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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六十四) ...


  •   花阳在南宫家大宅呆了整整一个月。
      她一直没有好好睡过觉,她一直在等律时回来。
      同时,花阳心里也明白律时是不会回来见她的。

      一个月后的午夜,花阳还是等来了人。
      只是来的人是忠伯。
      这时关于南宫盛日和单向的死,风声已稍微平静,律时便通知了忠伯接花阳回宣于家。

      从窗户探头出去,看到忠伯站在楼下。
      花阳明白,是啊,该走了。最终还是见不到律时了。

      送花阳下楼的侍女神情严肃,这一个月都是她在照顾花阳,她从不说话。
      花阳将红色锦盒踹进兜里,而那两枚戒指也被她同宣于家印章一起放进了这个红色锦盒里。
      她一手抱着佑南骨灰,一手扶着铁制冰冷的扶梯,慢慢下楼。

      见到花阳的忠伯,低头无言行礼,却比平常多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
      花阳停在车边,回头看南宫家大宅。

      “律时。”花阳平静喊着。黑暗中站在大宅门口的人,花阳不用看清楚,就知道是律时。

      已经下了楼梯的花阳,又重新踏上去。
      她慢慢走近。律时却迈步离开。
      花阳手中还抱着佑南的骨灰,快步的追上去。

      在南宫家黑暗的大厅里,花阳气喘吁吁的用空出来的手,抓住了律时的胳膊。
      在黑暗中,两人都停住。
      追上律时的花阳,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只是觉得应该跟律时说点什么,但是能说什么花阳却不知道。
      被花阳拽住的律时却先开口了,他回头略微激动的质问着,“佐北……你为什么要杀他。”
      花阳以为律时怨恨自己的会是南宫盛日的死,没想到他一开口居然是单佐北。
      “为什么要杀他,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他该有多么的不服啊,死在喜欢的你的手里。”律时低声吼着,这是他第一次对花阳这样发火。
      虽在黑暗中,但花阳还是看到了律时的眼眶含泪。
      花阳显然被吓到,愣愣的站在原地,抓着律时胳膊的手慢慢松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听不懂律时说的是什么意思。又想到在机场,单向喝毒酒前说的那段话。
      “佐北……你知道吗,知道他对你的情吗。看到你手上的伤,我就一下明白,为什么那年他从美国回来后就一直捂着左手。你为什么要杀他,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他该有多么的不甘啊。他从小就喜欢你,你知道吗,他故意死在你手里!”

      现在花阳才慢慢明白,律时,单向,佑南,他们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单佐北喜欢自己的意思。
      花阳怎么想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吗。
      在印象中佐北好像从没有对自己笑过,也从不与自己说什么,甚至没有对视过。可是律时这时却说他喜欢自己。
      愣在原地的花阳,什么都没有想通。律时他说,佐北喜欢自己!
      接着,律时决绝的转身离开。

      ******

      律时明白花阳这一走,以后就一定不会再相见。他躲在黑暗中看着花阳离开,却还是被她发现。
      他对于花阳的情感,现在是什么样的?
      父亲的死,律时告诉自己他没有资格怨恨父母都死在南宫家手里的花阳。
      他能够怨恨花阳的也只有佐北。
      他怨恨的只是,花阳怎么可以杀了佐北,他是这个世界上比自己更爱她的人。

      在黑暗中抱着佑南骨灰的花阳独自一人呆站在大厅。最后是忠伯进来将花阳扶走。
      回去的车上,花阳独自一人坐在后座。
      有些事情,她这时才想明白。
      十一年前在美国机场,叫佑南保重,皱着眉头的佐北。
      八年前,在美国那个小巷里握刀冲向自己,但却迟迟不下刀的佐北。
      两年前,在总统府外,被困在车子里的佐北,花阳笨到,忘记佐北的身手怎么会被困住。
      还有最后,端给他毒酒时,他抬眼看自己的眼神。
      花阳慢慢的趴在后座上,皮质的座椅,透着凉气,她闭上眼睛。
      “这些就是佐北喜欢我的记忆吗。”
      她认识单佐北是比律时还要早的。但是花阳努力的想,关于佐北也就是这几个画面。
      可能是自己只看着律时,却从没有注意到律时后面的佐北。
      他喜欢自己这件事,花阳从来都不知道。

      她抬眼看向车窗外的灯光,一下子回到那个八年前的美国小巷。看到巷子尽头倚在墙边中了枪的佐北,看到他张开嘴。在这因行驶而颠簸着的车厢中,路灯斑驳着照映进来,花阳终于看清了佐北最后张嘴要说的话!“保重,花阳。”
      这句话,与当年在美国机场,他对着佑南说的那句话重叠在一起。
      花阳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很多个佐北,小时候的,长大的,跟在律时后面的,站在佑南旁边的,很多个佐北。他们说的话都是“保重。”
      花阳这才发现,从小到大佐北说的这句“保重。”其实都是对自己说的。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瘫在座位上,一只手压在身下已经麻掉,另一只手垂在半空,踹在兜里的锦盒正好压在身下,硌得生疼,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接着一滴的静静滑落,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擦拭眼泪或者调整姿势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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