空的时间逐渐延长，她一时不知如何动弹，生疏地展开了双臂。
丛漱眼睁睁看着自己脚下的枯木杂草一簇簇晃过，她的身体也离地面越来越近。丛漱赶紧调整姿势，试图卸力，双脚平稳地落了地——身子却依着惯性向前！
她立马核心发力，稳住平衡，堪堪躲过了这一摔。
这轻功有点刺激……
但总归要练的，江湖凶险，她越早熟悉越好。
丛漱深吸一口气，按照方才的方式，继续尝试着用轻功下山。她脚尖点地，再次体验那轻如飞鸟的感觉，这一次，她提前预知了惯性，调整姿势稳稳落地。
再来！
一路使着轻功下山，她感到身上的内力循环愈加活跃、充沛，仿佛又有涓涓细流注入了这汪清泉之中。
最后一段山路，丛漱鼓足勇气，借力一跃——预估落点处却突然走来了一只黄牛！
！！！
丛漱从未有过临时改向的轻功体验，她试图卸力、下坠，身子渐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倒去。凭着学散打时的摔跤经验，她一个翻滚，最终重重地摔在了一棵大树上。
“扑簌簌——”
鸟儿被惊得飞走，树叶落了她满头。丛漱吃痛地揉了揉脑门，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与落叶。
黄牛对这“飞来之物”不感兴趣，继续嚼着嘴里的鲜草。
“哈哈哈哈。”清脆的笑声突然响了起来，一个牧童走过来，大笑道，“牛吃草，姐姐你吃树叶吗哈哈哈哈。”
看着也就十来岁……丛漱不跟他计较。
“不会轻功就不要飞了。”牧童又说，“在穿空阙的地界上还班门弄斧，丢人哈哈哈！”
丛漱：“……”
她手一掸灰尘，尘叶飞起飘去，顿时把牧童呛得不行。
“你干嘛啦！咳咳——”牧童捂着口鼻，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摔跤还不让人笑话啦！”
“摔跤还不让人拍灰了？”丛漱轻飘飘地说。
这记以牙还牙，堵得那牧童说不出话，他在原地着急得直跺脚，最后郁闷地“哼！”了一声，原地吹起了叶笛。
那声音……呕哑嘲哳难为听，简直就是故意折磨她的。
丛漱抬眸看他一眼，目光之幽冷，吓得牧童一下就噤了声。
他怯怯地扔了树叶，拉起绳子要牵牛离开，生怕再被这位清冷难惹的姐姐报复。
“站住。”丛漱摘下身上最后一片落叶，问：“你刚刚说的穿空阙是什么？”
牧童满脸惊讶，说：“开阳第一大门派啊！你刚从池源山上下来，难道不是被山上的穿空阙赶出来的？他们最看重徒弟的轻功了！”
“……”这小孩儿怎么不积口德！
丛漱对池源山有印象，冷诗月给她的地图上有画。
池源山地处开阳府，开阳府山清水秀，有不少潜研武学的门派。但原本开阳府第一门派不是穿空阙，想来是这一百二十年间的新起之秀。后浪拍死了前浪，自己成了开阳之首。
但池源山离早前约定好的集合地点鹤水山可远了去了，这年代又没有车，她不可能徒步走过去……
那牧童图了一时的嘴上快乐，心里暗爽。眼看这青衫姐姐正走神，他赶紧拉上黄牛悄咪咪地溜走了。
到山下路上，他回头一看，那姐姐还愣在原地呢！
“嘿嘿，反应这么慢，知道穿空阙也没用！穿空阙肯定不收这种徒弟啦！”
小身板竭力爬上自家黄牛的背，他刚刚坐稳，下一秒就呼吸一紧、屁股腾空。
那青衫姐姐薅他后领子！
“姐姐饶命！女侠饶命！”牧童手脚蜷缩，大嚎，“咳咳！我再也不嘴贫了！我自己掌嘴！饶了我吧！”
丛漱松手，一屁股牧童摔回牛背上。
“吽——”
“饶你可以。”丛漱说：“带我去最近的集市。”
*
开阳府池源县，集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牧童到了地方就拉上黄牛火速跑路，丛漱独自继续往集市深处走，转悠起来。
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古香古色的烟火气平静而安宁。
她的注意力放在了一个书贩身上。
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盘腿而坐，身前摆着满满当当的书，都是什么功法武学，看着煞有介事。然而，丛漱转悠整整四圈，都不见有人光顾。
在穿空阙的地盘上卖功法书籍……这跟在高档酒庄门口卖勾兑假酒有什么区别？
路过第八次后，丛漱走过去，决定会会这假酒贩子。
“女侠，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啊！”他捋着胡须，张口就来，十足热情，“这些都是江湖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籍！八个铜板一本，包学包会！学完啊，女侠必能在三日后的武林大会上拔得头筹！”
“……”简直要把勾兑假酒包装成仙丹灵药。丛漱问，“我能先看看吗？”
书贩喜上眉梢，他都五天没客人了，看来今天有戏啊！他忙说：“随便看！随便看！看看不收钱！”
丛漱拿了一本看似最基础的《皓月真书之筑内篇》，翻阅起来。
书贩眨巴着眼睛，等着客人反馈。
眼睛渐渐酸涩，书贩揉揉眼，青衫姑娘正看得入迷，又翻了一页。
嗯！今天一定能卖出去！他给自己积极暗示，不打扰青衫姑娘。
一炷香的时间后……书贩仰视的脖子酸了，他托起了下巴。
一个时辰后……书贩的头猛地一点，胡须卡在指缝里，扯得他生疼。他恍恍惚惚睁眼，见那青衫姑娘居然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这是干什么？！
丛漱合上书，放回摊位，转而拿起另一本《皓月真书之探风篇》。
书贩愣了愣，主动暗示：“姑娘，刚才那本……？”
丛漱摇头，“不太喜欢。”
她翻开新书第一页，这里的字都是竖排的繁体字，看得她很辛苦，幸好图像画得简洁明了，内容也不算多。
又看完一本，她放下书，拿起新的一本。
书贩：“那刚刚这本呢？”
“不喜欢。”
“……”
第三本《皓月真书之引风篇》结束，书贩眼睛都盼红了，“女侠，这一本你觉得怎么样？”
青衫女侠冷脸摇头，“还是不喜欢。”
事不过三，书贩终于爆发了，咆哮：“你丫耍我呢！”
白嫖之路终被发觉，丛漱冷静道：“你说的，看看不要钱。”
“那也不是你这个看法吧！”书贩抓狂，“你都在我这儿看完三本书了！”
“三本？！”旁边卖绸布的大妈像听了什么稀奇事似的，“真够给你面子的，你那破书有什么可看的呀。”
“怎么就不能看了？！”书贩不服。
“穿空阙就在池源山上，真想学武，干嘛不去拜师学艺啊！你那书倒贴都没人要。”大妈揶揄，“难为人小姑娘看这么久，你该倒给她钱！”
真对！丛漱用力点头。
“穿空阙有什么好的！还我倒贴她？？？”书贩暴跳如雷，站起身来，原本佝偻的身形瞬间挺拔精壮起来，“你看好了！我卖的不是什么假书！”
书贩并掌为刀，对着丛漱横砍而去——
掌未至，风先行，是方才第二本书《探风篇》里的黎风掌第一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