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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丧尸快乐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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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中。
丛漱茫然地看着跪下的男人，以及扑过来抱住她大腿的小女孩儿。
“姐姐！”小女孩仰头看她，哭得可怜巴巴，“我可以跟着你吗？”
“……”居然还是个看战斗力下菜的小娃，之前还不搭理丛漱，现在就来抱大腿，真是又怂又慕强。
这让她想起支教农村小学时遇到的小孩儿。丛漱性格冷，上课也冷声冷气，学生都不敢找她这个支教老师说话。直到带队的老师介绍她的学历，才有一帮小孩子怯生生地排队问她问题。
丛漱的心软和下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穿着白裙，像极了童话里的天使，眼睛又大又亮，泪痕未干，笑起来让人心疼：“丛漱姐姐，我叫林彤。”
丛漱愣了一瞬，蹙眉：“你知道我的名字？”
林彤眉眼弯弯，说：“当然呀！秽城谁不知道丛漱姐姐的名字！”
？可她才刚来。
“呜呜呜——”跪在地上的男人哭嚎不止，抓着丛漱的裤腿，说，“丛老板！你救救我吧！”
丛漱默默退后了几步，道：“你认错人了。”
“不会！我怎么会认错人呢！”男人情绪更加激动，叽里咕噜说个没完，“我叫王军，刚来没多久！我和您在一个沙漠副本见过，当时您放我一马，顺便把我从沙地里拖出来了！”
“那不是我。”丛漱面无表情地否认，她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沙漠呢，“你认错人了。”
“我绝不会认错！”王军说着，犹疑起来：“难道……您在副本里失忆的传闻是真的？”
？
丛漱：“我没失忆。”她的记忆很完整。
“唉！”王军长叹一声，愤愤道：“妈的你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失忆！”
丛漱冷眸一瞥，王军霎时不敢吱声。
“嗡——嗡——”窗外突然响起了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狂如骏马的嘶鸣。
“阎王？”王军一听这声音，表情复杂起来。林彤也皱起眉毛。
丛漱不解，阎王是谁？秽城的BOSS吗？听起来像是给玩家收尸的。
她走至窗边一看，只见一辆黑色摩托车轰鸣着呼啸而过。
车手身材高大，戴着不遮目的头盔。他驾驶着这辆狂躁的赛车，在校园里如野马般驰骋，身形飘逸，捉摸不定。
他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拿着枪，随意扣动扳机，轻而易举地击碎了一只试图近身的丧尸的头颅。
游刃有余。
远远地，那人忽然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刹住了车。他对她举起枪，枪口向下一指，然后抬起，枪口冲着她的方向。
丛漱眉心忽地一烫。
“砰——”
楼上的玻璃突然被击碎，几只张牙舞爪的丧尸突然自丛漱眼前掉下来，啪嗒几声在地上摔得稀烂。
丛漱恶心得直后退，王军顿时缩到角落里。
“砰砰——”楼上却又掉下来几只丧尸！
靠！这阎王干什么？！
紧接着，密集的枪响声突然在极近的位置响起！丛漱低头一看，只见隔壁的那栋楼已彻底陷入狂战之中！
许多人影从教学楼正门涌出，又在震天的枪声中化作残肢断臂，一束束冲天的火光湮没人影。
无疑，这样的行动很有组织性，丛漱自然联想到了系统提过的“公会制度”，这应该是某家公会在行动。
