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珊瑚钗 ...
-
自打魏落离莫名多出个弟弟以来，魏落离很是头疼。自己都还是个小孩，身边还一直跟着个小跟屁虫。先开始魏落离以为自己能有一个玩伴和自己一块玩耍，但每每魏落离刚主动与魏惧言分享好玩的东西时，总是被打断。贴身照顾魏惧言的莫婶避之不及的赶紧把魏惧言抱走。
魏落离也看明白了，自己一个没有娘亲的女娃，怎么能比得过受及宠爱的男丁。自打屡次失落之后，魏落离都主动与魏惧言保持距离。不过，魏惧言一直契而不舍咿咿呀呀的跟在自己身后，自己不搭理他，魏惧言还哇哇大哭起来，都头来魏落离还被一阵数落。魏落离也很无奈，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个小少爷很难伺候。
一大早，魏落离就被屋外一阵阵忙碌的声音吵醒。“快，这个搬到屋里。”“这个挂歪了，往右一点。”原来今日是魏落离及笄的特殊日子，自打那日过后，魏落离的生日从未过得如此热闹。
魏落离脱下平日里穿的素衣，换上魏清特意命人送来的新衣，镜中出现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赵婶忍不住夸道，“不愧是老爷的掌上明珠，长得和老爷年轻时一般俊俏。”
“我已经穿习惯粗衣麻布，一时间换成柔软的丝绸，我还有些不习惯。”
赵婶知道魏落离平日受的委屈，从小到大，老夫人不待见。府上的下人看到她就像看到瘟神一样也刻意保持距离。老夫人对她的衣食住行斤斤计较，趁老爷不在的时候刻意刁难责罚。前几日魏惧言故意把沙包扔到她身上，魏落离忍着脾气，只能闪躲。魏惧言的沙包砸中花瓶，引来老夫人，不免分说的责罚魏落离。自己几次都想告诉老爷，都是魏落离拉住自己，称不想让爹爹为难。
“小姐就应穿这种衣裳，往日小姐的穿扮，谁能猜到你是千金小姐。”
“穿得再好，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必在意这种外在的东西。”
站在屋外等了许久的魏惧言，见魏落离推开房门。魏落离一改往日朴素，身穿华丽衣物，魏惧言有些失神。
“你在这干什么？”
“姐姐，祝贺你到了及笄之年。
眼前的魏惧言和自己一般个头，难以想象站在跟前的俊朗少年就是曾经跟着自己身后哭哭啼啼的小屁孩。
“长了一岁，也少了一年，没有什么可祝贺。”魏落离推开魏惧言的礼物，“好意心领，礼物大可不必。”
被拒的魏惧言缓缓打开礼盒，望着躺在里面做工精致的珊瑚钗，思绪回到三年前。
以前的魏惧言最爱跟着魏落离，不论家里人如何阻止，魏惧言就像影子一样，一直出现在魏落离左右。当时的魏惧言很是淘气，看到魏落离出门，自己也偷偷跟在魏落离身后溜出府，不料在巷子中跟丢了魏落离。第一次自己出门的魏惧言顿时慌了神，害怕的蹲在角落里，埋头不敢大声哭泣。
“哟哟哟，这是那位府上女子在这哭泣？”
讥笑让魏惧言抬起头，原来是以周中剑为首的同塾。
“哟，我们还以为是哪个小女子在这儿哭泣，原来是魏家大少爷。大少爷哭得如此伤心，是祖母不疼，还是被父亲抛弃了？”
周中剑与魏惧言素来不和，周中剑的父亲因受贿被父亲魏清惩治，因此周中剑耿耿于怀，在学堂处处针对自己。受尽委屈的魏惧言在自己父亲那没有得到一点安慰，只换来一句“别惹事是非。”魏惧言一直以来的忍让，无疑更加助长周中剑嚣张的气焰。
“姐姐是不祥之物，弟弟是个小野种，你们说可不可笑？”
“你说谁是小野种？”魏惧言怒了。
“整个江城，没人不知道你母亲是如何不知廉耻，偷偷爬上主人的床。”
魏惧言没有多想，紧握的拳头重重打在周中剑的脸上。周中剑不可思议的摸着嘴角的血渍，恶狠狠的说道，“给我往死里打！”
常言说道，双拳难敌四腿。孤身一人的魏惧言被三人围得难以反抗，抱着头任由他三人的拳脚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记沉重的木棍打在周中剑的腿上，“这么多人欺负一个，难道不算不知廉耻吗？”
周中剑摸着受伤的腿看着魏落离，“你个克死母亲的彗星。”
魏落离瞄了眼周中剑，玩弄着手中的木棍，“看来一根腿不够。”
周中剑忍着腿上发出的一阵阵生疼，临走之时还不忘逞嘴上之能，“彗星配野种绝配。”
魏落离拉起满身伤的魏惧言，“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不知道还回去吗，任由他们胡作非为？”
“爹爹说让我不要惹是生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祖母与你娘亲让你别跟着我，少和我接触，也不见你听？”
“这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
“因为......”魏惧言一激动，扯到了受伤的伤口。
“你就别说话了。”魏落离把魏惧言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今还想买珊瑚钗，泡汤了。”
“我买给你。”
魏落离停下脚步，“你这个小屁孩，你现在哪有银两买给我？还是攒起你的压岁钱，日后遇到心仪的姑娘送给她。魏惧言，你是魏府唯一的男子，你日后代表的是整个魏府。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你一定得还回去。你强他就弱，退一步并一定海阔天空，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祖母如此不公平待你，也未见......”
“小屁孩，这能一样吗？”
回到魏府，魏惧言一身伤痕心疼得魏老夫人连连哭泣。不管魏惧言如何解释，魏老夫人就认定魏落离是造成魏惧言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手指用力戳着魏落离的脑袋，“你这个彗星，克死自己的娘亲就算了，魏府唯一的香火可不能败坏在你身上。”魏落离紧咬嘴唇，一言不发，当晚的魏落离还是逃不过一顿毒打。
魏落离屁股生疼，只能趴在床上。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溜进魏落离屋内，“姐姐，这是我给你偷偷拿来上好的金创药。”
魏落离没有回答。
魏惧言趴到魏落离床沿，“这么疼，姐姐都不哭吗？”
“哭有用吗？”
魏惧言知道魏落离因为自己被罚，很是愧疚，“姐姐对不起。”
“倘若你真觉得对不起我，你就好好听祖母的话，少与我接触。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么晚在异性屋内传出去不好，你还是快走吧。”魏落离说罢，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魏惧言只好把药放下离去。
“你个克死母亲的彗星。”“你这个彗星，克死自己的娘亲就算了，魏府唯一的香火可不能败坏在你身上。”今日周中剑和魏老夫人的话一直在魏落离的耳边响起。魏落离自懂事以来，无意间都会听到类似的话语。
十二年来，魏落离也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她曾看到父亲魏清惩罚散布之人。棍子重重打在那婢女臀上，血肉模糊的惨样令魏落离今日都忘不了。之后的府上也没有见到那位被罚婢女，据说是回乡下老家了。
自己父亲为自己所做，魏落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有自己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渡过每一天，自己才不负父亲所为。十二年来，魏落离说从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今天听到的话，让魏落离有些许动摇，自己是不是如他们所说，真是个不祥之物？
魏惧言收起令人特意打造的珊瑚钗，也收起以前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