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袖中鱼

4、收服

　　南向风鹓坦白了自己，甚至吓了南一跳。坦白，这是南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南知道只有别人看不透你，才能给你能多一层活下去的保障，所以，自己不相信任何人。
　　“呵。”风鹓轻笑，“我不是让你成为我，而是替我报仇而已，世上最高明的幻化手段，九尾，也没办法幻化血脉之力的，不是本家族的血脉之力，是没办法进入本家族法阵的，你就算幻化成了我，也进不了风家家门的。”
　　短暂的停歇后，风鹓看着南再次解释：“要不然世家怎么可能千万年不倒，如果不靠血脉法阵，心怀不轨之人早就凭借幻化之力打入世家内部，让世家不存在了。”
　　这是南没想到的，多年活命危机让南知道一切活下去的手段，也知道一切魑魅魍魉的伎俩，但一直以来她都在底层奔波，从来没接触过上层社会的世家，没想到世家还有这样的自保手段。
　　南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南知道既然她这么说，那她肯定有手段。“我娘修的是植物灵晶，草木类血脉可让出自己的血脉。只要我心甘情愿付出灰飞烟灭的代价。而接受这血脉的你付出的代价是血脉中因为掺入了地之灵晶中的木灵晶，会让修炼速度变慢！”
　　“好。”
　　这个答复没让风鹓等多少时间，甚至是她刚说完，南就盯着她，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答案。风鹓释然：“只有这样果敢决然的性子，才真的有可能让自己的大仇，在床边这个和自己长着相同的脸的女孩手中得报吧。”
　　血脉之力的注入，让早就在汤药中淬炼过神魂的南疼的颤抖，南知道风鹓大概是隐瞒了她一件事，血脉得到者如果挺不住这种身魂俱离的痛，也会灰飞烟灭！所有逆天之事都要付出非常的代价！但南不怪她，南知道为达自己的目的用些手段才是人之常情，风鹓给她说了那么多已经是很好了。
　　如果换成自己，不会说。
　　雨过天晴，正是早晨，晨阳透过门窗透了进来，让南觉得有点刺眼，风鹓消散在了晨光里，只一滴泪滴落了下来，泪珠里折射着七彩的虹，炙烈的仿佛能灼伤眸，“风鹓”闭上眼睛躺在了那张床上。南成了风鹓了，连血脉都是她，她就是她。
　　南在心里对那滴泪轻语：“风鹓会如风鹓之愿！”
　　没有任何扣门之声，门便被踹开了，灌进来的是暮春的风，还有两个女孩说话的声音。
　　“死了没？”
　　“管她呢，看一眼，死了上报，没死就喊起来做饭，没大错。”
　　有人扇风鹓的脸，风鹓似是初醒，睁开了双眼，只一瞬，扇了她脸的黄衣女孩打了个趔趄，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白衣女孩嘴边咒骂的话也只停留在了嘴边。
　　两个女孩都感觉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对！
　　眼睛！
　　今天看风鹓的眼睛除了让人产生怜惜之感之外，更令人心悸，仿佛那双眸子里藏着洪荒时代的猛兽，可以吞噬一切敌对她的人。
　　还没从惊讶中反应过来，风鹓冷冽如梅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蔷薇。”
　　“啊……啊？”是黄衣女孩。
　　“无花。”
　　“哎……哎！”是白衣女孩。
　　“今天我不想做饭，你们可以代劳吗？”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两个女孩退出去了。风鹓从柜子里拿出唯一的一件早已破洞的衣服，是红色。风鹓很喜欢。
　　穿戴整齐后来到院子里打量自己的家，院子里没有什么布置，当然也就没有好看的景致，反倒让杂草有了肆意摇曳的床。
　　其实，风鹓喜欢杂草，落地生根，生生不息。
　　院子的东南方向倒是有一棵不知树龄为几何的杏花，枝繁叶茂，硬是以杏的姿态，为树下的空地撑出了，可供四五人坐下闲聊的荫凉。院子的其他方位除了杂草的地盘就是木槿的地盘，木槿可真多，有的才是小苗，有的上面已挂着秋千。
　　风鹓想，风鹓在没失去父母时，大概是幸福的坐着那些秋千，笑声在全家轰响。真好。脚步声越来越近，风鹓转过去，两个女孩收起了脸上各样的表情。“来吃饭。”风鹓走过去，坐下来，端起饭碗开始吃。那饭是三天前的，风鹓能根据季节和食物的味道准确的判断。但她甚至在饿极了时吞下过一头犬已经腐烂的双眼。所以依然一言不发的吃完了一整碗。
　　两个女孩没等到往常一样的眼泪和抱怨，也就不能像往常一样有借口咒骂和毒打，竟一时愣住，不知接下来要如何行动。“要做恶事还需要借口，真是天真可爱的小孩。”风鹓在心里这么想时，忘了自己是比她们更小的小孩。
　　两个女孩手足无措发愣之时，“我会把我父亲给予你们的恩赐收回来，然后你们就可离开了！”风鹓的声音在两个女孩耳边炸开。两个女孩面如白纸，跪在了风鹓脚下，身如筛抖。
　　虽然逝去的风鹓没告诉自己，她父亲曾施恩于这两个婢子，但她知道，宪翼大陆强者为尊，甘愿报恩比甘愿去死还令人无法相信，风徴被流放至此，如果没有可随时收回的恩赐牵制，谁会甘心离开本家丰富的修炼资源，跟他这个连自己都没有修炼资源的人到这荒凉之地照顾他和他的妻儿？当下和前途都不保的事傻子才会干，除非万不得已。而一份随时都会被施恩者收回的恩赐就足以让她们这么干！
　　风鹓知道她在赌，赌自己能收服这两个婢子为自己所用。现在她只需要等待，如果赌错了，她会直接杀了她们，来个死无对证，今后入了风家就推脱说病得忘了很多事，如果赌对了那进入风家后的很多事就可以更容易的应对了。风鹓从不会只为自己留一条路。
　　“求小姐不要收回我弟弟的修炼灵根。他是我家唯一的希望，从今往后我愿誓死追随小姐，我可以被小姐签订生死血契！”蔷薇首先沉不住气了，说着献出了自己的心脉。
　　生死血契风鹓是知道的，修炼者可与一切活物签订此契，从此签订者掌控被签订者的生死，签订者死，被签订者死，被签订者死却丝毫不损伤签订者。所以被签订者只要是主动要求被签订，那是宪翼大陆最高，最重的效忠诺言。
　　风鹓转头看向无花，她默默地献出了自己的心脉。风鹓将她们的心脉固于自己的灵根上，血契签订完成了。
　　她们是风鹓在这世上收服的第一拨帮手，虽然只有两个人。

作者有话说

　　热爱自己热爱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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