大学有围墙，对抵御丧尸十分有限，只要能清空这片范围的丧尸，大学就是极好的据点。
可在这样激烈的进攻之下，丛漱分明看见几个哭喊着的正常人被射死，或者烈火焚身……这是彻底的清理。下一个清理目标就是他们这栋楼！
丛漱瞬间明白了阎王的预警，她当机立断：“下楼，逃出去。”
阎王击碎楼上的玻璃，就是为了减少他们下楼的危险。
王军拉住救命稻草，吼道：“可外面有丧尸！”
丛漱冷静道：“子弹比丧尸还凶。”
“丛漱姐姐。”林彤的声音很轻，“你想去哪里？”
“不知道，跑出去再说。”
“我们去卫队吧？”林彤道，“卫队是一家大公会，可以收容弱小的。”
“好。”
丛漱直接打开教室门，不给王军后退的机会。
门外，被丛漱用椅腿爆头的丧尸在地上死不瞑目，王军一见这惨状就惊得后缩。
丛漱视若无睹，林彤紧紧跟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刚下到楼梯转角，楼下赫然跑上来一只丧尸，丛漱首当其冲！
她直接一脚将它踹下了楼！接着，丛漱纵身一跃，揪起丧尸的背部衣领，往凸起的墙拐角砸去！
“哐——”脑花四溅！
丛漱毫不留恋地扔下它的残尸。
“啊！”跑下来的林彤一阵尖叫，王军也紧跟其后。
丛漱刚下几步台阶，身后突然又一声嘶吼！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二楼的门里突然跑出来一只丧尸！扑向了林彤和王军！
电光火石之间，王军毫不犹豫地将林彤推向了丧尸，自己借机跑下了楼！
丛漱心脏一紧，自她身边跑过的男人大声说：“跑啊！”
这声音化作一道冰冷漫长的翁鸣，割开她的愤怒。
可丧尸还没有咬破林彤的血肉！
丛漱一跃上了台阶，借栏杆一撑，飞起一脚踹在了丧尸的脸上。丧尸被她踹到了墙角，娇小的林彤一溜逃出了魔爪。
丛漱一手钳制住丧尸的双手，一手顶死丧尸的下巴，不让它张口。
“你先跑。”
林彤脸色苍白，目光闪烁，咬着嘴唇摇头，晃下几滴眼泪来。
唉……丛漱在心里叹气，真麻烦。她大力拉扯，反身将丧尸的脖子卡在扶手上，再箍紧它的后颈。
她抬腿一撬，丧尸竖着翻了个身，折着脖子倒挂在楼梯上。巨大的重量终究压断了脖子处的脊椎，它不再动弹。
直到丛漱松开手，林彤这才怯怯地先向楼下跑，却突然听见一声粗厚的惨叫，林彤随即僵在楼梯上。
丛漱提防起来，小心地探身一看。
只见一楼的台阶上，一只丧尸正在陶醉地啃食着最先下楼的王军的脖子……
丛漱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退。”
林彤身子一颤，总算恢复了能力。她点头，放轻了脚步。
二人退到二楼，找到一间靠着教学楼楼体后侧的空教室躲了起来，丛漱终于能歇一口气。
窗外的枪声小了许多，丛漱猜测，之前那群杀红眼的人是在进楼做最后的清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门口，传来鞋底摩擦的声音，渗人的挠门声突然响起，密密麻麻！
林彤惊得直往她怀里缩，抖如筛糠。丛漱拍拍女孩儿孱弱的背。
“我们还能离开吗……”林彤声音呜咽。
泪水沾湿了丛漱的裤子，丛漱摸摸她的头发，认真道：“能。”
走廊围绕的丧尸太多，丛漱走到窗边。
这里是教学楼的后侧，楼下没什么丧尸。但二层楼对于一个7岁的小孩儿来说太高了。
丛漱将课桌堆叠起来，站上去拆教室的窗帘。
金属碰撞的声音愈发刺激门外的丧尸，挠门的声音越来越大，林彤紧紧扶着桌子，桌面却随着她难以抑制的轻颤而微微晃动。
“你知道卫队在哪里吗？”丛漱问。她的声音好似寒泉，难得温柔下来时，令人冷静。
“知道。”身体的颤抖好了些许，林彤深吸一口气，桌面不再摇晃，她说，“在这所大学的东南角，一栋办公楼里。”
床帘已经在丛漱手下卸出了一长串，她继续问：“阎王是什么人？”
她有点在意这个人。方才那人随性的一眼，却仿佛呼啸倾倒的群山，惊起她心间的飞鸟。直觉告诉丛漱，他很危险。
