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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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那个帅小伙又来了！”
张敏刚放下手机，洗碗老阿姨就凑上来对着她笑嘻嘻的，浑身上下冒着一股子八卦味。
她笑了笑，有些无奈，结果刚转身就看到已经有几天没出现在小餐馆里的那个年轻人夏榆正拿着一束花站在店门口。
天气越来越冷，现在这种小餐馆一般过了饭点基本就没什么客人了，所以张敏她们早早就把东西收拾好就等着下班走人了。
没想到转个身接个电话，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就站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见张敏发现了自己，咬咬牙，拿着手里的花就朝张敏走了过来。
“那个，嗯……呃呃……你吃饭了吗？我想请你去看电影，不，我的意思是先吃饭再一起看电影！”
这是一个小餐馆，小本生意，尽管累，可老板娘还只是给了员工一个星期半天的休息时间，夏榆在这里吃了这么久的饭，早就摸清楚了。
本来他想等明天下午再来的，可不知怎么地，一股莫名的勇气怂恿着他今天就开口了。
现在的他已经尽可能表现得自然些，但是太过于明显的语无伦次还是暴露了夏榆现在真实的心情。
“那个……你愿意吗？”夏榆紧紧地攥着手里的花束，等着她的点头。
张敏看着眼前这个紧张到说话都说不清楚的大男生，一时间不知该用何种态度去拒绝他。
不过还没等张敏表态，身后的洗碗老阿姨倒是先开口了：“愿意愿意！是不是呀，敏敏？”
洗碗阿姨边说着，边伸手推了张敏一把，直接把张敏往前推了一步，这下张敏离夏榆更近了。
张敏一下子尴尬到不知眼睛往哪里看，连从后厨出来的老板娘都开始站在那里看热闹了。
“不好意思，是我太冒昧了，”夏榆看出了张敏脸上溢出来的尴尬，赶忙把花塞到张敏怀里，“花给你！”
尽管嘴巴里说着自己冒昧，但是失望还是忍不住浮上脸面，就在他送完花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张敏突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怎么了，你……”话还没说完，夏榆就看到张敏朝他点了点头。
“你愿意了？！”
张敏再一次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夏榆喜出望外，差点就当场抱上去了，当然了，也就是那么一说，现在的夏榆就算再高兴也不敢真的抱上去。
不仅是夏榆，就连洗碗阿姨和老板娘都真心为张敏感到高兴。
张敏一直就是独来独往，他们这些人看着也都为她着急，虽说张敏人勤快，但毕竟是个哑巴，自卑也是难免的。
现在终于有人找上门来了，还是个清秀的帅小伙，大家就差没放两挂鞭炮庆祝了。
“去吧去吧，店里也没什么事了。”老板娘见好事将成，赶忙催着张敏下班，洗碗阿姨也在旁边煽风点火，“玩得开心点哈！”
张敏看了看一旁比自己还激动的老板娘和洗碗阿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就跟着夏榆一起走出了这小餐馆。
就这样，张敏就跟着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追求者往繁华的中心街道走去。
饭吃的很安静，电影放得也很快，从电影院出来的夏榆压根就不记得电影讲了什么，只是一直在左手搓右手，右手搓左手犹豫要不要去牵张敏的手。
不过，再三思考后，夏榆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在他眼里，现在的张敏比小兔子还容易受惊，他可不想把她吓跑了。
走出电影院，二人就往回走，见风吹到脸上有些割肉，夏榆关心地问道：“你冷不冷？”
张敏摇了摇头。
晚风一直在吹，不过吹过刚铁森林和无数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倒也没那么凉了，更何况张敏一直就围着厚厚的围巾。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再回去？”
电影好歹也快两个小时，再加上等的时间，这都快三个小时过去了，本来就因为拘谨没怎么往胃里装东西的张敏应该早就饿了。
可是，张敏又一次摇了摇头，只是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夏榆明白，毕竟是女孩子，大晚上跟着刚认识不久的人出去看电影总是没安全感的，夏榆都明白，所以只是随着她一起往回家的路上赶。
回家的路走得格外的快，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一路赶，没多久就走到了张敏住的那个小区门口。
当然了，说是小区，其实就是以前老鞋厂员工宿舍，后来国企改制，老鞋厂厂房拆了，就剩下员工宿舍这几排水泥房子了。
见已经到了家门口，张敏侧过头看着转一直站在身边的夏榆笑了笑。
当然了，夏榆也明白这笑是什么意思，这笑的意思是说她安全到家了，他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嗯，那你回去吧，上楼梯的时候小心点。”
张敏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迈进了门槛，往小区更深的地方走去。
见张敏离开了，夏榆也没着急走，而是看着张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一盏路灯都没有的小路尽头才转身慢慢往马路上走。
然而，他也不知道，独自走开的张敏并没有直接回出租屋，而是躲在小路尽头的拐角处看着他真的离开后才继续往回走。
老宿舍楼楼间距很近，楼与楼之间也不过两三米，没多走几步，张敏就已经爬到了真正的家门口。
“咚咚咚。”
张敏敲了敲门，等了大概二十秒门才缓缓打开，一个满是白发的沧桑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
张敏点了点头。
“进来吧。”
老人往旁边挪了挪，让张敏进了门，而她则是在张敏进门后谨慎地往门外看了看，这才又关上了门。
一天没回来，屋子里还是跟出门时一样压抑，连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药味都没有一丝改变。
没进厕所没找凳子坐，张敏一进屋就打算往房间里走，还没等她摸到门把手，身后的老人幽幽地来了一句：“她今天身体有些不好，你身上的寒气重，还是先去洗洗吧，水已经烧好了。”
听老人这么一说，张敏往前伸的手缩了回来，顿了顿，拿了换洗的衣服和毛巾就进浴室了。
洗澡没花张敏很长时间，很快他就换好了衣服重新走了出来。
老人见他披着长发，又把手头的干毛巾递了过去，拿着毛巾擦了一阵，张敏这才又重新进屋了。
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除了一站放慢了瓶瓶罐罐的桌子就是一张床，只是仔细看过去，在厚厚的被褥中，还躺着一个有些浮肿又有些枯槁的女人。
进屋后的张敏直接就坐在了床边，然后从被窝里拿出了这个女人胳膊开始帮她按摩起来。
尽管张敏的手一直没有停，可那女人就那么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就那么静静地“享受”着。
这是张敏每天都要做的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就在张敏摁完将胳膊放进被窝打算摁另外一只胳膊的时候，老人搬了张小凳子走了进来。
“你先帮她摁摁腿吧，再不好好摁摁，腿上的肉都要没了。”
老人直接将凳子放在了床了另一侧，也开始坐下来帮这个女人摁另外一只胳膊。
女人是个植物人，躺在床上已经很久了，身上的肌肉也因为长期得不到充足的运动在慢慢萎缩，最让人揪心的是，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又或者什么时候会死去。
这些年，张敏就一直守着这个女人。
白天穿好衣服去小餐馆里打工，他就拜托老人家帮忙看着她，等晚上回来了，就帮她按摩，帮她洗漱，悉心地照顾她。
有的时候老人看他们可怜，也就一起帮着他照顾这个女人，反正自己也早就退休没事干了，自己也算乐得其所。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摁着这个女人的身体，帮她放松全身的肌肉，直到所有的事都做完了，老人这才又搬着小凳子退出了房间，独留他一个人静静地陪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