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中年大方》暖灰

32、我在这里

　　导师是位成年男性，长相极其英俊，八成不是原本的脸，他含烟斗的动作潇洒自如，指挥警察们的态度更是高高在上，显然是“熟练工”了。

　　上冬悄悄凑近林映雪问：“他以什么来辩认我们是不是他的人？”

　　“侦探的话，应该是侦探徽章吧。”林映雪不太肯定地道，“我已经好久没关注这一组了，大部分时间都看着你。”

　　上冬心情复杂地道：“那我们去哪里搞侦探徽章？”

　　“搞不到。”林映雪毫不负责任地道，“我们可以说丢了。”

　　“这也行？”上冬惊讶地道，“不会被怀疑吗？”

　　“不会，梦中梦什么形式都会有的，就像你上次不也碰到对方的人混进你的人里吗？”林映雪细语道，“所以，处理这些事还是需要导师的，因为会有各种意外情况，而且AI也进不去梦中梦。”

　　上冬迟疑地问：“他会信吗？”

　　“会的，只要我们表明知道梦中梦这套机制，他有什么理由不信？”林映雪道，“首先是搞明白他是谁，然后唤醒，只要他意识到是在梦境中很容易就能结束，到时候我们就能返回现实了。”

　　上冬看着林映雪往那名导师走去，猛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角：“他如果被唤醒的话有危险吧？”

　　“危险不大。”林映雪这句话回答得太快了，带着一丝掩饰的味道，“反正只是一次而已，醒了就醒了。”

　　上冬怀疑地问：“他以后还会需要进梦境里吗？”

　　林映雪这次的回答就谨慎多了：“这个不归我管。”

　　上冬紧紧拉住林映雪的手：“不要惊醒他，你说过出入梦境会对大脑有影响的。”

　　林映雪有些不快地道：“我们不能等太久，谁知道是不是会有意外情况，我可不是真正的观察员，保护不了你。”他吸了口气，贴近了上冬居高临下地道，“你绝对不能出事，明白吗？为此牺牲我都无所谓。”

　　上冬被林映雪的身高逼迫得退了一步，放缓了声音道：“也不用急着做这些，我们能联系他的观察员吗？”

　　“这是在梦中梦，不是在梦境里。”林映雪道，“即使联系了观察员也没用，观察员在现实中，救不了我们，更何况还会暴露我们的存在，谁知道现实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上冬想了下，道：“你不是说梦境系统是可以查出来在梦中有多少个人的吗？就是读取大脑活动什么的。”

　　林映雪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那个系统只用在你的梦境里，没用在其他人，其他人是读取数据的，分辨的大脑数量有限，而且也不能分辨是谁和谁，尤其我们这种中途闯入的，没有预读取数据就对不上，现实中的工作人员只会以为是杂音或者大脑幻想什么的。”

　　每条路都堵死了。

　　上冬无奈地道：“那原本的两个侦探呢？”

　　林映雪专注地看了会儿，说：“你不会到现在还认为你的魔法少女都是真人吧？”

　　“我没有。”上冬没好气地道，“但是那些……呃，东西，到底会不会来呢？会不会发现我们的冒充？”

　　林映雪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道：“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

　　上冬看了看已经亮起来的天色，嘀咕道：“希望现实中的人赶紧发现我们吧。”

　　现实中，上冬的期盼早就有了，会议结束之后，张明月久久等不到工作狂人林映雪，奇怪地找过去后发现林映雪和上冬一起东倒西歪地睡在沙发上，他试图唤醒，理所当然地失败了，上冬同样原因不明的沉睡。

　　这件事立刻被上报到基地的最高领导，所有的技术骨干都汇集在俩人的病房外，所有的检查连番上阵，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们在梦境里？”张明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大脑监控，“怎么可能？上冬都没有在梦机里，他怎么进梦境的？还有林映雪怎么进去的？”

　　“也许是被上冬带进去的？”有人说，“上冬不是有这个能力吗？”

　　“对，他这个能力是在梦境中才有的。”张明月生气地喊，“我发现他时他睡在沙发上，不在梦机里，那他是怎么进去的？而且为什么林映雪会在这里睡觉？他能连续七十二小时不睡觉呢，谁让他睡着的？”

　　张明月的问题当然无人回答，偌大的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林映雪不在，他就是最高负责人，但是这个位置针对一切有关上冬的问题，林映雪自然不包括在内。基地的总负责人听取了事件报告后直接离开了基地，不得不说颇有逃避的味道，至于逃避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现在怎么办？”有人问。

　　“找出他们在哪个梦境里。”张明月说完之后停顿了下，“不，立刻把所有的梦境都唤醒，所有。”

　　喧哗声响起，所有人都叫了起来。

　　“疯了吗？我们现在有一千多个梦境呢！全唤醒？”

　　“不行，有人刚进去，时间太短了！”

　　“你这是瞎搞！要负法律责任的！”

　　“不能为了林映雪一个人破坏基地的所有计划！”

　　“你思想有问题！你想的完全不对！”

　　张明月冷哼一声：“你们如果不听，林映雪和上冬出事，你们是打算负责？反正我话放在这儿了，全部唤醒，出事了我负责。我不会给除此之外的命令，你们要是不听出事了就是你们的责任。上冬的特殊性和林映雪的重要性你们不是不懂。”

　　吵闹的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一群人面面相觑之后，冒出来一句话：“就算现在开始，也需要至少二十四小时才能全部唤醒，说不定到时候他们都醒了。”

　　“醒了你们不开心吗？林映雪要倒霉了，你们不高兴嘛？”张明月阴阳怪气地道，“我说完了，散会。”

　　人群在迟疑的氛围中离开了会议室，各自奔向负责的区域，大部分人其实早就做出了决定，有的不愿意唤醒，有的不想负责任，无论如何，所有人都在自救——以他们认为的方式。

　　标号301的房间里，一名中年女性问：“关吗？”

　　“关个蛋！”另一名中年男性怒气冲冲地说，“凭什么关？我又不受他张明月领导！不关，我这儿好好的为什么要关掉！”

　　中年女性看了看电脑屏幕，疑惑地道：“怎么杂音这么多？”

　　“睡太久了呗。”中年男性瞄了眼，不以为意地道，“他睡了有四年了吧？出现杂音正常的，不用理，他自己会把这些当作幻觉在梦中梦处理掉。”

　　“还能这样？”中年女性惊讶地道，“这算是在精神上自我治愈吗？”

　　“对，人嘛，会自己骗自己的。”中年男性笑起来，“走了，吃饭去，今天给那些小年轻气得不行，唉呀，现在的孩子都是喜欢乱搞，吸引眼球……”

　　俩人关上房间的门往食堂去了，谁也没注意到电脑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杂乱信息，如果他们能够仔细对比，就会发现这些信息最终能够传达出三个字：林映雪。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