“阎王是一位玩家。”林彤说，“他很厉害，不加入任何公会，保持中立，一个人都能在秽城活下来！但是……”
“但是什么？”
林彤打量丛漱的神色，说：“但是他不是什么好人。”
余光中一道光芒亮起，丛漱转头，只见远处星火闪烁。是这个方向也出现了集群的玩家，正在进攻一栋楼。看来在大学这里，有不止一个公会在打据点。
她收回目光，问：“为什么这么说？”
林彤眼睛红起来，委屈又愤恨道：“因为他烧杀抢掠，欺负弱小！”
阎王欺负弱小，卫队收容弱小……
丛漱将拆下的窗帘的一端固定，问：“那你们说的丛老板有公会吗？”
“……”林彤沉默一会儿，说，“没。”
绳结猛地收紧。
楼外忽然一阵急促如潮的脚步声，攻楼的人在转移了！
丛漱：“你先下去。”
林彤虽然年纪小，动作却很灵活，没多久就滑了下去，但落地时好似崴了脚。
近距离密集的枪声突然响彻云霄！
丛漱耳朵被震得生疼，她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双脚平稳地落在地上，不远处却响起了一道鸣笛声。她警惕地抬头一看，沿途一棵树下竟停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
方才惊鸿一瞥压迫感极强的男人，此刻正懒洋洋地坐在车上，修长的腿随意垂着。他戴着头盔，眉眼隐匿在夜色深处，看不分明。
林彤抓紧丛漱的衣角，闷声怯怯道：“他就是阎王。”
“别怕。”丛漱安抚，警惕地看着男人。
他什么时候来的？还是一直在？她都没发现。
算了，无所谓。她脱下牛仔薄外套，背起崴脚的林彤，再将外套绑在二人腰间。
“去哪儿？我载你一程。”男人口吻轻松如常，乍一听很有几分风度翩翩。
与密集的枪响声毫不相配，他更像是来兜风的，惬意松弛。
丛漱没有放下戒备心，只说：“刚才谢谢你。”
“谢什么。”男人笑了一声，“就算我不提醒，以丛老板的聪明才智，你也能反应过来。”
他声音低沉悦耳，在弹火纷飞的夜里好听得如清泉流过。
丛漱却皱起眉毛，怎么这人也把她当丛老板？！
“你认错人了。”丛漱说。
“好。”男人正经地点点头，轻快道：“你说不是就不是。”显得他特大度似的。
但这话却让丛漱更加恼火，她本来就不是！她冷冷地白了男人一眼，转身离开。
树荫下，男人仍在原地。
良久，他扬唇一笑，声音轻不可闻：“完蛋，真不记得我了。”
*
“再左转，就是那栋大楼。”林彤说。
按照她的提示，丛漱快步朝办公楼走去。
激战过后，校园里的丧尸所剩不多。
硝烟刺鼻浓烈，混着熏人的血腥味。道路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一个个被啃出血窟窿的人体血淋淋地倒在路边。
空气中还有浓郁的烤肉味，丛漱用余光一扫，看见的却是几具被火烧焦的黑尸，分不清是玩家还是丧尸。
胃里一阵翻山倒海。
丛漱强忍不适，继续往前。
卫队驻扎在一栋办公楼，楼外围了栅栏。
丛漱刚走过去，就有人将他们而人拦下，穿得平常，并无任何符合“卫队”这种名头的统一制服。
守卫：“干什么的？”
丛漱：“投靠卫队。”
守卫皱眉，挥手让他们这对“弱小”滚蛋。
丛漱正欲开口，一道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办事的！收容弱小是卫队的原则！人再多也得收！再被我发现，你就别干这活了！”
只见楼里走出来一个中年人，身材魁梧，长相正派。他一出现，门口的守卫都朝他问好：“队长！”
男人转头看向丛漱，笑得亲切，“不好意思丛老板，手下没教好，他没见过您。”
“我也没见过您。”丛漱说着，放下林彤，穿好自己的外套，声音极寒，“所以您不用骗我过来，更不用派这么小的女孩儿做诱饵。”
林彤可爱纯真的脸倏地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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