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修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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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完全改变了城市的地形，一大片鸿沟出现在城市中央，把工厂区和住宅区一分为二。鸿沟深不见底，周围才缭绕看不见任何东西，在这个时代几乎无法跨越。
上冬靠着林映雪的扶持才勉强站稳，凑近了问：“这里有飞机吗？”
“不知道。”林映雪的眼睛一直盯着苏木，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苏木的状态不对。”
上冬迟疑了下，问：“要不要去看看？”
“不。”林映雪把上冬往身后掩住，“别过去。”
比起上冬，林映雪看过的导师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他亲眼看过优秀的导师仅仅因为无法辨识变异花朵的颜色发疯，毁掉整个梦境，也见过在梦中梦不能接受比自己还大的活动洋娃娃进入防卫状态，让梦中梦变成了光怪陆离的兔子洞，差点儿醒不过来。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都是需要现实中工作人员手动操作，牺牲安全性直接把导师唤醒，现在，他不明白苏木的状态已经相当糟糕了，为什么工作人员还没有唤醒？
现实中，苏木的“观察员”正在餐厅吃饭，一边大声抱怨张明月不负责任。
此时的苏木已经紧张到上冬都看出来了，脸色灰白、浑身颤抖，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般，眼神四处游移，甚至连华生和华生的朋友都不理会了。
“他怎么回事？”上冬问。
“应该已经出现幻觉了。”林映雪叹了口气，“梦中梦被不正常地改变引发了大脑的防卫，会把不合常理的东西处理成恐怖事物，让导师产生警戒心理，尽早解决掉。简单来说，他这会儿和精神分裂没什么区别。”
上冬一挑眉：“就是说，我在他眼里是怪物？”
“不一定，反正不正常。”林映雪往前踏了一步，挡在上冬面前，“你最好不要盯着他。”
林映雪的举动令上冬有些窝心，毕竟从小到大就没几个人这么在乎他，虽然这种在乎夹杂着“不良目的”，但是能表现出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不要求任何收获地对另一个人好呢？
“我这会儿和他说话能行吗？”上冬问。
林映雪有些不耐烦地道：“你这是在试图和精神病人谈话解决问题。”
上冬想了想：“那我把精神病人的幻觉消除掉有用吗？”
林映雪愣了下，转过头：“这确实有用，消除掉幻觉的精神病人就是正常人了。”
上冬吸了口气，努力平静下来，闭上眼仔细体会着周围的情况，就像伸出许多看不见的线往外延伸，这里的一草一木，一针一线都是有形体的，由无数的线条构成，标着不同的颜色，很容易就能辨别出差别。苏木与许多东西都是没有颜色的，单纯的线条，而那些不正常的存在则被涂上了显著的颜色，一块接一块，像是泼洒的颜料，充满了不安定的味道，最为严重的就是那条鸿沟，血红色到处都是，几乎溢了出来。他要做的非常简单，把这些色块抹除，暴露出下面的线条。
上冬做完这一切后睁开眼，正对上林映雪探究的眼神。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把这个梦中梦改回去。”
环顾四周，空气中不稳定的味道似乎消失了，伦敦惯有的化学污染雾铺陈开来，马车与行人穿梭在街上，工人拎着上班的箱子脚步匆匆。倒塌的房屋恢复完整，鸿沟消失了，地震仿佛不存在，苏格兰场的警探正在与华生谈论着什么，只有苏木表情茫然地站在原地。
“他感觉到了？”上冬小声问。
“肯定的。”林映雪盯着苏木，颇有些兴味，“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修改别人的梦中梦可是会遭到最猛烈反击的，就像排异反应，最严重的可能脑死亡。”
上冬有些心惊肉跳地道：“他现在看起来还好啊。”
实际上情况比上冬预料的还要好，苏木在片刻的懵逼后走了过来，带着点麻木的表情说：“今、今天又有尸体吧？”
“对。”林映雪平静地道，他这种机械式的表达方法倒是很有平心静气的作用，“新发现的。”
“啊，嗯，我们需要看一下现场。”苏木仿佛遭受了大脑重击，歪歪斜斜地走了几步，扶着墙稳了一会儿，抬起头深呼吸片刻才走近了尸体观察起来。
上冬还在猜测，林映雪已经走近了说：“福尔摩斯先生，我们今天早餐吃了什么？”
“啊？”苏木愣了下，回忆了片刻后道，“蛋……煎蛋？”
“是的，我们吃得不多，很快又饿了，再加上冰天雪地的，提前回去吧。”林映雪轻声道，“今天的案件就交由警探先生们忙去吧，毕竟刚刚发生了那么严重的灾害。”
苏木迟疑了一会儿：“严重的灾害？什么？”
林映雪没有任何一刻迟疑地说：“大概是马车相撞之类的，引起了交通混乱，所以，先回家吧，赫德森太太应该很担忧了。”
苏木完全忘了一切异常，包括地震。
回程的路途很沉默，林映雪突然走到上冬身边低语：“我得承认对你的能力判断失误，你比我想像的还要强大。”
上冬倒是有了灵光一闪：“你一直觉得我们进入这个梦中梦是被人搞了鬼，有没有想过是因为我？”
林映雪停下了脚步看过来：“你觉得你有了直接进入别人梦境的能力？”
“我现在好像想起来了一点，你在开会是吧？”上冬慢慢地说，“我当时好像睡着了？”
林映雪努力回忆，奈何受梦中梦，他看着现实仿佛隔着一层纱：“好像是……吧，梦中梦是会干扰人对于现实记忆的。”
“也许你当时没有喊醒我，而是在我身边睡着了？”上冬说，“所以我把你也拖了进来。”
林映雪握起上冬的手重新迈开了脚步，俩人同行在清冷的街道上，看着前方渐渐恢复活泼的苏木：“我现在觉得不仅仅是你的问题，这么久了这么多异常，现实中的工作人员早该唤醒苏木了，基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上冬吸了口气，看着街对面的工厂冒出的浓烟，道：“我们交不出凶手怎么办？”
“也许可以试一试别的方式。”林映雪说。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修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