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许》桃芝甘露

13、劫难

　　二人偷偷地来到了王府外墙处，翻身进了院子。
　　院内一婢女正追着一只猫向这跑来，“抓到你了！”那婢女刚要一把把那猫抱起，突然从墙外闪出两道人影。
　　“啊唔……”那婢女刚要尖叫，就被捂住了嘴。
　　“是我，”另一道黑影扯开了蒙在脸上的黑布。
　　“唔唔唔！”那被捂住嘴的婢女疯狂点头，顾诔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边听那婢女边喘气边行礼道，“世子殿下，您怎么回来了？”
　　楚繇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碧玉，父王与母妃可还好？”
　　“王爷与王妃？很好啊。”碧玉抱着手里的猫有些疑惑。
　　“带我去寻父王与母妃，我有要事要与他们说。”
　　“好的殿下。”碧玉弯腰行了一礼，伸出了手，“殿下这边请。”
　　“殿下，王妃在寝宫里。但王爷今日被圣上传入宫中，不在府上。”碧玉转身进入院子，对着内屋喊道，“王妃，世子殿下来了。”
　　“繇儿来了啊，快点进来，让母妃好好瞧瞧你。”一位妇人从内屋快步走了出来，虽衣着简单，但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大家闺秀的魅力。
　　“母亲，”楚繇迎了上去，“我们进去说。”
　　“阿诔。来吧。”楚繇看了顾诔一眼，示意他进来。
　　顾诔有些犹豫，对靖康王妃行了一礼，“王妃。”
　　靖康王妃笑了笑，对顾诔道，“不必多礼，进来谈吧。”
　　他们走入屋内，王妃示意屋内侍从退下。
　　“母亲，是您派侍从唤我回来的吗？”楚繇望着靖康王妃，神情有些凝重。
　　“我从未唤过侍从叫你回来。”王妃脸上的笑消失了，她突然抓过楚繇的衣袖，却发现一抓便满手是血，颤声道，“繇儿，可是路上发生了什么！”
　　她越看越心慌，刚刚在外借着夜色，二人一袭玄衣，根本看不出什么倪端，但一进入屋内就会发现那身玄衣早已被鲜血浸透。
　　“母亲……我们在路上险些被刺杀。”楚繇反手握住了王妃颤抖的手，“母亲，快派人去传话，让父王赶快从皇宫回来。今晚……”
　　“王妃！王妃！不好了，皇宫来人说……”侍从突然满身是血地冲入屋内，“皇宫来人说，王爷谋杀皇上未果，被就地斩杀了啊！现在禁军已包围了王府，这是要抄家啊！王妃，王妃快从暗门逃吧！”
　　“什么，什么……长钦……”王妃突然向前扑去，她瞪大了眼，泪水从红了的眼眶中流出，好似无止境一样。“繇儿……”她颤抖着拽紧了楚繇的衣角，哽咽道“繇儿，快，快带着阿诔从暗道走！楚昌！带着世子快走！”
　　楚繇才从父王因谋杀皇帝被斩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顾诔拽起来了。他红了眼，“母亲，那你呢？我走了，你怎么办？我被人从皇宫唤来还有路上被人刺杀一定是早有预谋。父王一腔忠心，绝不会叛国。”他反手抓住了王妃的手腕，“母亲，我们一起走。繇儿已经失去父王了，不能再失去你了啊，母亲！”
　　王妃朝着楚繇露出来了一个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繇儿，母亲不能和你一起走。”
　　“为什么！”楚繇有些无措，“母亲难道不想找出陷害父王的真凶吗？难道不想手刃仇敌吗！”
　　王妃没有回答他，只是握紧了楚繇的手，“繇儿，你父王戎马一生，没有战死沙场，却被小人陷害致死。母妃不求其他，只求你一生安康。父王与母妃不需要你豁了性命去与我们报仇。”她转头朝顾诔望去，“阿诔，拜托你了。带阿繇出去。”
　　顾诔只犹豫了一瞬，便乘楚繇不注意一手刀劈向他的后颈。
　　“楚昌！互送世子出府！”王妃见楚繇软倒在顾诔怀里，大声喝道。
　　楚繇迷迷糊糊之间望着王妃逐渐模糊的面颊，突然又听见他母妃大喊道，“阿繇，繇儿，答应母妃，永世不再为官。这皇帝害死了你父王，顾氏一族都是些卸磨杀驴的小人，答应母妃，永世不再为顾氏效命！繇儿……”
　　楚繇闭上了双眼，一滴泪从眼角低落，“母妃……”他喃喃道。
　　他强撑着睁开眸，入眼的却是无尽黑暗。
　　他找不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