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中年大方》暖灰

34、雪夜漫步

　　导师苏木一点儿没意识到手下两名侦探已经被调包了，很有闲情逸致地分析着报纸上的消息，开膛手杰克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案了，昨天的尸体是第二具，同样是□□。他高声谈论了一番，与华生争论，质问华生的朋友什么事，每一个举动看起来都像是真正的福尔摩斯。

　　“他感觉一点也不急啊。”上冬陷在沙发里，捧着一碗汤疑惑地说，“就这么呆着？”

　　“大多数导师在梦中梦里都是这样。”林映雪坐在旁边，端着一杯热茶，“尤其是经验丰富的导师，对他们来说梦中梦早就重复过无数遍，根本没必要害怕紧张，而且他们还会在梦里呆得久一点，挖掘更多的细节。或者说碰上他们喜欢的梦中梦就会逗留更久，纯粹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看起来这位就是如此。”

　　林映雪说的没错，苏木先是大肆分析了一番目前的案情，随后对苏格兰场的效率大加鄙视，最后要求赫德森太太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款待远道而来的“朋友”：上冬与林映雪。下午，他们坐在温暖的屋内，伴随着飘雪的窗景谈话伦敦最新的话题，傍晚饱餐一顿后，所有人在八点左右就陷入了困倦，准备各自找了房间入睡。

　　“这房子还有现代化的浴室，一点也不还原。”上冬不满地道，“而且，为什么华生和朋友也住这里？华生不是个医生吗？他应该回诊所去呀。”

　　“你在梦中梦追求真实？你应该庆幸这不是真实的1888年，那时候的环境你可受不了。”林映雪没好气地反问，“好好睡觉，保存一下体力吧。”

　　这是悠闲的一天，与昨晚的待遇天壤之别，床很柔软，被子温暖，上冬缩进被子里不久就沉入了梦乡，他有点奇怪这种梦中梦的睡眠算什么？他是真的睡着了？又或者这又是一种欺骗大脑的幻觉？

　　无论如何，醒来的上冬精神饱满，想要立刻做一番大事，赫德森太太准备好了早餐，一屋子人饱餐一顿后，来到了客厅。

　　“今天我们要做什么？”上冬主动问道。

　　“啊，我的朋友。”苏木看了看窗外，天色阴沉，鹅毛大雪一片接一片地落下来，似乎永无止境般，“我们可以在这里看看新闻，再讨论一下苏格兰场的无能。毕竟外面下着大雪，这个时候出行可不是个好主意。”

　　上冬：“……”

　　林映雪轻轻地吐了口气。

　　五个人缩在客厅享受着温暖与巧克力饼干惬意地过了一下午，上冬心里很不得劲，即有对于这种生活的鄙视又有对于未来的担忧。他看着苏木高谈阔论，另两“人”也开心地附和，不由自主地凑近了林映雪：“他的观察员呢？”

　　“按理说你是看不到的吧？”林映雪回答。

　　“但是我不是那个‘按理’的角色啊，我是额外的。”上冬追问道，“我应该能看到吧？”

　　林映雪的脸转过来，以一种毛骨悚然的方式盯着上冬：“如果你不是那个‘按理’的角色，那你为什么能坐在这里？”

　　上冬无言片刻，看着窗外的大雪发呆，苏木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临到傍晚，他终于忍受不了这个慢悠悠的气氛，和苏木打了个招呼后出了门，没多久他就听见身后的脚步，林映雪很快赶了上来。

　　俩人沉默地走在大街上，大雪的日子街道很冷静，偶尔有马车经过，即使有行人也是低着头步履匆匆。上冬也没什么目的，只是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屋里确实很温暖但是闷气，遗憾的是，出来没多久他就觉得冷了，尤其是埋在雪里的脚，又冷又湿，很快就麻木了。

　　我真没用。

　　上冬一边努力把这个念头从脑中赶走一边叹道：“我们回去吧。”

　　林映雪本来就是怕上冬出事，又知道没办法说服才跟出来的，听到上冬说回去当然不会反对，倒是没想到遇上一些人。

　　“先生，想来看看吗？最漂亮的妞。”借着昏黄的灯光，巷子深处探出一只手或者半只脚，穿着单薄，皮肤都冻得通红，声音里满含诱惑，“先生们，凭你们的外表可以打折。”

　　上冬看不真切，这些姑娘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暴露最挑逗的部分。他们埋头走着，没多久就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仿佛黑暗中有另一个世界般。他当然不会管这些事，实际上即使当面看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是，正常的声音和惨叫他还是能听得出来。

　　“我们碰上的这种事是设计好的，还是导师设计的？”上冬停下脚步问。

　　林映雪转过身，一脸无奈地道：“我还是觉得直接唤醒导师更方便。”

　　“去看看呗，反正这是梦中梦，对吧？”上冬道，“我们如果主动点，也可以早点触发事件。再说了，杰克都你……被我们杀了，没有风险的。”

　　林映雪抬头望了望天，道：“你别忘了，你的梦境总是会出现变异。”

　　“哦。”上冬有些心虚地道，“但这里不是我的梦啊。”

　　“你还不应该进来呢！”林映雪没好气地道，“我们要防范一切可能性。”

　　上冬说道：“那我们到底去不去看？”

　　俩人不约而同看向黑暗的巷子，林映雪很快妥协了，率先往里走去。没走几步，一具挣扎的身体就爬了出来，半裸着，脸上满是鲜血，蓬乱的头发被一只手拉住。

　　“救命！”

　　一个女人从后面出现，一手里拿着火钳，另一只手抓着地上女人的头发。见到上冬后她恶狠狠地道：“她接不了客，滚开！”

　　“我出钱也不行？”上冬没钱，不过随口一试。

　　“不是钱的问题！”女人不耐烦地喊，“滚开，这里不是你们的地——啊！”

　　上冬很淡定地看着林映雪捡起石头又砸了一次女人的脑袋，还有精力躲开飞溅出来的鲜血。确认女人死了后，他对地上的女人说：“快走。”

　　被打的女人带着满脸血跌跌撞撞地跑了，上冬走到尸体旁边，道：“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吗？”

　　“开膛手杰克应该干活了。”林映雪把女人的尸体拉到巷口，大雪成了最好的掩护，周围空无一人。

　　“我们有目击证人啊。”上冬道，“万一被查到呢？”

　　“她活不了。”林映雪说。

　　“啊？”

　　“她的后脑有一片翘起来了，应该是被火钳打的，脑壳碎了，撑不了多久。”林映雪说，“我们等一会儿，把她的尸体也带过来。”

　　上冬凝视了地上的尸体片刻，道：“这些尸体没被开膛。”

　　“我们可以创造一些新的标志。”林映雪掂了下火钳，“毁掉脸也是个好标志。”

　　上冬哆嗦了下，道：“别，我觉得有其他的办法。”

　　“比如？”林映雪握着火钳的动作仿佛一个连环杀手。

　　“比如，她们其实已经被开膛了。”上冬情急之下道，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地上的女尸肚子破裂，黄白之物与肠子一起炸了开来，在雪上犹如一朵艳丽的花。

　　林映雪脸色一变：“这不是你的梦！”

　　“我知道。”上冬不解地道，“也许有什么原因……”一阵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地震？”

　　“不是，这不是你的梦，你不能这么改东西！”林映雪紧张地说，“不要说话，不要动。”

　　震动持续了几秒才消失，女尸的肠子没有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